第32章 父亲？你也配？

刚回到家，楚歆就拉着虞歌回房。

虞歌失魂落魄被她拖着按到床上，耳边不停地回荡着顾临川那句话。

“小姑娘，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再不纠缠。”

声声不息，撞击着她的耳膜，凌迟着她的心。

她明白，这一次她和顾临川，彻底完了。

没有如释重负，她整个人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悲伤里，疼痛啃噬着她的身心，如同灵魂枯竭了一般。

楚歆在车上就看出她情绪不对，因为虞衡在，她也不便劝什么，此刻房门关闭，她将虞歌抱在怀里安慰道：“一个臭渣男而已，以后咱们不见了就是。”

拥抱像是给了虞歌宣泄的出口，她再也无法忍受，咬住手背低声痛哭，肩膀大幅度耸动，整个人陷在无限地悲伤漩涡里。

楚歆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地安慰。

虞歌哭累了，也发泄够了，红肿着眼睛抬起头问：“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楚歆摇头：“你就是爱错了人，哭一场我们就翻篇。”

虞歌从她怀里直起身来，吸了吸鼻子说：“我以前看你哭，总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像你一样，爱情而已，不爱就不爱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当我遇见顾临川，真的走过一遍你走过的路，我突然就懂了，爱情就像上刀山下油锅，没真正经历过一遍，那些感觉我们永远不会当回事，可真当你体会了，那些痛苦和煎熬，会在你心里留下永不泯灭的印记，你这一辈子，都得疼着受着。”

楚歆握住虞歌的手心疼不已：“怪我当初总是劝你，早知道你会动心，我就应该拼命拉着。”

虞歌苦笑：“我自己动的心，再多人拉着也没用，那么多人劝我，那么多人将他的缺点一一讲给我听，我不还是陷进去了吗？”

“爱情，是最不讲道理的混蛋，我们就得愿赌服输。”

虞歌苦笑着说：“歆歆，我大概就是太久没恋爱了，而那人又太磨人，总是在我面前出现，所以我才会受不了，我没事了，上次那段恋情我谈了一年，一个星期没用就走出来了，这次肯定更短更快。”

可楚歆心里却隐隐担忧，不一样的，李乘风和顾临川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李乘风就像一阵风，从未敲开过虞歌的心门，她很快就愈合了。

可顾临川却像一头猛兽，横冲直撞闯进来，搅乱虞歌的一切，门已经被彻底破坏，她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修补。

也可能，永远都修补不好了。

虞歌提着一打酒轻车熟路来到那片烂尾楼楼顶。

她坐在当初坐的位置上，抬头仰望星空。

曾经，那人就坐在她的旁边，点了打火机让她许愿，她们裹着同一条毯子，说了很多的话。

如今，那个位置上，空无一人。

虞歌打开一罐酒倒头猛灌，明明难喝至极，偏偏还是那么受人钟爱，世人真是奇怪！

她晃了晃脚，单手撑到后面，另一只手举起酒杯大喊：“顾临川，你”

“你一定要幸福啊！”

后面的话藏回心里戛然而止，她垂头苦笑：“你就要结婚了，这种祝福的话我还是偷偷说比较好。”

“毕竟，那个女孩子爱吃醋，她要是闹起来就不好了。”

一打酒全部喝完，虞歌晕晕乎乎的想撑手站起来，手心却不小心摁到指环上，疼痛袭来，她吃痛蹙眉，终于清醒了些。

摇摇晃晃站到平台上，虞歌张开手臂走起了直线，她边走边哼歌，好几次晃动着身体走到边缘差点摔下去。

顾临川躲在暗处，几次想上前都看见她稳住身形大笑着直起身来，他的心跟着一惊一乍，如临深渊。

他知道她这个时候一定不想看见自己，自己也没资格出现，他默默陪着，心想，今日她若掉下去，他一定陪着。

虞歌有惊无险走到尽头，朝里跳了下来，台子有些高，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她坐在原地缓了好大一会儿。

顾临川不管不顾打算上前，突然听见小姑娘大喊。

“顾临川，你个渣男大混蛋。”

顾临川止了步，心生怯意，小姑娘垂着脑袋好半天，突然对着虚无的空气很小声的说了句。

“顾临川，我手疼，脚也疼，可是，心口这里最疼。”

顾临川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上前，他要将自己的烂摊子完完整整收拾好，干干净净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小姑娘，太过纯善，而他满身尘埃，还不配出现。

虞歌打了车回家，下车穿过那条小巷时，突然发现有人跟踪她。

她心生恐惧，这条小巷路灯常年失修，乌漆麻黑的，而她今晚又回来的太晚，巷子里空无一人。

酒劲儿散了大半，她吓得大步往前跑，可她跑，那人也跟着跑，她边跑边拿手机照明，着急忙慌下竟拨了顾临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一直没人接，她停下来举起手机往后看，脚步声停了，一切都像是她的错觉。

她赶紧挂掉电话，用尽全力往家跑，刚穿过小巷拐弯，赫然看见虞衡站在路灯下张望。

怕母亲担心，她放缓脚步，收起惊慌失措的表情笑着上前：“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跑出来了？”

“这么晚了，你一直不回来，妈担心，”虞衡凑近，皱了皱眉头：“你喝酒了？”

虞歌抱起母亲手臂撒娇：“就喝了一点，碰见了公司同事，没办法，应酬嘛。”

“什么同事呀，还逼女孩子喝酒，以后少打交道，”虞衡叹息着说：“阿歌，你是个女孩子，不用那么累的，你呀，现在首要任务还是要找个男朋友，有人照顾你妈也好放心。”

虞歌正在为自己的话圆过去了沾沾自喜，听见母亲接下来的话一阵头大：“妈，我还小，不着急。”

虞歌一路听着母亲念叨，手机突然叮了一下，她打开，是顾临川。

“刚没听见，有事吗？”

虞歌双手握住手机打字：“不好意思啊，打错电话了。”

虞衡偷偷瞄了眼，看见顾临川三个字陡然变了脸色，虞歌将手机装回兜里，继续听虞衡念叨。

“找男朋友啊，还是得找门当户对的，那些大家大户的，咱们就不要考虑了”

顾临川手插兜从拐角出来，目送着虞歌进到单元楼才抿嘴浅笑着离开。

“打错了？小没良心的现在也学会说谎了！”

可一想到虞歌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自己，顾临川心里还是没来由地乐开了花。

他刚坐回车里，车窗被敲响，顾临川沉着脸降下车窗，沈鹏笑眯眯凑上前：“不好意思啊，顾少爷，就是你说的这个钱，能不能再稍微加点，我最近手气不好。”

顾临川嗤笑：“坐地起价？”

“也不是，顾少爷，你看我再怎么说也是虞歌的父亲，你这个钱可是买断我们父女关系的，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找他们母女麻烦，您这车一看就价格不菲，您应该也不差这点小钱吧？”

“父亲？你也配？”顾临川脸色阴鸷：“钱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记得说话算话，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

顾临川升上车窗，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