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姐姐,你把他让给我吧

苏锦小脸铁青，咒骂虞歌敬酒不吃吃罚酒。

虞歌笑：“罚酒什么味，我确实挺想尝尝。”

见小姑娘咬住唇泪眼汪汪，虞歌于心不忍，劝道：“其实你家世好，长得也漂亮，追你的人肯定很多，你干嘛非在顾临川一颗歪脖树上吊死呢？”

苏锦终于没忍住蹲下来放声大哭：“可我就是喜欢他，我小时候就喜欢他，戒不掉了，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虞歌想起自己的妹妹来，她和苏锦很像，总是很爱哭，她一哭，虞歌就心软。

虞歌走过去蹲下身来劝慰：“有时候，执念越深，可能走的弯路就会越多，你想想，就算你如愿嫁给他了，他不爱你，你也不会幸福啊。”

苏锦一边哭一边哽咽道：“姐姐，你把他让给我吧。”

虞歌觉得小姑娘真是可怜又可笑，便将纸巾塞进她手里打算离开。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突然捏住了她的裤脚，苏锦仰起花猫小脸鼻音浓厚：“姐姐，他要是不娶我，可能会丧命！”

虞歌想起初见那场暗杀，表情微动，苏锦扶住腿站起身来，一脸诚恳道：“我不骗你，真的。”

“临川哥哥虽然是顾伯伯的儿子，可顾家家大业大，觊觎的人很多，权利相争，从未断过，临川哥哥小的时候被人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他妈妈去了云溪庵之后，他的处境愈发艰险，顾爷爷安排了九个保镖保护他，却只活下来一个。”

苏锦怕虞歌不信，便强调了句：“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就是阿九。”

苏锦观察虞歌表情，知道她信了便继续道：“以前还有顾爷爷护着他，可前段时间顾爷爷被人下药老年痴呆了，他现在无人可依，如果顾氏集团落到他大哥手里，顾氏里将不再有临川哥哥的一席之地，届时不仅顾家人，外面那些想要他命的人，一定会趁机下手。”

“顾伯伯说了，他若肯娶我，顾氏就交由他打理，有顾伯伯还有我父亲这两座靠山，他的危险才会降到最低。”

苏锦说完握了握虞歌的手说：“姐姐，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拿命护着他，只要你以后别再出现在他面前，其他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虞歌心脏微抽，楼梯口窄小的空间里，氧气像是被抽空了般，可怕的窒息感笼罩周身，她身形晃了晃，拖着沉重的步伐伸手开门。

门被拽开一角，新鲜空气鱼贯而入，虞歌张了张嘴，头脑才算恢复清明。

苏锦脸色顿变，以为她油盐不进，怒不可遏：“为了和他在一起，你可以不顾他的生死吗？”

虞歌推门走出去，苏锦追上来紧紧攥住她的衣摆，虞歌只觉全身虚软，浑身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她望了望苏锦，眼神失焦：“我就再看他一眼。”

苏锦倏地松开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难过，又有些愧疚，像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逼成了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罪魁祸首还是自己一样。

她站在原地没跟过去，想给虞歌一些告别的时间。

虞歌离开后，苏锦才回包间。

顾临川还在睡着，苏锦走过去席地而坐，轻轻握住他的手。

顾临川睡得很香，像是做了美梦，唇边漾起一抹微笑。

他梦里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苏锦蓦地想起虞歌，本以为她会进来吻别顾临川，可她只是隔着玻璃门远远看了一会儿；她以为她会哭得肝肠寸断，可她很平静，一滴眼泪都没留。

人类情感表达的方式的确千差万别，可虞歌未免也太过冷静了。

苏锦心里的愧疚散尽，她想她也许根本就不是特别爱临川哥哥。

一时兴起的爱情，来得快，褪的也快。

不像她，她已经爱了临川哥哥很多年，是植入骨髓的爱，她对他的爱，深沉如海，无人可及。

小的时候，她便喜欢他，虽然玩过家家时顾临川只让桑榆做老婆，总是忽略她，可她仍旧喜欢乐此不疲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做跟屁虫。

“临川哥哥，今天可以让我做你老婆吗？”

“临川哥哥，桑桑姐做大老婆，我做小老婆可以吗？”

“桑桑姐，你今天可以把临川哥哥让给我吗？”

小时候的卑微无知无畏，受挫了依旧锲而不舍地迎难而上，长大了才明白，卑微是难堪的，是一次一次踩碎自己的自尊，厚着脸皮一遍一遍祈求，却仍旧会被拒绝无数遍的悲哀。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苏锦胡乱擦拭，泪眼朦胧里她看见小时候的顾临川孤零零地坐在院门口，他望眼欲穿，而当她走近时，却只被他赏赐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滚”。

知道桑家出事时，她不做他想，只开心至极地奔到顾临川面前，童言无忌地笑脸盈盈问道：“临川哥哥，桑榆死了，以后我可以做你的新娘了吗？”

小小的顾临川眼睛猩红地像滴血，几乎要把她的肩膀捏断，男孩子的脸明明是稚嫩的，可表情可怖到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魔，随时都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她拆腹入骨！

那天跑回家后她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再见到顾临川时，她发现他已经不会笑了。

从那以后，顾临川再也不玩过家家了。

他唯一的“新娘”死了，那个游戏便也在他心里死了。

苏锦的小手攀上他的脸，轻轻摩挲，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样。

“临川哥哥，桑榆是个死人，我争不过她就算了，虞歌她算什么，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我不会允许你爱她的，你这辈子只能娶我！”

“以前那些女人，我不在乎，也不计较，你只是生理需求而已，只要没动心就好，”苏锦将脸贴在他的手臂上，双目茫然：“等咱们结了婚，你要想玩就继续玩，我替你守着，只要等咱们有了孩子你收心就好。”

苏锦的嘴唇一张一翕，她闭上眼睛，细微的声音被眼泪淹没。

临川哥哥，我已经卑微至此，你不能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