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爱上他了,是吗

虞歌醒来时，顾临川趴在床头睡着了。

刀削般的五官，脸部线条流畅，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这是个“以颜为天”的时代，怪不得他明明臭名昭著，依然有那么多的人趋之若鹜。

就连自己，也不能幸免。

虞歌的手悬在他头顶上方，终是恹恹收回，如果自己的靠近对他来说是深渊，如果自己的爱变成了毒药，她没有勇气再闷头撞上。

虞歌伸手摸到手机，悄悄发了一条信息。

悄无声息做完这一切，她慢吞吞下了床，酒店的窗帘被拉开，雨过天晴，天空湛蓝如洗，只几朵淡淡的白云浮在空中，她伸手推开窗，空气清新舒爽。

“你发烧刚好，不能吹风。”

顾临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走过来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伸手替她关了窗，虞歌回转过身，被困在他的两臂之间，脸与他胸口的距离咫尺之间，倏的红了脸。

顾临川微微躬身，微笑着与她平视：“阿虞，脸这么红，心跳这么快，喜欢我的吧？”

他总是这般孟浪轻浮，一句话就能撩人心弦，让人招架不住，虞歌低头，从他臂膀下钻了出去。

“顾临川，谢谢你昨天帮我请医生看病，多少钱，我转给你。”

虞歌坐回床边拿过手机，目光平和。

顾临川坐到她身旁，“虞歌，别说气话，我们好好谈谈吧。”

“无论苏锦给你说过什么，你都不要信，我不会娶她，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苏顾两家的联姻，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我从未答应过。”

“至于危险，从小到大确实经历过不少，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活着，这条命从此以后是你的，只要你一句话，阎罗殿里我也会杀回来。”

他的目光太过诚挚，虞歌低下头不敢看，良久她才压住那颗波澜起伏的心脏，语气凉薄：“顾临川，我这个人呢，承受能力差，受不了一点挫折，只想平谈如水、岁月静好地度过这一生，我这个人其实挺贪财的，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你顾家二少的身份，我过够了苦日子，想攀攀你顾家的高枝少奋斗几年。”

虞歌强压住自己要流泪的冲动，恶言恶语：“网上都说，你娶了苏家小姐，顾氏总裁的位置就是你的，你要真当大总裁了，这也挺好，最起码我就算被你包养也能衣食无忧不是。”

虞歌笑着继续：“可你拒绝了，你要被顾家扫地出门了，没了顾家二少这层身份，你就是一个一穷二白、要啥没啥的穷小子，我跟着你我能捞到什么好处。”

“再一个说了，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了，而你没两天就被砍死了，那我不就成了寡妇了，二婚的话，我可就不吃香”

“虞歌，你不用这样激我，”顾临川听不下去出口打断，他慢慢将虞歌揽进怀里，依旧温言温语：“你不用怕我选择你有危险，我顾临川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已经做了万全准备，阿虞，没事的，等我拆穿了顾临渊母子的嘴脸，我顾家会恢复风平浪静，到时，我一定给你一场最盛世的婚礼。”

“那就等你真正独揽顾氏大权的时候再说吧，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至少目前看来，你还不是我想买的绩优股。”

顾临川缓缓放开她，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将她看穿：“虞歌，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这样气我吗？”

虞歌讪笑：“顾临川，是你太自大了，你高估了我对你的爱，可我的爱是与利益挂钩的，我只想及时止损，你就别多费口舌了。”

顾临川狠狠一拳捶在床上，猩红着眼声色俱厉：“虞歌，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

虞歌缩在袖筒里的手不动声色颤了颤，指甲嵌进手心，她狠了狠心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冷漠：“顾临川，我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

顾临川脸色煞白，强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突然翻身将她压到床上，他撕扯她的衣服，不管不顾地吻她，虞歌终于借机放声大哭，一把掌扇在他的脸上。

顾临川愣了片刻，俯身继续，此刻的他像走火入魔般，只想将身下的人揉碎，完完整整属于自己。

耿星辉听见虞歌的叫喊，找人拿了房卡闯进来，他将压在虞歌身上的男人拉下，一拳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鼻梁上。

虞歌将自己完完全全缩进被子里，她看着顾临川鼻青脸肿仰躺在地上，一下都不还，心里掠过一阵心疼，终究强忍住不管。

耿星辉打累了，恼羞成怒攥紧顾临川衣领怒斥：“堂堂顾家二少，竟强迫别人的女朋友，你还是个男人吗？”

顾临川原本呆愣无神的双眼，听见这句话后骤然瞪大：“你他妈胡说什么？谁他妈是你女朋友？”

耿星辉走近坐回床边，将虞歌揽在怀里，“虞歌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所以，烦请顾少以后不要逾越，否则我决不轻饶。”

顾临川自是不信，正要反驳，看见虞歌双手环抱住耿星辉的腰说：“星辉，你快让他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他。”

顾临川自嘲一笑，踉踉跄跄站起身：“阿虞，我走，你不用这般放下身段强迫自己演这一出，自己难受，我看着也难受。”

“你逼别人做选择的时候，不用搭上自己，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临川背脊挺直，快步离开房间，房门关上的一刻，虞歌抽身抱住自己，痛哭流涕。

心口处像被人拿利刃捅了一刀又一刀，刀刀不致命，却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凌迟着她的心。

耿星辉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开口：“所以，你发那条信息就是让我替你逼走顾临川？”

“你爱上他了，是吗？”

虞歌身形一顿，良久才缓缓点头。

她可以骗顾临川，可以骗任何人，却独独骗不了她自己。

很早之前，哪怕顾临川左拥右抱，哪怕所有人都劝她远离，哪怕她自己也心狠如斯，可她的心，早先一步沦陷。

喜欢一个人，心跳频率最先泄露，她的嘴会自欺欺人，心脏却实事求是。

她思念了那个人多少回，心脏一笔一笔全都认真记下。

可，爱有什么用呢？它救不了命，也无法助他分毫，她只会像一根风筝线一样，束缚着他，拖他后腿。

索性不如，亲手了断，放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