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顾临川一直将虞歌送到小区楼下，虞歌刚挥手告别，顾临川突然解开安全带跨步到副驾驶位上，探出半个身子扣住虞歌的后脑勺低身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意犹未尽。

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小姑娘就面颊绯红，以后干大事，不知道得紧张成什么样子？

顾临川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脑袋似笑非笑道：“晚安，老婆女朋友！”

虞歌头脑混沌，闻言脸色更加灼烫，脚步虚浮闷头朝单元楼里逃。

“胆儿是真小！”

顾临川笑容洋溢，唇角弯出一抹弧度。

刚打算弯腰坐回车里，一个人提着桶油漆气势汹汹跟着往单元楼里冲，顾临川微敛笑意，擦身而过时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莫名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微眯着眼思索了片刻，突然从车上跳下健步如飞跟了上去。

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虞歌捂住胸口倚在墙边，一边傻笑一边回味刚才的吻，半晌才慢慢挪动脚步往电梯口走。

手指刚摁上电梯键，就看见潇雅提着桶什么小跑着向她走来，走廊里灯光微弱，映衬地她的一张小脸越发狰狞可怖。

虞歌本能地捂住脑袋向后躲，潇雅醉醺醺的，奋力提起桶却使不上劲儿，手一滑油漆溅了一些在身上，她顾不上脏整个将它抱在怀里，用尽全力朝虞歌泼去，惯性使然她的手没握紧，桶被一整个甩出。

电光火石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冲上前将虞歌整个护在怀里，油漆泼了满身，桶也结结实实砸到他身上，刺鼻的味道充斥整个楼道。

“砰”的一声闷响，虞歌心惊肉跳睁开眼，触目可及便是满身狼狈的顾临川蹙眉微痛地模样。

“阿川！”

一天之内接二连三地替她挡伤，饶他的身子再是铜墙铁壁也吃不消，虞歌大惊失色眼尾泛红，凑过去想检查他的后背。

顾临川后退一步，伸手阻止她的靠近：“别过来，脏。”

“先让我检查伤口，”虞歌急了，音量陡然拔高，顾临川第一次见小姑娘发火，被惊得一愣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虞歌轻手轻脚掀开顾临川上衣，一大片红肿印痕，还冒瘀血，虞歌眼泪簌簌掉落，声色俱厉地朝他大吼：“顾临川，我们才正式在一起不到两个小时，你就受了两次这么严重的伤，你能不能先保护好自己啊？”

顾临川下意识地想抬手抱抱哄哄她，倏而停手，他咧嘴冲她傻笑：“心疼了？”

明明疼得要命，还故作无所谓地慵懒傻笑，虞歌气鼓鼓地威胁：“你再这样没心没肺，我就不考虑嫁给你了！”

“所以你是真的有考虑过，不是仅仅为了我的面子而做的权宜之计。”顾临川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

“嗯。”

虞歌的声音很低，轻飘飘地落在男人耳畔，顾临川心底像被撑起了一个氢气球，带着他越飞越高，穿越云霄，如梦如幻地不真实感贯穿相随，像做了一场白日梦一般。

可他又清晰地知道这不是梦，欢喜充盈了他全部的思维，这一刻，他比谁都笃定，虞歌是爱他的，真真切切地爱，不含半分虚假。

潇雅神思混沌地看着面前打情骂俏的一对，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虞歌不是缠上耿星辉了，怎么又和顾临川不清不白的？

她强忍住心底翻涌上来的恶心，不加掩饰地讥讽奚落：“海王配海女，还真是天生一对。”

“臭名昭著的花心顾二少配上一个脚踩两只船一心只想上位的穷酸女，”潇雅踉踉跄跄靠近，看着虞歌的眼睛嘲讽道：“希望你们相互祸害，别再糟蹋别的人。”

虞歌实在搞不懂潇雅莫名其妙的敌意到底来自哪儿，看在往日情谊的份上，无论潇雅说的话多过份，她始终忍着让着，可顾临川不行，她不能任由别人将污水当面泼到他身上，还无动于衷。

“潇雅，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问过你的，可你从来不说，上次那个签单我知道是你背后搞的鬼，我也拿到证据了，可我什么都没做，对你，我已经做出我最大的让步，你怎么诋毁我都成，别殃及无辜，今日的事，我们没完。”

虞歌冷着脸拿出手机指了指监控说：“你泼的油漆、骂的脏话，还有上次单子改时间的事，我都有证据，到了警察局，我希望你能好好给我一个解释。”

虞歌作势要拨号码，潇雅疯了一样冲过去阻拦，顾临川怕虞歌受伤，一把将潇雅推开，他平素虽不打女人，可她胆敢动虞歌一下，他一定当场改变这条准则。

潇雅趔趄了两步，又加上醉酒，一个没站稳扑通摔坐在地上，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当即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小区夜深人静，楼道又有回音，潇雅的哭声几乎响彻整个楼层，虞歌怕扰民，上前一步阻止道：“你再哭肯定会有人举报，召来了警察或物业的人，我们都不好看。”

潇雅仰起头，眼线被泪水哭花黑糊了一脸，她恶狠狠瞪向虞歌，声音尖锐：“你也知道不好看？那你一边撩拨耿星辉一边招惹顾临川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丢人了？”

“耿星辉？”虞歌百思不解。

“我那个时候不让你进公司，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我才是他的助理，我才是应该靠他最近的人，可你一来，什么都变了，他眼里只看得到你，什么好事都安到你头上，你们如影相随，我呢？”

“明明他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是我陪他度过的，饭局里我替他挡酒；工作上我比谁都尽职尽责；就连生活琐事，我都替他打理的尽善尽美，凭什么你一来，就全部勾销了呢？”

潇雅哭得越来越伤心，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明明我家世比你好，学历也比你高，可为什么偏偏你事事都高我一头，我喜欢上的人，为什么到最后都要转头奔向你，李乘风是就算了，为什么耿星辉也是？”

“我那么喜欢他，为了他的事业我奉献了我的全部，我不喜欢喝酒，可我为了他喝到胃疼；我不喜欢应酬，可我为了他强忍住被那些臭男人动手动脚；我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可我为了他风雨无阻没休过一天。”

虞歌不曾想过她心里挤压了这么多对自己的不满，亦没有猜测出两人之间的嫌隙竟然是因为耿星辉！

感情上，她确实太过愚笨，她甚至从未觉察出耿星辉对她的特别，亦没有看出潇雅对耿星辉的深爱。

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抱住潇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的。”

潇雅宣泄一番此时也清醒大半，眼泪决了堤般一发不可收拾：“阿歌，我真的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你别和我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