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刚从里面出来,虞歌立即迎了上去,“妈,告诉你瑶瑶地址了吗?”
虞衡努力平复心情,点了点头:“嗯,告诉我了。”
南湾巷坐落在桑城郊区,车子越往里走,虞衡面色越沉重。
路面泥泞,房屋破旧,污水垃圾满地都是,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
虞衡声音几度哽咽:“阿歌,你妹妹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虞歌心里也不好受,强忍住泪意出声安抚母亲:“妈,等我们接走瑶瑶,以后我们加倍对她好,把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全都补回来。”
虞衡泪眼朦胧,不停点头,“我们带她吃好吃的,买好看的衣服,带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以后她要什么,我们全都买给她。”
下了车,虞歌带着母亲穿过一段破败的小巷,才到达目的地。
到达101门前,虞歌抬手敲了敲,良久都没有人应。
她陪着母亲站在门外等,过了一会儿,一个提着菜篮的中年女人走过来,路过她们看了一眼,忽然问道:“你们是找这家的人吗?”
虞歌慌忙点头:“阿姨,里面住的是我妹妹,我们来接她回家,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才说:“一个月前就搬走了。”
虞歌追问:“您知道搬哪儿去了吗?”
“这我哪知道,”女人讪笑了声,又多嘴说了句:“这小姑娘啊,经常夜不归宿,天亮了才回来,你们家人找到之后,还是得管着点,像她们这么大的女孩子,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废了。”
虞衡失魂落魄从黑黢黢的长廊里走出来,眼泪糊了一脸,她边走边碎碎念:“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对不起瑶瑶。”
虞衡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虞歌忙上前搀住母亲,“妈,你别担心,既然知道瑶瑶在桑城,我们总能找到她的,你放心,我会让我朋友都帮着找的。”
虞衡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虞歌劝了几次,母亲只是躺在床上哭,虞歌知道,眼下只有找到瑶瑶,才能彻底根除母亲的心病。
虞歌找了楚歆和潇雅帮忙,本来还想找顾临川,但一想到他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作罢。
桑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直到七月底,沈玉瑶始终杳无音信。
虞歌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从未放弃。
八月初,顾临渊要去国外出长差,一直神经紧绷的苏锦终于放松下来。
顾临渊出差当日,她一个人在房子里彻底放飞自我,在床上蹦蹦跳跳,大喊大叫,又跑去酒库抱了一箱的红酒,喝得酩酊大醉,那晚她说了一晚上梦话,骂完顾临渊,又骂顾临川。
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吃完午饭化了个美美的妆,又觉得不能浪费顾临渊不在的大好时光,立即约了好姐妹小禾去逛街。
苏锦大包小包买了许多,随行司机脖子、胳膊上挂的满满当当,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她心知这司机是顾临渊的人,有意折磨人,楼上楼下不知疲倦地闲逛。
八月烈阳如火,苏锦不想晒黑,和闺蜜小禾坐在冷饮店里,边吃边闲聊。
看见顾临川的那刻,她眼里的炽热比外面的骄阳还要浓烈,再见到他,心跳依然如初,瞬间就失了节拍。
她小声对闺蜜说了句什么,闺蜜找了个借口领走了司机。
商场里,男人长身玉立,五官如雕如琢,背靠着栏杆正在在抽烟,青灰色烟雾里,他那张清隽俊美的侧颜莫名多了几分浅淡清冷。
好久不见,她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念。
苏锦慌忙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又整了整衣衫,正要微笑着过去打招呼,笑容倏地凝固在脸上。
一个女孩子从对面女装店里出来,笑盈盈跑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他低头看她,笑得一脸温柔。
苏锦定睛一看,不是虞歌,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
脸上笑意渐大,直至笑出眼泪,表情越发狰狞扭曲。
她愣在原地,冷笑不止。
花心的男人,永远不会改邪归正,只会变本加厉。
虞歌啊虞歌,枉我当初还以为你会是他劣质本性的王者终结,原来和我一样,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低级青铜。
苏锦不知不觉就跟了上去,女孩挑一样东西都要举起来询问他的意见,他没有不耐,始终微笑着,刷卡付款。
听说他和虞歌领证的那晚,她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夜,这一刻,突然就觉得释怀。
这个男人只会把身体分享给女人,他的心,没有人能完完整整得到。
她看着他们买了不少东西,又相携着离去。
她站在商场门外,天气明明热浪翻滚,她却陡然生出一身凉意。
不再考虑司机会怎样报告给顾临渊,以后又会遭受怎样的毒打,她不管不顾长臂一挥,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车子跟了一路,直至顾临川的车驶进一片高级别墅区,她才让司机停下。
一直到路灯亮起,顾临川才开着车离开。
那个别墅的名字,像是刻在她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
苏锦回到家,精疲力尽,她瘫在床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不甘、怨恨、嫉妒,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将她团团包围。
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就她不行?她明明比谁都适合他,如果他当初肯娶她,她就不会嫁给顾临渊,落得如今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顾临川,我们自幼相识,我何曾薄待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锦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渐渐生了注意。
顾临川,我的人生已然被你毁了,那我们谁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