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川陪着虞歌把游乐场设施全都玩了一遍。
一直玩到华灯初上,两人才意兴阑珊地牵手出来。
赶上节日,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路过一个卖花灯的小摊,一位老奶奶突然喊住了他们:“先生,小姐,买花灯吗?前面鹊湖就可以放,许愿很灵的。”
听说许愿很灵,虞歌立即买了两个,拉着顾临川兴致勃勃往鹊湖走。
七夕情人节,鹊湖周边早已围满了放花灯的男男女女,虞歌拉着顾临川走了很远才找到位置,顾临川从来不信这个,但又不想扫虞歌的兴,只好紧紧跟上。
幽幽湖面上,各式各样的河灯随风漂流,虞歌双手合十虔诚许愿,顾临川偏头看向她。
皓月当空,灯火阑珊,虔诚许愿的少女显得分外好看,顾临川没忍住,凑上去,一亲芳泽。
虞歌微愣,默默祈求的愿望被无端打断,她缓缓睁眼,杏目圆瞪:“顾临川,这要是不灵了怎么办?”
小姑娘拧起细细的眉,气鼓鼓地撅起小嘴,声音又嗔又娇,分外可爱。
顾临川莞尔,笑着凑近:“求神不如求我。”
“毕竟你的愿望都与我有关,只有我能让它实现。”
虞歌气呼呼道:“才不是。”
顾临川笑,“才不是什么?”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虞歌扭过头,目光落在越飘越远的河灯上,又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遍。
“希望顾临川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个。”
顾临川站起身走了两步,在她身后站定,突然弯腰凑近她的右耳边说:“阿虞,我、爱、你。”
虞歌回头,表情错愕。
“顾临川,你不会在我心里安了窃听器吧?”
顾临川垂眼,眸光暗了暗,挑起她的下巴凑上前深深一吻,虞歌瞳孔轻缩了下,双颊晕染出酡红的色泽。
无数花灯随水而流,形成一片璀璨浩瀚的灯海,在这无比盛大的浪漫里,虞歌听见了男人近乎誓言的低吟。
“阿虞,装什么窃听器,我就住在你的心里呀。”
“我永远是你的心之所向,而你永远是我的心驰神往。”
手机铃声却在此时骤然响起,虞歌凝眸,蓦地低下了头。
“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顾临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才离开。
虞歌回眸,看见顾临川站在大树下,嘴巴一开一合,蹙眉说着什么。
心里突然就隐隐生出不好的感觉。
顾临川挂掉电话走过来的前一秒,她飞速扭头,假装看湖面风景。
顾临川蹲在她身边,犹豫开口:“阿虞,我这边有点急事,先送你回家吧。”
虞歌茫然望着前面的虚空,轻声开口:“可以再陪我待一会儿吗?我想看着我们的花灯飘远了再离开。”
顾临川没开口,电话锲而不舍地再次响起,顾临川看了一眼,皱眉挂断,坐到她身边。
顾临川将虞歌揽进怀里,虞歌僵着身子没动,只心底喃喃自语:“顾临川,你以后都不要骗我。”
电话第三次响起时,虞歌轻声启口:“走吧。”
顾临川本想亲自送虞歌回家,但电话却像催命似的一直响个不停。
虞歌笑着拦了辆车,对他摆手:“快去忙吧,我自己回家。”
虞歌隔着后车窗,看见男人飞奔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
顾临川驱车赶往枫林华府。
刚到门口,陈云生神色凝重地迎了出来。
“二爷,杜小姐不吃不喝,非要见你,把家都砸了。”
顾临川望着满地狼藉,面色不虞,但进卧室前还是收敛了神色。
杜云若抱腿缩在床角,看见顾临川,赤脚跳下床,一下扑进顾临川怀里,泣不成声道:“阿川,我害怕,你去哪里了?”
顾临川微微推开她,扶她坐到床上,温声安慰道:“若若,这里很安全,你不用害怕的,我让阿生一直守着你呢。”
“我不要阿生,我只要你。”
杜云若抱住顾临川,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顾临川微微皱眉,刚要推开,突然窗外烟花绽放,杜云若瑟瑟发抖骑坐在他腿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
顾临川轻叹了口气,半晌才算给她哄下来。
刚要起身离开,被窝里忽然伸出一直小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阿川,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吗?我害怕。”
顾临川坐回床边,帮她把手放到被子里,语气轻柔:“你睡吧,我不走。”
看着杜云若沉沉睡去,顾临川才满脸疲惫地从房间走出来,佣人已将客厅收拾干净,陈云生看见顾临川出来,慌忙起身。
“阿生,明天找个心理咨询师过来,”顾临川坐到沙发上,捏了捏眉心,“她这病,需要尽快治好。”
陈云生应下,问道:“二爷,我们查了这么多年,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杜小姐突然出现,您不觉得有些蹊跷?”
“可她戴的那枚项链,确确实实是桑榆的,你不是查过了吗?她八岁被收养,失了记忆,一切信息都很吻合。”
陈云生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淡声开口:“虞小姐那边,要一直瞒着吗?”
顾临川想起虞歌,胸口像堵了一堆碎石子一样,磨砺得难受,可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启口,虞歌心思敏感,他不想让她多想,只想找一个合适的她能接受的时机,再全部告诉她。
“先瞒着吧。”
顾临川起身离开,“阿生,再查查,确定消息万无一失了,我再带她去见虞歌,这段时间,看好杜云若,别让她乱跑。”
顾临川离开没多久,楼梯口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夜晚凉风习习,凉爽的风打在身上,没能驱走一身燥热,反而令虞歌打了个寒颤。
她躲在大树后,看着顾临川开车离去,她抬手看了眼腕表,顾临川待在里面整整两个小时。
“你要不相信,就去枫林华府查看下”
苏锦的话一直在耳边循环播放,不绝于耳,虞歌蹲下来,眼里水雾弥漫。
顾临川,我赌了我的全部,你也承诺不会让我输,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