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醒来时,发现顾临川正目不转睛盯着她,她吓了一大跳,微微后移,正要开口,发现声音哑得可怕。
她清了清嗓子,“我嗓子怎么了?”
“你叫了一晚上,能发出声音,已经算好了。”
“叫?”虞歌瞬间脸红,“我叫?”
顾临川吊儿郎当地靠近她,语气狎昵,“嗯嗯,一个晚上呢。”
虞歌脸红的像虾子,拉起被子蒙上了头,她真的是没脸活了。
人都说酒后乱性,她以前还不信,没想到竟然轮到自己身上了。
顾临川强忍笑意,继续逗弄她:“阿虞以为的叫,是哪个叫?”
虞歌闻声从被子里偷偷探出头,眨巴着眼睛问:“你说的是哪个?”
看到顾临川脸上露出坏笑的表情,虞歌一时了然,气呼呼地一把摁住他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虞歌在气头上,嘴上也没个轻重,直到唇角溢出血腥味,她才呆愣愣放开他。
男人皮肤冷白,映衬着那圈细小的牙印异常清晰,有几处还渗出了血丝,像冰天雪地里绽放的红玫瑰,又惨又欲。
“你为什么不躲?”虞歌哽道。
“让你泄愤啊,”顾临川一脸无所谓,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细语:“为什么喝酒?”
虞歌躺回去,半晌不肯开口。
“答应我,以后不许喝酒了,我”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虞歌梗着脖子打断他的话,“顾临川,你如果领完证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安定下来,还是想过以前左拥右抱的生活,你跟我说啊,我不会纠缠你的。”
“一张结婚证而已,再换张离婚证就好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虞歌红着眼睛,喉咙又疼又涩,却仍在强颜欢笑:“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顾临川垂眼,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低声问:“你就这样想我的,连离婚都想过了。”
“嗯。”
“那你为什么不问清楚呢?如果,我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虞歌别过眼,“我亲眼所见,要什么解释?”
顾临川无奈喟叹了一声,起身压到她身上,板过她的脸看向自己:“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顾临川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滴,在她奋力挣扎时,抱住她轻声解释道:“枫林华府,我是养了一个女人。”
虞歌手脚并用,挣扎地越发厉害。
“那个杜云若,她可能是桑榆。”
虞歌顿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顾临川。
“因为不太确定,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本来打算查清楚之后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先一步知道了。”
顾临川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虞歌疑惑不解,“桑榆,不是,去世了吗?”
“桑家那场大火,因为太过惨绝人寰,现场只有部分报道,具体死亡人数也只是一个虚数,”顾临川顿了数秒才说:“其实我一直有在找她,也是最近才找到。”
虞歌睫毛颤了颤,“阿川,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你说。”
虞歌咬了咬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长得像桑榆吗?”
顾临川又气又恼,“傻阿虞,我是对你多不好,才让你一直存有这样的顾虑。”
“虞歌是虞歌,桑榆是桑榆,我不痴也不瞎,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向你保证,我爱的是你。”
“对你,是爱;对桑榆,是愧,”顾临川拿起虞歌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这里分得清。”
一层薄薄的布料,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胸口,心跳声清晰可闻,虞歌勾唇,幽幽开口:“信你了。”
两人姿势暧昧,引人遐思,气氛一时微妙,顾临川见小姑娘终于有了笑模样,开始翻旧账:“昨晚说过什么,还有印象吧。”
虞歌言辞闪烁:“我喝断片了,我脑子平常就挺猪的,现在更是一团浆糊。”
顾临川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
虞歌讪笑:“回忆就代表记忆过期了,过期的东西,还是扔了最好。”
虞歌越说声音越低,心虚地偷偷瞄了眼男人,男人再开口,近乎咬牙切齿:“可我现在只想帮你回忆。”
“阿川,阿歌,起床吃饭了。”
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终于解救了她,虞歌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顾临川。
落荒而逃。
~
虞歌洗澡的功夫,已经断断续续忆起昨晚那丢脸的一幕幕。
她此刻只想拿起手里的淋浴喷头,抡晕自己。
苍天啊,大地啊,能不能赐我一点神力,帮我消除昨晚每个人的记忆。
虞歌坐到餐桌上,望见许妈看她的眼神,更是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没带脸没带皮。
本来打算吃两口就趁机开溜,偏偏顾临川还非要她等着一起。
一起就一起吧,狗男人还故意吃一口停一下,慢吞吞地磨死个人。
一坐上车,虞歌直接拿帽子遮住脸,假装闭目养神。
顾临川取下帽子,轻笑出声:“好了,暂且放你一马。”
“晚上再加倍讨回来。”
顾临川眯着眼瞥了虞歌一眼,虞歌假笑了一声,问道:“我们去哪儿啊?”
“天气太热,带你去商场吃冷饮。”
虞歌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座椅上,“我现在只想回家换张脸,这张脸能作废不要不?”
顾临川勾唇一笑,宠溺地揉了她的发顶一下,言归正传:“我已经让阿生去接杜云若了,等下带你去见她。”
虞歌一愣,惊坐起身:“你怎么不早说,我连妆都没化。”
“你素颜也最美,”顾临川夸完,语气严肃认真地道:“阿虞,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我们都不要瞒着对方,我是要和你长长久久过一辈子,一点嫌隙也不要有。”
虞歌重重点头。
顾临川,这个世界上我比谁都更希望长久,我答应你,从此以后,做你的小乌龟,永远不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