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苏锦与顾临渊离婚。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天朗气清,苏锦仰起头,直视着日光,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
民政局门口,她和顾临渊分道扬镳,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唯愿余生再无纠缠。
很多事情,解脱的一刻,才真正的放下、释怀。
顾临渊和她结婚本就是利用,离开的时候背影决绝,毫无留恋。
苏锦握了握背包,亦是坚定地转身上了车。
车子一路向前,最后停在榆园门口,苏锦下了车,摘掉墨镜,第一次生出怯意来。
小的时候,顾临川在哪儿,她的目光就投向哪儿;长大了,顾临川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那段跟屁虫时光成了她一生中最难忘、最幸福的回忆,现在想起来却已经恍若隔世。
顾临川从榆园出来时,一眼看见了倚靠在车边的苏锦。
苏锦也看见了他,笑着朝他走过来,他降下车窗,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苏锦。”
苏锦弯腰,双臂撑在车窗上,抿了抿唇,半天才像从前那样喊他,“临川、哥哥!”
她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离婚证,粲然一笑,“我离婚了!”
顾临川笑道:“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
阳光从两人之间斜穿而过,像是在在他们之间撕开了一条裂缝,短暂的沉默之后,苏锦问道:“临川哥哥,如果没有虞歌,你会爱上我吗?”
顾临川摇头,说出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入她的胸口。
“没有如果,如果这世上真有如果,答案也是不会。”
“你这原汁原味的毒舌,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舒服。”
苏锦垂眸,长长舒了口气,“恭喜你,我的执念从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将一个密封袋递给顾临川,“临川哥哥,真诚地祝福你和虞歌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顾临川讶异,“这个是?”
苏锦:“等我离开后再打开吧,就当我送给你和虞歌迟来的新婚礼物。”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临川哥哥,能像从前那样喊我一声小锦吗?”
“小锦,”顾临川笑着喊了一声,“也祝你幸福,你一定会遇到那个对的人,他也会一生一世只对你好。”
“再见,临川哥哥!”
苏锦笑着挥了挥手,刚转身便泪流满面。
再见,我二十多年的执念;再见,我唯一的过家家新郎。
当天晚上,苏锦坐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
苏锦给的密封袋里全是她这么久搜集到的顾临渊的罪证。
行贿的转账记录、微信聊天记录,还有一个记录更详细的秘密账本。
加上顾临川手头的证据,可以一举将顾临渊送往监狱。
顾临川递交资料没多久,顾临渊被正式拘捕。
他本以为铁定板上钉钉的事,没承想,依旧能出变故。
贺兰主动自首,承认所有一切都是她做的,与顾临渊无关。
所有款项均是从她的账户支出,关于聊天记录,她只说自己儿子的微信账号一直是她在打理,他对于一切都毫不知情。
她还主动承认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人刺杀顾临川的事实,数罪并罚,无期徒刑。
贺兰这个人,一生都是唐柏林的傀儡,她活得毫无自我,所以当唐柏林提出让他替儿子顶罪时,她只是愣怔了片刻,便答应了。
唐柏林将顾临渊接回盛唐酒店的当天,贺兰自杀与狱中。
~
十一月底的时候,顾临川谈下了几个大订单,又加上融资成功,离承诺的预订目标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公司董事对这位总裁的雷厉手段极为佩服,便不再有人敢背后多嘴多舌。
十二月初的第一个星期天,顾临川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
他跑去虞歌家,虞衡第一次没有阻止,让他进了门。
顾临川仰躺到虞歌卧室的小床上,眯眼微笑,“以前想见你,只能爬墙,今天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阿虞,你说这是不是代表妈接受我了?”
虞歌看他一脸兴奋没出息的模样,坐到他身旁笑道:“其实她早就接受你了。”
顾临川拉她躺下,虞歌就势枕上他的胳膊,窗外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周身添上一抹明媚的暖色。
虞歌仰头问道:“顾临川,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顾临川侧头望向她:“相信啊,因为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虞歌窝在他怀里,眸子里亮晶晶的:“顾临川,等过段时间,我确定一些事情之后,会给你惊喜,双重的哦!”
顾临川撑着身子凝视着她,在她耳垂上轻拢慢捻,他低头吻向她的唇。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惊喜。”
“阿虞,你和妈一起搬来榆园住吧,我想每晚都能搂着你睡觉,每天睁开眼,阳光洒了满床,而你就睡在我的身旁。”
虞歌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老公,以后都你说了算。”
虞衡突然走过来敲了敲门,虞歌吓得呼吸都凝滞了。
“阿歌,阿川,你梁叔喊我去店里一趟,桌上放了水果,你们等下记得出来吃。”
“知道了,妈。”
虞歌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门被阖上的声音传来时,虞歌握紧拳头捶在顾临川胸口,厉声道:“顾临川!”
“老公在,”顾临川深情款款地看向她,“老公永远都在。”
顾临川的吻即将落下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顾临川看了眼来显是生,直接摁掉电话。
视频电话却又响起,顾临川眉头紧蹙,虞歌推了推他,“阿生应该是很着急的事,你赶紧接吧。”
顾临川调整为语音电话模式接通,说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
“二爷,你赶紧回榆园一趟,有人找你!”
顾临川挂掉电话,又和虞歌粘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