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堂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如今他算是知道,这小东西心里头是怕他、抗拒他。
不管是为身份也好,还是旁的什么也罢,他今日做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没有再往后退的道理。
他既想要这个人,自然就非要得到不可。
陈璧腿上一动,想要下去,却给他按住了膝盖,牢牢地桎梏。
周锦堂淡淡扫了她一眼:“想下去也可以,让我高兴了,自然就会遂了你的意。”
43、心悸 ...
陈璧伏在他胸前, 仰头看着他, 正有些云里雾里, 忽然察觉到那只手掌从她膝头缓缓往上,竟要往她袍子底下……
她猛然一抖,慌忙伸手按住他的手, 失声道:“将军, 别……”
周锦堂一顿, 低眸扫向她。
陈璧挤出一丝笑来:“……奴才身上好几天没洗了。”
周锦堂心里冷笑, 暗道:前日他才撞见她在后山洗身子, 小东西,又想诓他。
他面上淡淡道:“无妨。”
她滞了滞,紧紧地抓住那只要作乱的手, 急道:“将军, 奴才身上真的臭得要命!”
周锦堂突然俯首,埋进她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给幽香浸淫, 神思动荡,愈发将人按紧了,来回摩挲。
陈璧既痒又羞, 扭动闪躲,轻喘连连:“不要……好痒……”
他咬住那个玉珠般的白嫩耳垂,轻轻舔舐,眸光越来越晦暗,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脖颈, 引起阵阵酥麻:“我闻着……不臭。”
陈璧欲哭无泪:“将军,奴才害怕……”
他的大掌揽在那一抹纤腰上,声音沉哑:“嗯?”
她一咬牙,哆嗦着道:“奴才还没有、还没有……”
周锦堂动作顿住:“什么?”
她两眼汪汪地望着他,咬唇不语。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将信将疑地眯起眼道:“你断袖了这么久,从未有过?”
陈璧的两只手还捉着他粗硬的左臂,透过衣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她神色怯怯地点头,双眸雾蒙蒙的,十足可怜。
周锦堂喉头滚动,身体愈发地烫:“我也是。”
男人与男人,于他而言,也是从所未有。
不等她反应,他忽然伸手,掀开了毯子,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扔到她跟前:“打开看。”
陈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书平放在膝头,缓缓翻开。
她的目光触及书册内的彩粉小人画,登时直了眼。
周锦堂竟然把这种东西放在榻下……
周锦堂望着怀里这张变得红艳如霞的小脸,呼吸骤然发沉。
他身体前倾,宽阔的胸膛将她整个人拢在怀中,手轻轻覆上她捏着书页的手,带着她往后翻动。
陈璧羞窘几乎要哭出来,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书上的小人画越来越露骨,渐渐地变为……
于她而言,简直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身后之人的喘息愈发粗重,松香的气息从她后背处渗透,将她从头到脚地罩住。
陈璧再也忍受不得,倏然扔开册子,浑身一缩,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周锦堂看到那个白玉般的耳垂如胭脂一般红,猛地低头含住,激得她身子一软,朝他怀中缩去。
香软充盈怀抱,令他四肢百骸一阵酥麻。
他强硬地扳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逃开,吻落
在她耳后细软的嫩肉,轻吸慢舔,引得她轻喘不止。
那只手掌已经滑至……
她心底一凉,哀哀道:“将军,求求您,别……”
周锦堂感觉到她是真的……恐惧不愿,手上不由一滞。
陈璧觑着他隐约发黑的脸色,把心一横,强忍着羞意,张手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周锦堂身躯微震,低头直直地盯向她。
她的脸紧贴在他胸口,双眸盈然,原本浅粉的唇泛着湿润的嫣红,额前的鬓发给冷汗打湿,像一株受风雨摧残的芍药花。
周锦堂暗暗一悸,一股从所未有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
陈璧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心生慌乱。
难道今日她真的逃不过了么?
若是给他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
想到此处,她的手心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陈璧的目光落到地上那本小书册上,想到方才所见……当中的几页,眼睛轻轻闪动。
她闭上眼,手朝他衣摆底下探去……
周锦堂原本纹丝不动地拥着她,忽然呼吸一窒,猛然盯住了她。
陈璧已经羞得说不出话,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手中的……
他的手臂愈发箍紧了她,凤目黑沉地望着她,目光一错不错。
她吸了口气,平缓地动作起来,生涩而又笨拙,却更令他狂乱。
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令她仰起脸。
她紧紧闭着眼,嫩唇死抿,下颌亦紧绷得几乎泛出了一层淡青色。
周锦堂的指腹从她唇上轻轻抚过,沉声道:“睁眼。”
她的眼睫抖得厉害。
他低下头,径直吻住了她,既狠又快,猝不及防。
陈璧惊异地睁开了眼,呜呜出声,惊呼和喘息尽数给他的唇舌吞没,鼻息间全部是他的气息。
她突然给他吻住,手下便不由自主地停下。
他手臂一伸,握住她的小手,引导着她继续。
那只小手,一如他所想,青嫩柔软,轻盈如棉絮,如此严丝合缝地……
不仅如此,她的手和她的整个人,都在难以自抑地颤动。
他低眸,望着她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脸,轻蹙的眉,和羞极的神色,心潮涌动澎湃……欣悦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周锦堂总算是放过了她。
他身上渗出了一层汗,通身冒着热气,领口微敞,胸膛上下起伏,俊容浮现着一丝淡红,衬得那刀削斧刻般的眉眼透出几分风流不羁之色。
他望着软在自己怀中的陈璧,突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陈璧感到身子一轻,吓得睁大了眼,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将、将军……”
方才都已经那样了……难道还不够么?
周锦堂神色淡淡,一言不发。
陈璧巴巴地瞧着他:“奴才、奴才……真个不行了”
他扫了她一眼,不屑地轻笑:“没用的东西。”
语罢,抱着人走到外间,把她放落在地,随后竟从后拥着她,亲自替她净手。
陈璧惶惶然如在梦中,直到他抽下挂着的巾子,给自己擦手时,方醒过神。
她一个激灵要退开,却给他一把扯住又拉进怀里:“将军……”
周锦堂的手从她的额头摩挲至脸颊,想到方才她脸上的种种情动羞怯,神色渐深,低头又吻落在那唇上。
她个头娇小,只到他胸口,他要略微弯腰方能吻住她双唇。
这个吻与方才的不同,轻柔缠绵,并不深入,仿佛仅仅是在细品她的滋味。
陈璧刚刚给他那么一番强迫,早就耗尽力气,没想到转眼他又……
她累得放弃了挣动,只乖顺地由着他亲。
周锦堂一只手轻贴在她腰间,另只手捧着她的后脑,令她不至于往后倒落。
他舔吻着她的唇,像是回味着方才的余韵,通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舒坦和爽利。
如此缠磨了一刻多钟,陈璧已经是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
傍晚时分,她才得以走出书房,只不过脚步虚浮、身子趔趄,几番都险些跌倒在地。
*
春猎前日,京城烟柳阁出了一桩意外。
花魁裘娘子在自居的朱璇阁休憩时,朱璇阁竟闯入了两个喝多的客人,不由分说冲进了裘娘子的寝居,拉扯着裘娘子,非要逼她奏琴。
没想到裘娘子心性甚烈,抵死不从,那两个客人恼羞成怒,竟对着她大打出手,其中一个更是砸碎了屋子里的花瓶,举着碎瓷片去刮她的脸。
幸亏锦衣卫指挥使李云楼及时现身,将此二人拿下,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据传,裘娘子虽然没被划破脸,嘴角和眼睛边上却都给打得起了青,身上也受了些小伤。
原本众人都以为,这位裘娘子经此一事,必然是要从云端跌入泥地,从此身价大跌。
不料事情峰回路转,事发后第二日,李云楼竟派人到烟柳阁替这位裘娘子赎了身,接进了自己府中。
如此,京城又有了新的话本故事,说的无非都是李大人如何英雄救美,将险些零落的佳人拖出泥潭云云。
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离奇,可第二日的春猎,诸人见到李云楼,却与平素并无不同。
仍是那副浅浅而笑的温和模样,脸上没有半分不高兴。
*
去南山猎场的路上,陈璧跟随在周锦堂身后,与卫兵营的几人同队而行。
这几日天色都极好,日头明亮,微风和煦。
林间鸟语清越,花草芬芳,有泉水叮咚作响。
陈璧深吸了几口气,顿觉浑身畅快。
此时,走在她前头的大高个忽然扭过头瞧了她一眼,又飞快地转回了头。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周锦堂在卫兵营的手下——肖世容。
肖世容屡次三番地回头打量她,且神色透着说不出的异样,一看就是有古怪。
陈璧难得出府,懒得计较此人想的什么,只安心跟着,全当没有察觉。
她虽不把肖世容当一回事,那肖世容却怎么瞧她都觉得不顺眼。
春猎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能跟着周锦堂一道来充扩护卫的,从来都是卫兵营中最有能耐的几个人。
这个陈璧他记得,就是跟在将军身后的那个小厮,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罢了……没想到将军竟让这小子穿着他们卫兵营的衣服混了进来。
一个毛头小子,身无二两肉,半点功夫都没有,凭什么同他们一道去猎场?
肖世容心觉陈璧是那等谄媚狡诈之徒,想她定是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讨了将军欢心,诓得将军一时糊涂,竟点了头带她过来。
这会春猎,他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44、盔甲 ...
一行人到山腰猎场空地, 陈璧依照周锦堂先前的吩咐, 与卫兵营等人分开, 赶往周锦堂的营帐。
走了没几步,忽
而看到不远处小营边立着一人,登时僵住。
此人面貌隽雅, 身姿修长, 正是平阳侯世子薛翰。
陈璧微微蹙眉, 下意识就侧身往另一边去, 薛翰似乎就是在等她, 一早便瞧见了她,看她要走,即刻快步上前, 抬手拦住了她:“师妹。”
陈璧心头一跳, 面色骤冷:“公子认错人了。”
薛翰一动不动,深深地望着她:“我有没有认错人,你比我清楚。”
今日春猎,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就算是穿着卫兵营的衣服,就算是女扮男装成这副模样, 他也认得。
陈璧咬唇不语,只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薛翰见她如此,眼底掠过一丝痛色:“你……还在怪我?”
她朝四下瞧了一眼,虽未见什么人,却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
“凝儿, 我……”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伸手就想去握她的手。
陈璧猛然后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世子爷,请您自重——”
薛翰动作一僵:“你放心,这儿不会有旁人……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
她看着眼前这个芝兰玉树般的温润公子,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