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言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动作之大,竟然直接将宋阮甩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砰——”
她只觉得背部的骨头都被震碎了,整个人都跌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尤其是肚子!
这让宋阮不由得恐惧起来,她惊慌失措的看着霍璟言,颤抖的声音道:“霍……霍璟言,我肚子……肚子好痛。”
霍璟言皱起眉头,根本不相信她这幅做派,厌恶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宋阮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了,仿佛有把刀子在里面反复搅着,下腹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她顾不得解释什么,焦急又痛苦的说道:“我肚子……真的好痛……我没有骗你……”
“霍璟言,快送我去医院!”
下腹的疼痛感越发强烈,宋阮额头上满是冷汗,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如雪。
她朝霍璟言伸出手,声音带着两分尖利:“霍璟言!快送我去医院!”
然而霍璟言却不为所动,甚至眼神里都是讥诮与嘲讽,他冷眸盯着宋阮,嗤道:“宋阮,你的演技如今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只不过你怕是忘了,我当初说过,绝不会再被你骗第三次!”
“你要是再不滚,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宋阮疼痛难忍,她知道霍璟言在说什么。
六个月前,这样的场景她也经历过一次,那时候她刚嫁进霍家不久。
宋阮其实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她一直禀行的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处事态度,她不喜欢麻烦,不管是在婚姻还是在其他事情上。
于是她信任感情这件事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她真心对待霍璟言,两人就一定会有冰释前嫌,恩爱美满的那一天。
所以她对霍璟言非常好,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体贴入微,然而霍璟言却丝毫不领情,每次不是羞辱就是嘲讽她,别再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那次,在朋友的鼓励下,她满怀期待的去公司给霍璟言送午餐,结果却因为没有预约而被拦在楼下。
无可奈何的,她只好给霍璟言打电话,然而电话那头说话的却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说话趾高气扬,丝毫不听她解释,让她在大厅等着,说等霍总忙完了后她会通知自己。
因为这句话,宋阮在楼下大厅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那个下午,往来人的目光是什么样的,宋阮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想想也知道,大多都是好奇又讽刺的。
毕竟霍璟言在京城人眼中,都是一个有权有势,让人难以高攀的钻石单身汉,怎么会跟她这样平凡的普通人有牵扯?
几个小时后,霍璟言才出现在大厅,他身后跟了不少人,浩浩荡荡的,宋阮原本不敢去打扰。
但是电话里那个女声突然响了起来:“霍总,刚才有位小姐给您打电话,说是您妻子,因为没有预约,所以我让她在楼下等了,您看……”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过来。
那个瞬间,宋阮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然而当看到霍璟言目光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冰封千里般的冷。
那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反感和愤怒。
仿佛她是个臭虫,污染了他身边唯一的净土。
霍璟言勾起唇,冷嘲道:“现在真是什么货色都敢往霍家身上扑了,星辰不是垃圾收容所,告诉前台和保安,以后都给我擦亮眼睛,不相关的人,立刻赶出去。”
“霍璟言……我……”
宋阮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羞辱她,还将她比作垃圾,可她明明是跟他领过结婚证的,合法的妻子!
她挪动脚步不由得走上前,然而很快便被他身边的女人拦下,那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屑道:“这位小姐,怀孕了就应该好好在家待着,别总想着干哪些不正经的勾当,妄想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
“更何况,你没听到我们霍总说吗,不让不相干的人进星辰!”
“保安,还不快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小姐’二字她说的极重,带着极致的讥嘲与鄙夷,仿佛宋阮真就是个为了攀上高枝儿不要脸皮的人。
“我不是……”
宋阮无措的看着霍璟言,眼里有痛苦,也有不解,她那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说,尴尬的连向前走一步去解释都做不到。
保安很快走进来,先是礼貌的“请”她出去。
但是宋阮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眼睛里除了霍璟言就没有了别人。
于是保安也不耐烦了,伸手便去推她。
“哐当——”
手里的饭盒落在地上,精致的饭菜和浓白的骨汤全洒在了地板上。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周围散开,不少人都捂住了鼻子。
宋阮垂下眸,心里的酸涩像洪水决堤,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混入那片狼藉之中。
再美味的饭菜,经过了一下午的等待,也会变成一文不值的垃圾。
“天哪!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就是让你出去吗?你怎么还乱摔东西呢?把大厅搞成这样!”
“对啊,阿姨才刚把这儿打扫干净,真是的,自己不要脸就算了,怎么还给别人添麻烦啊?”
身后不断传来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宋阮只觉得耳边都是翁嗡嗡的响声,吵的她头疼耳朵痛,连心都疼了。
垃圾……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做的东西,不过就是垃圾而已吗?
“对不起。”
她麻木又狼狈的道歉,心脏痛的好像碎成了无数块,将周围的脏器都割的遍体鳞伤。
鲜血像洪流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宋阮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泪似阴雨天升起的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有人说。
“既然把地弄脏了,那就打扫干净了再走。”
宋阮擦了一把眼泪,委屈却又十分倔强的说道:“我会打扫干净的。”
然而当她向旁边已经赶来的清洁人员借用扫帚和拖帕时,耳边却传来了霍璟言低沉又嘲弄的声音。
“我想你大概是弄错了,我的意思是,让你用你自己把这儿打扫干净,手或者是衣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是不能动星辰里的一分一毫。”
“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