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自杀!
霍璟言狰狞着脸,猛的将手机扔在地上。
那块金属铁皮被捏的凹了下去,因为重力而瞬间四分五裂。
他不相信!
“回去!”
霍璟言阴冷道,眸子像嗜血的狼。
司机被他的模样吓到了,猛踩油门,玛莎拉蒂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地尾气。
经过夹道时,斜边突然冲出一辆面包车,带着狠绝的气势,直直的朝他们冲来。
司机和温行之瞪大了眼,惊恐的看向撞来的面包车。
唯有霍璟言。
他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一双凤眸中蕴含着能将人绞杀般的疯狂。
司机猛打方向盘——
险险避开,但面包车还是撞上了玛莎拉蒂的尾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车子在街道上猛的打滑,轮胎和地面产生了剧烈的摩擦。
随后撞上了旁边的路灯。
……
“霍总,霍总你没事吧?”
“霍总?”
霍璟言甩了甩头,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挤压成了一团,被扔在搅拌机里高速旋转。
他想吐,却吐不出来。
眼前一片血红色,耳边嗡嗡的,数不清的声音相互交织。
吵的他头疼不已。
霍璟言眨了眨眼,将流到眼睛里的血擦掉,这才看清楚了叫他的是温行之。
“霍总,你没事吧?”
温行之伸手搀扶着他,目光里满是担忧。
霍璟言脑袋被撞伤了,磕在玻璃上破了个洞,鲜血像水流似的往外涌。
他半张脸都是血红色。
看起来极为吓人。
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但仍不及心上痛的万分之一。
“回去……”
霍璟言喃喃道,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
看的出来,他现在是强撑着精神再跟温行之说话。
“什么?”
温行之凑近他的唇边,皱着眉问了一句。
“回去!”
“回去……找宋阮!”
霍璟言死死捏住他的手臂,眼神阴狠决绝:“我说,回去!”
“可是霍总,你伤的很重!”
司机不同意道。
霍璟言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他怕对方会因此出什么大问题。
然而他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霍璟言已经不耐烦了,他一把推开温行之,脚步踉跄的往前走。
他要回去……
他要回去,找阿阮。
霍璟言眼眶里流着血泪,灵魂像是被撕扯成了两半,理智被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他不相信。
不相信宋阮会自杀!
这一定是假的。
霍璟言心想。
宋阮那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明明……
明明今天早上他们还好好的。
霍璟言无意识的流着泪,街边上站了很多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霍家的继承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眼光?可是他什么顾不得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回家!
温行之看的眼眶发酸,他顺手拦了一辆车,扔给对方一大把钞票,随后拉着霍璟言上了车。
“去香山别墅区!”
火势很大,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二楼的卧室里便传出了滚滚浓烟,火舌如同妖魔般肆虐。
很快便波及到了周边的几间房。
春桃几次想要进去,但宋阮从里面锁了门。
她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任何办法。
消防车已经到位,已经有人带着工具去拆门了,但是火势前所未有的严峻。
有经验的消防员已经看出来,这就是一场蓄意纵火。
不——
也不一定是纵火。
也有可能是自杀!
霍璟言跳下车,看着眼前的滚滚浓烟,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他目光凄惶,根本不敢面对这样的画面。
温行之从另一边下来,连忙伸手将人扶起来,沉声道:“霍总……小心。”
霍璟言一把推开他,便猛的往前跑。
他头脑发晕,双目猩红。
身体像是被上了发条,只知道摆臂奔跑,冲向那个燃着熊熊大火,浓重黑烟的房子。
他要进去——
因为那里面,有他的爱人。
“霍总!”
温行之脸色一变,连忙跟了上去。
霍璟言速度快的像一只猎豹,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冲到了别墅门口。
“霍总!”
“先生!”
数不尽的声音陡然响起,温行之还没跑到门口,便被里面扑面而来的热浪给逼退了。
“霍先生!”
一个消防战士连忙拉住了他,沉声道:“请您冷静,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援的!”
话是这么说,可大家都明白,起火点位于二楼的卧室,这么大的火,里面的人生还的可能性极低!
霍璟言比谁都清楚。
但他无法接受!
也不能接受!
他猛烈的挣扎起来,力气之大连按住他的消防员都震惊,连忙叫来另一个人把人压住。
霍璟言被按在地上,他浑身是伤,满脸的血,胸前原本包扎好的伤口也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裂开。
疼痛像海浪般席卷了他的脑海。
但他顾不得了。
眼泪像雨水,冲刷着他的脸。
“放开我!!!”
霍璟言嘶吼着,挣扎着,天幕像是被这火光漂红了,染出了极为妖艳的颜色。
像血。
又像破碎的心脏。
“宋阮!!!”
“宋阮!!!”
霍璟言泣血般的嘶吼,双手按在草地上,身体像鱼一般摆动、挣扎。
泥土弄脏了他的手指,指尖死死的插在地上,他抓着、挠着、挣扎着、向前扑着。
这世间上最狼狈的动作,在他身上尽数体现。
很快,他指尖也抓出了血。
混着棕色的泥土,触目惊心。
“啊!!!!”
霍璟言脖颈青筋条条凸起,像蜿蜒的蛇,盘踞其上。
“放开我!”
“放开我!”
温行之眼泪掉了出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霍璟言这么疯的样子。
“霍总,你别冲动!”
温行之按着他:“夫人不一定就在里面,或许……或许这只是个意外。”
“宋阮……”
“宋阮……”
霍璟言趴在地上,脸贴着泥。
“为什么……”
他喃喃道,眼泪簌簌而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霍璟言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从来,没有!
他脑子里像是被一把斧头凿着,剧痛甚至让他无法冷静,无法思考,连保持最基本的清醒都做不到。
太痛了……
:啊这这这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