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叛匪来袭

次日一早用过朝食。孙乾孙公佑先生与少将军刘封等人，便收拾行李准备返回新野。潘阳须到镇上继续办理婚姻大事。于是与孙乾先生相约同行至淇水镇上后再分手。

正欲上车出门，猛听得村中传讯匪警的大铜钟轰然作响。这是村中自古传下的规矩。若非重大紧急匪情，此钟不得撞响。

紧接着，召集兵勇紧急集合的竹哨声，亦是尖厉地的响起。唐豕与潘阳对望一眼，村子外出大事了。唐豕立刻派出两个家中仆役出门去侦探消息。转身进入内院中取出一块儿铜制符印交予潘阳，那是村中调动兵勇的信物。

潘阳来至孙先生面前，请孙先生且在宅中安坐，自己去兵营领兵，须做好村庄的保卫事宜。说话之间扫了一眼在一旁的少将军刘封。

通过这两日的交集，潘阳可以判断出，刘备此行派出刘封，就是给他一次历练的机会，其主要任务，还是保护孙先生的安全。故此，潘阳没有轻易开口请刘封的马队予以帮助。此刻，原等待出发的马队就在唐家大宅门口场院中。

潘阳尚未出大宅门儿，淇水镇上“大唐货栈”的掌柜唐尾，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来不及行礼，神情慌张对唐豕说清楚了事情缘由。

淇水镇上来了一群叛军，乃荆州刘表手下将官张武，稍后便将带领大批叛军杀向唐村，看情形许是准备进入山中。

自己带领几个伙计连夜回村里报信，村庄外面俱为淇水镇外围村庄逃难的黔首百姓，欲过桥进村子里躲灾，守桥的兵勇不许其人进来，纷乱异常。唐八爷正巧在村口，唐尾已向八爷禀告过，于是敲响警讯钟声。

老管家在安排下人，出村紧急招回田间尚未进村的农夫。潘阳听完事情的原委，思忖片刻对唐豕建言：

“可速放难民进村，然须多召集家丁看管，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立即拘押。”说罢对众人拱手一礼，转身出院去兵营。

孙乾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在刘皇叔麾下是文官，对兵事并不擅长，亦无指手画脚的习惯。没有接到指令，刘封同样不会多事，保护好孙公佑先生的安全，才是义父此次教给他最重要的任务。

潘阳进入军营，取出符印给唐驴儿、唐宝验看，二人确认无误，转身立在潘阳身后以示服从调派。

唐力立刻入营牵来刘皇叔赠送的那匹战马，却是一匹栗色的三岁口母马，马具都配好的，还挂着一条马槊。

潘阳想了想，挥手着唐力依旧迁回马厩。自己不会骑马，更不会持槊杀敌，就不去逞威风了，万一从马上掉下来便出丑大发了。

带着全副武装的兵勇，迈着整齐的步伐，潘阳等人来到出入村庄的主桥前，分派出四支队伍，守卫另外的四座进出小桥。

唐村外以前只有一条不宽的乡间小道，一边通向南乡与淇水镇，另一边通往梁家铺子。这两三年，由于商贸往来的兴盛，通向两边的小道不断有人在拓宽修整，自然而然变成一条比原先宽阔了许多的道路。

道路两边都是农田，唐村主要种植的水稻早已经收割过了，现在田里大多农作物是补种的一季豆菽。若这一季长得好，可顶小户农家半年粮。

唐村的长老们已经商议好，今年冬天要大力整修村前的道路，一直修到十几里以外的水运码头上。先生说过：“要想富，先修路”，大抵是不会错的。

道路上陆陆续续还有逃难的百姓，向唐村逃来，大多数狼狈不堪。带来的消息，也零零总总地汇集到潘阳面前，大致被整理出了一个事情的轮廓。

叛将张武，原来是据守襄阳之宗贼，后经蒯越、庞季说降归顺刘表作郡兵。月前不知因何事，起兵反叛刘表。

刘荆州派蔡瑁领兵镇压。张武见势不妙，辗转腾挪逃向新野方向。然而惧于张飞威名，于新野县界外转回南阳郡准备逃入伏牛山中，计划由此进入汉中地区投靠米贼。

均水镇繁华不假，然大户人家众多，看家护院实力出众，估计叛匪不敢前去侵扰，越镇而过。

穰县城高且距新野较近，叛军亦不敢久留，只在乡间劫掠一番后快速逃窜，昨日午后已越过穰县到达淇水镇外，来到唐村的逃难百姓，大多是镇外村庄居民，闻讯连夜出逃，今日黎明前便已至唐村外。

潘阳慎重思考后点出唐牢，命他挑选五名伶俐的士卒，脱下盔甲，扮作寻常黔首，前去淇水镇来路上打探叛军消息。

除在村口几座桥上值班的士卒以外，其他兵勇回转兵营休息，等待命令。令唐驴儿带士卒回兵营，将刘皇叔赠送的二十副盔甲以及步兵盾牌分发给士卒，自己则转身去了唐家老宅。

叛军终于来了，没有百姓所说的那么多，只有不到两百人，其他的都在沿途逃散了。也没有来的那么快，整整过去了一日，今日早间方从淇水镇出发，拖拖拉拉的向唐村磨蹭过来。

看来叛军在淇水镇上的收获不错。抢了十几辆马车，牛车，骡车，抓了十多个车夫赶车。车上装满了绫罗绸缎等乱七八糟的货物，似乎还绑着有女人。

张武自大，叛军一路侵袭过来，居然连斥候尖兵都不曾安排一个，当真狂妄至极。

潘阳安排埋伏的地点，在村外十余里处。这里是一大片低矮的丘陵，没有高大的树木，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与杂草。蜿蜒的道路，自两片土坡间穿过，两边的土坡都比较平缓，若有伏兵在坡上，远远就能望见。

潘阳将兵力安排在道路转弯的背后面，决意当叛军接近时，突然当面杀出。探查到叛军只有不到二百人，潘阳决定在正面直接将叛军击溃。村中士卒总有一天要堂堂正正的面对敌军，不若此时以乌合之众的叛军做敌手，锻炼自己的部队。

叛军越来越接近，兵卒大多猬集于车队前后两端。一路喧嚣热闹，异常欢快。做叛军匪徒比做官军，可要快活自在多了。持着刀枪烧杀抢掠，无人敢挡。金银财宝，哪管是谁家的，只要看中尽管往怀里揣。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属这几日过的爽快。

张武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带着几十个心腹部下，走在车队的中央，心中甚是懊恼，躲过蔡瑁的追剿，绕过有张飞的新野县，一路上却逃散了众多的兄弟，一千多人的一营人马，如今剩下不到二百人。

好在逃到淇水镇上，大肆抢劫了一把，只可惜听后面追来的兄弟说，刘皇叔派兵追来了，众兄弟不敢再待下去。如若不然，定将淇水镇翻一个底朝天，抢劫至彻底干净。

听镇上的泼皮禀告，若是此去汉中，路途中的唐村最为富庶。张武思忖，待自家人马到得彼村前，立时便杀将进去，定当抢劫个痛快。

心中正胡思乱想，忽听得前边一片嘈杂，队伍也停止了前进。正揣测发生了什么事，有军卒前来禀报：有一哨乡勇挡住前方去路，屯长问该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