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真君转身和许道平商议起来,而王祖师等也未闲着。
“罗浮三派之中,寇掌教乃是唯一元神,便由我星辰派接下,剩余两场便拜托二位祖师了。”
道辰子微微一躬身,对着王祖师和重明祖师一礼。
王祖师轻轻一托道:
“道辰子掌门放心,正好老道与那全真小儿有仇,那许小儿便由老道接下。”
重明祖师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齐玄真便交给在下。”
在王祖师等人说定之时,许道平等基本也商议完毕,许道平等人也和王祖师等人想的差之不多,也是由寇祖师对阵星辰派,此阵最为稳妥。
而许道平接下修为最高的王祖师,大家用的都是下驹兑上驹之法,也没甚好说,决定胜负基本便看齐玄真和重明祖师的这一场。
双方商议结束,第一场便由寇祖师对阵道辰子。
道辰子自知自家必然败北,也没甚心理负担,抬手一扬,镇派至宝星辰图便随风而涨,不到片刻便将周围里许全部罩住。
寇祖师身在图中,便见三百六十五颗太古星辰灿灿生辉,道道星光如同利剑向寇祖师刺来。
寇祖师呵呵一笑,说了一声“小道尔”,说完便摇身一变,成了一艘龙形巨舟,这巨舟才一出现便直往太古星辰撞去。
太古星辰感应到危机,瞬间便闪烁到了未知空间,躲过了这冲天一撞。
任凭寇祖师元神巨舟再如何霸道,也伤得不得其分毫。
星辰图是阵宝合一的纯阳法宝,威力虽然神妙,但是毕竟主人修为不足,且没有足够人手布成完整大阵,巨舟破开层层空间追逐,时间稍长便力有未逮,被寇祖师元神抓住间隙,一撞便将太阴星撞成星光消散无踪。
星辰大阵失了阵眼星辰之后,变的更加不堪,不到片刻便被撞灭的大半星辰。
众人身在阵外,看的不真切,开始之时,只见整个空间被星光围绕,寇祖师在其中左右冲撞,具是毫无作用。
直到此时大阵坚持不住,才真正看清了阵中情况,又是一声巨响,大半星光已然被灭,道辰子也坚持不住,从阵中被撞的到飞而出,本就苍老的面容,此时更加显得风雨飘摇,好似随时都要闭过气去。
王祖师连忙将其扶住,道辰子谢过一声后,便挥手将星辰图收起,星光消退凝成一卷宝图飞入道辰子手中,而寇祖师也收了元神神通,化做了道人形象。
道辰子将宝图收起,对着寇祖师一礼,然后道:
“寇掌教道行高深,法力强横,在下认输。”
寇祖师点点头,看着道辰子好似油尽灯枯的样子,叹息一声道:
“这又是何必呢?”
说完之后,摇了摇头,便退到场外,与许道平轻声说道:
“王祖师雷法厉害,道友不必硬抗。”
许道平点了点头,还未回话,对面王祖师便大声喝道:
“许小贼,可还记得老道否?”
许道平微微一笑,行了一礼,同样大声道:
“见过王祖师,贫道自认记得。”
王祖师点点头,喝道:
“记得便好,省得老道多废口舌,出来受死吧。”
说完便闪身来到双方场中,手托一座小巧宫殿,怒视着许道平。
许道平也不废话,纵身化为剑光便往王祖师斩去。
王祖师冷笑一声,手中宫殿迎风见涨,向着剑光狠狠砸去,这神宵宫不但本身质地坚硬,而且其上还有无数九霄神雷轰出。
许道平不敢大意,连忙倒转剑光避开这一击,那神雷好似自有灵智,追着许道平不放,而王祖师也已经收了神宵宫和其元神合一,化为一座巨大雷府,将整个战场罩住,无数神雷便朝着许道平轰去。
不到片刻整个战场,好似成了雷狱,将许道平剑光逼得渐渐无法游走。
面对王祖师这般手段,普通的剑术,已然没了作用,便是一剑破万法,没到其元神所化雷府前,便要被神雷劈散。
这却是王祖师上次吃了大亏之后,闭关苦思用来专门对付剑仙的手段,此法本来便极为强横,而王祖师静心闭关之后,法力又有长进,将自家根本道法,九霄神雷总纲更进了一步,练成了法有元灵的境界。
这法有元灵虽然比曹芳的法有真形弱了一筹,但也是极为厉害的手段了,一道法术发出便会自生灵智,威力只比真正的纯阳法宝弱上半筹。
天下元神之辈,最多有半数人,能炼成这般手段,许道平对阵过的三个魔门长老,便一个也没有炼成。
许道平眼看神雷越来越多,自己迟早会被逼得没有闪躲之地,当下也不在使用剑术了,将太乙剑丸收起。
身形一晃便化为一个阴阳太极钟,钟声一响便将万雷定住,阴阳二气对着神雷一刷,便有数百神雷被刷成元炁,为阴阳二气所炼化,倍增其威能。
王祖师所化雷府,没有想到许道平还有如此厉害手段,当下也不多话,只是狂催法力,神雷源源不断的从雷府之中冒出。
许道平也不理,王祖师不知这阴阳二气,最是犀利,能万物化作元炁补益自身,便是普通法宝被其一刷都要散成元炁,更别说神雷这种威力虽然强横,但本身质地只是元气的法术了。
许道平所化的阴阳太极钟,便在这雷狱之中乱刷,慢慢的王祖师生出神雷的速度,竟然渐渐更不上许道平刷灭的神雷的数量了。
小半时辰后,雷狱之中神雷渐渐变得稀少,王祖师也算看出来了,这阴阳二气简直不讲道理,经过神雷元炁补益之后,这神光比才出现之时,已然强了三四倍还多,其中散发的磨灭万物的意境,连王祖师也感到有些心惊。
王祖师也不是傻帽,到了如此境地,自然不会再浪费自家法力,送给阴阳二气吞噬了。
当下便催动雷府,仗着自家纯阳法宝质地坚硬,前来与许道平的阴阳太极钟硬碰硬。
许道平自是可以躲避,但是这毕竟只是比斗,而不是生死之战,当下也有心试试自己与这些元神高人,到底相差几多。
围观众人便看到,王祖师所化雷府,与许道平的阴阳太极钟开始拼斗起来。
阴阳太极钟垂下的阴阳二气十分厉害,只是一刷便将雷府之上的雷光刷灭了好大一层,只是一下王祖师便至少损失了数年道行。
王祖师也是心中发狠,被阴阳二气磨灭道行也不后退,只是驱动雷府对着太极钟狠狠一撞,便将太极钟撞的跌了十几个跟斗。
两人化作法宝便在这片不大的地方狠狠的斗了起来,许道平始终道行比之要差了不少,即便太极钟厉害,被王祖师发狠起来,也渐渐顶不住了。
许道平其实也不知道,王祖师此时已然骑虎难下,其人最重脸面,第一次被许道平三人逼得吃了点小亏,当世没人知道,都记仇记到了现在。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连许道平一个小辈都收拾不下来,这让王祖师如何下得了台,故而即便被许道平磨灭了四五十年的道行,依然咬牙要将许道平撞死不可。
许道平倒是没有王祖师这般负担,眼见自家已然落到下风,便将太极钟一晃化为一道剑光,脱开身去,到了远处才拱手朗声道:
“王祖师厉害,贫道甘拜下风。”
王祖师看到许道平认输,当下也收起神通,将神宵宫缩成一寸大小收入袖中,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笑容道:
“许小子也不差。”
说完后便回了星辰派一方。
外人不知道,王祖师如何不知,这许小子看着气定神闲,一点损伤也无,而自家却损失了不少道行,其实自家不过是赢了面子,丢了里子。
如今两方都是一胜一负,这决定最后输赢的,果然落在了齐玄真身上。
寇祖师眼看天色已然接近正午,便开口提议道:
“如今大家都是平手,这第三场也不急于一时,今日乃是徒子徒孙们一番心意,如今也到了开宴之时,不如诸位一道前去用过饭食,再来比过如何?”
齐玄真对这些小事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如今自然不可否置。
而对面王祖师与重明祖师对视一眼后,也点点头道:
“如此便卖寇道友一个面子,咱们下午再来比过这最后一场。”
本来略显紧张的氛围,也变得缓和了许多,寇祖师呵呵一笑,便带着众人一道上山。
来到待客之处,罗浮弟子果然已经将宴席置办妥当,整个待客之地的巨大广场都显得有些拥挤,单看桌子,便摆了不下千数。
到处都是罗浮弟子在忙碌,而全真弟子也跟着帮忙,两家都是打扮相似,只是道袍颜色不一,但也是极为和谐。
这些弟子即便修为不高,但也极为温和守礼,满身道气,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上好的修道种子。
这让看到此景象的重明祖师叹息一声道:
“这两派能够崛起果然不是侥幸,咱们中原各派便没有这番景象。”
王祖师听得此言认真想了想,也不由点头赞同道:
“不错,想我神宵底辈弟子,那个不是为了一点利益,便逞凶斗狠,言语稍有得罪,便恨不得当场报复回来,即便是压上自己全部道途也只当寻常。”
说完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瞄了瞄身后的门人继续说道:
“而那些个修为稍有所成的,便天天算计来算计去,连一点尊师重道的想法也无,都是些白眼狼。”
说完还哼了一声,这后面的话显然是说给身后弟子们听得了。
众人也不尴尬,只当自家祖师说的不是自己,还厚着脸皮凑合了几句。
看的重明祖师不由得笑出声来。
说来也怪,这神宵以前并不是这般样子,自从王祖师闭关不顾众人反对,将派中大权交给自家远房侄儿之后,这人心便有些涣散了。
大概是觉得王祖师将神宵当成自家私产,私相授受,众人也没了为神宵壮大而努力的想法了,说来也是王祖师自家私心所致,怪不得别人。
整个罗浮有弟子不下万人,而来恭贺的全真弟子也有三千,加上蜀中各派人数少些也有数百,汉中本地来的散修高人也不少,单单这待客之地自然是坐不下的。
好多罗浮弟子,都在另外一处山峰,为自家祖师遥贺。
这一场宴席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而王祖师等人自然是和许道平等这些一教之长,坐在一桌,而众人经过这次宴席上的交流,心中的敌视也放下不少。
待得吃完宴席,在此准备最后一场比斗之时,气氛也和前两场有了些许不同。
好似真的是两家切磋比斗了。
而许道平看到道辰子一副元气将尽的样子,经过交谈也发现这位星辰派的掌舵人,其实只是自家师父推出来的替罪羊。
而这道辰子,也无丝毫怨言,数百年来基本将自家道途放弃,只是一心维持着星辰派这个烂摊子。
许道平虽然对其做法不甚赞同,但心中对其人品也有了几分敬佩,在这个世界,讲究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家道途即便是杀父杀母,也无不可。
像道辰子这般,即便知道自家师父的狠毒心思,也依然为了报答师恩,无怨无悔,这等人简直是这个世界少有的异类了。
许道平低声和寇祖师交流了几句之后,便送了道辰子一些固本增元的丹药,还叮嘱其暂时放下教务,好好休养几年,身体便能慢慢恢复。
道辰子苦笑一声,没有拒绝许道平的好意,对着许道平和寇祖师行了一礼,低声谢过。
寇祖师摆了摆手,看其样子也知道,恐怕这位道辰子是活不得多久了,对着许道平低声道:
“可惜了,这道辰子老道也极为欣赏,也不知那杨老鬼一个破烂玩意,怎么教出了这般弟子,真真是怪哉。”
许道平自然知道这杨老鬼,说的便是前任星辰派掌门杨言,为人心黑手毒,罗浮和星辰派结下如此仇怨,基本都是在其执掌星辰派期间所生。
而此人眼看压不住罗浮,星辰派内也是人心浮动,便将自己弟子推出来顶缸,自家则是美名其曰,面壁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