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2）

大家回过神来，重新聚集在镜子前面。但都还是有些担忧，不忘回头看看埋头做表格的渺渺。

事实证明，人要是不顺起来，做什么事情都不太顺利。

今天电脑似乎也给她作对，卡得不要不要的。插入一个表格要转好久好久的圈圈，要么就卡在一个页面动也不动。

“连你也欺负我，”渺渺气得直摔鼠标，“你就卡吧，迟早我要把你换了！”

喊玩才惊觉自己声音是不是太大了，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一抬头，果然大家又担忧地看着她。

这下，渺渺更羞愧了：看来今天确实不适合呆在练习室，万一把坏心情传给他们就不好了。还是回去做吧。

她忙两三下收起电脑，再一次冲着而大家干笑两声，硬着头皮，冲出了练习室。

“喵喵姐难得这么早走。”嘉宇看着她的背影，无不担心。在他印象中，渺渺一直都是积极向上，勇往直前的，从来不叫苦。

“没事，她会处理好的。”路亦遥嘴上这么说着，眼睛也忍不住望了一眼女孩背影消失的地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接着练习吧！”可就在大家都围拢过来，准备继续练习的时候，路亦遥却突然离开他的站位，留下一句，“大家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然后走出练习室。

留下的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愣在了原地。

这和记忆里的队长，好像不太一样啊。

渺渺提着电脑走出练习室，回头看了看明亮的练习室。莫名的委屈又涌了上来，眼眶又开始泪眼朦胧。心上是难得有过的疲惫，她无力地摊靠在墙上：真的好累啊，为什么会这么累啊。

头轻轻有节奏敲击着墙壁，眼泪在眼眶里不断打转，她还是死死瞪大着眼睛，强忍着，嘴里像是命令又像是安慰，“不哭，不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一定是老天在考验我，就是为了明年顺利通过博士考试。事情一定都会顺利解决的！”

这么说着，心里好受了些，眼里的泪水也没那么猛烈，渐渐干涸。

忽然，一阵穿堂风拂面而过。10月底的北京天气早已转凉，此刻的风带着寒意，冻得她直发抖。这么一吹，她也再顾不上这些伤感悲凉，连忙裹紧衣服，跺了跺脚，“好冷啊，还是快回去吧！”说罢，小跑着往电梯处奔去。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影，如释重负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栎涯”很少开会，渺渺来了这么几个月，大大小小的会议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手指头。这一次，是“栎涯”的大boss亲自主持会议。这位大boss，也是娱乐圈的风云人物。以前在电视台工作，制作了好几档国民综艺。后来跳槽出来，背靠大厂，成立了“栎涯娱乐”，短短几年将公司打造成最有名的娱乐公司之一，确实很厉害。

眼前的人身材微胖，素面朝天，留着齐耳短发，就像是菜市场里和老板砍价的家庭主妇，一点没有雷厉风行女总裁的感觉。

会议的内容也简单，就是根据数据，发现公司旗下的艺人这么几个月人气数据都在下降，希望分析出原因，找出应对措施。

渺渺坐在会议室最后面，心里暗暗吐槽：就你们那一系列骚操作，歌曲难听，综艺圈钱，人气不下降才怪，有什么好惊讶的。

当然这一点，sansa姐比她总结地更委婉，也更贴切：艺人曝光量不够，没有舞台，没有作品。

问题找了出来，大家又开始叽叽喳喳寻求解决办法，但讨论来讨论去，没有拿出一条措施。

人气这东西，本来就是玄学，有的人天生就有观众缘，他做什么观众都喜欢，只要不犯法，不，有的甚至犯法了也有人喜欢！要想几条措施就大幅提高观众缘，或者提纯粉丝，那怎么可能。除非运气很好演了一部爆款电视剧或电影。

会议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有效信息，大boss铁青着脸，把所有人骂了一顿，又一顿输出自己的看法。总结下来就是：多找舞台，多增加曝光。

说了等于没说！开会的意义到底在哪？

会议结束后，大家又各司其职。渺渺找到sansa姐核对了成员们之后的行程，找了一个不需要自己的日子，请了假，定了下周一的高铁票。

一切办理好之后，渺渺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练习室。大家这么久一直都在抓紧排练新的舞蹈，这个舞蹈还挺复杂的，动作要快，幅度也大，更需要成员之间默契配合。但跳好了确实也挺好看，比他们第一首单曲舞蹈要好看得多。

看着大家都在认真练习，渺渺没有打扰他们，而是静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小角落。

还没走到，她突然发现平日里空荡荡角落今天多了一个小盒子，好像还是蛋糕盒子。走近一看，居然是自己那天没有买到的提拉米苏。

当人心里满是苦痛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甜，就能填满整个心间。因为这一点点甜，这几日的疲惫急躁一瞬间一扫而空，渺渺轻轻捧起蛋糕，看了眼全神贯注练舞的少年们，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