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新年（2）

回家的日子是幸福的，爸妈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什么家务活也不用干，什么事情也不用操心。

一晃到了除夕夜，一家人早早打开电视，打算看春晚一起跨年。客厅桌上摆满了腊肉香肠，还有两瓶红酒，都是准备一边看春晚一边消遣的。

8点整，节目准时开始。渺渺也准时掏出手机，开始给自己各路亲朋好友一个一个编辑拜年短信。现在大部分都选择群发短信，但渺渺还是固执地选择给每一个重要的人手动编辑信息，哪怕每一条内容都不多，但至少是自己的一份小小心意。当然，那些不熟悉不重要的人，她还是选择群发。

在发信息的中途，她也偶尔抬头，瞟一眼春晚节目。哦，易烊千玺出来了；哦，李易峰朱一龙；哦，迪丽热巴和李现，他们旁边的女孩是谁？是去年抗疫表现良好的护士代表吗？

这么多年，春晚是一届比一届难看，小品尴尬，歌舞……没印象，让她还能想起来的春晚作品还是不知道几年前沈腾和马丽的小品《扶不扶》。与其花精力在这些无聊的节目上，还不如期待一下今年五福能换多少钱。

不过今天工作群里倒是热闹非凡，8点开始就响个不停。从大老板开始到sansa姐再到各路艺人，今天都大方地撒钱，出手都挺阔绰，毕竟一个红包最多也就200块。

可惜渺渺今晚的运气实在不好，每次要么点慢了，要么就抢到那么几毛几分钱，上一块的都少。

怎么回事？难道抽奖真把运气用完了？她不由在心里打鼓。

要在平时，她也没那么计较。可明年就要考博，虽说自己也是有实力的，可总不至于一点运气也不要吧。

抱着忐忑的心情，她又抢了好几个红包，通刚才的差不多，上一块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什么“手气最佳”了。

老天爷，这不好的运气求求你就留在除夕吧，明天开始，请一定保佑我好运连连。

这下，她更没心思看春晚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抢红包的运气也并没有迎来多大的变化，多是在一块几毛钱上面徘徊，想要放弃不去抢了，又有点舍不得，毕竟，几毛钱也是钱啊！

不知不觉，主持人开始报时，就要到12点了。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外面早就已经鞭炮齐鸣，烟花漫天了。可这么几年，城区禁烟，哪怕街头再怎么张灯结彩，新年也总少了点味道。

12点钟声准时敲响，渺渺心里并没有觉得多开心，反而有些落寞。这落寞，有对而是春节气氛的怀念，也有对新年的忐忑。

“叮——”手机又想了，好像还是开红包的声音。

奇怪，自己没有抢红包呀！

渺渺快速点开手机，微信里多了一笔转账。定眼看了看金额，吓得她差点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1万零1块，比她一个月工资还高！

“你是不是太冷了，手一哆嗦多大了一个零。”渺渺颤抖着双手给路亦遥发微信，她连接收都不敢点，生怕到时候要她退回去，那……多肉疼。

“没有，你就是万里挑一的，新年快乐。”路亦遥也不知道从哪个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学来的，看得渺渺只想跪着磕头跪拜。

“谢谢老板，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胜意人气越来越高越来越火火成顶流……”收了钱，渺渺嘴里的说辞那是一套一套的，好像多几个字几句话能多值点钱。

没过多久，渺渺还受到了其他成员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转账，数额虽然没有路亦遥那么多，但也没有少多少。陆陆续续加起来，比她这半年的工资还要高了。

新年的第一天就有这么丰厚的财富入账，看来坏运气真的留在了去年，今年一定鸿运当头。渺渺被这些转账迷了眼，再也想不起刚才抢红包的失落和担忧了。

“队长，你直接把工资卡交给你家小媳妇儿得了。”陈果第一个在“ring”成员的群里吐槽。

“就是，渺渺今天可赚翻了。”言颜紧随其后。

“她哪里知道，所有的转账都出自一个人之手啊。”于思朗慢慢悠悠地恢复。

“你们懂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就相当于把钱从左口袋拿到右口袋去了吗。”白瑞还在最后跟上好几个翻白眼的表情。

成员们还在群里叽叽喳喳地讨论，作为发起人加当事人，看着微信里那一长串祝福，想象着她一脸激动的财迷样，心满意足地关掉了手机。

一转眼，春节假期已经过了一半。正月初三，是渺渺父亲家团圆的日子，奶奶伯伯姑姑叔叔等一大家子亲戚，都会在家里来吃饭。

渺渺妈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渺渺爸则帮着打下手。本来渺渺也想表现表现，被妈妈一句，“别捣乱”轰回了房间。

刚过10点，亲戚们提着大包小包陆陆续续都来了，大人们围坐在一起嗑瓜子摆龙门阵，孩子们则拿着手机打游戏或者刷视频看电视，谁也不打扰谁，其乐融融。

“姐，我把我笔记带来了，你帮我看看呗。”说话的是她的堂妹云卷，今年也要高考了。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和渺渺一样，都是学霸。按照前几次模拟考的成绩来看，考北大可能有点悬，但川大应该问题不大。笔记如果要仔细地看，恐怕要好几天才能看完。云卷也怕耽误渺渺假期，索性就想着今天让她简单帮自己看看。反正她对自己的笔记还是很有信心的。

“外面太吵了，来我房间吧。”渺渺接过几摞厚厚的活页本，把云卷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要是在去年，她都还不太敢随意评价她的笔记。毕竟自己离高考已经太久了，怕很多东西跟不上。不过自从兼顾了嘉宇的复习，她对教材还是有了大致的一些了解，也可以帮忙看看。

云卷的笔记齐全工整远在她想象之上，大大小小的知识点罗列得紧然有序，还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注，几乎不需要渺渺怎么补充，妥妥的就是一本学霸笔记，比市面上那些参考资料好多了。渺渺一边翻看一边赞扬。

“你的地理历史能让我拍些照片吗？”渺渺惊喜地发现，她整理的这些笔记也挺适合嘉宇的，毕竟，上海的题目比四川的简单，“我有个朋友今年也要高考。”

“可以，随便拍。”云卷把笔记朝她面前推了推，好奇发问，“姐，你还有需要高考的朋友啊？”

“公司的一个小孩，”渺渺没有跟亲戚们说过自己在娱乐公司实习，还特地叮嘱爸妈别往外说，怕万一有哪个亲戚是公司艺人的狂热粉丝不好处理，“人挺好的。”

“姐，你们公司还招童工吗？”云卷更惊讶了，“什么公司这么黑，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怎么被拐进去的。”

“说错了，是公司同事的弟弟，平时挺照顾我的。”渺渺懒得解释，自己这么说也不算撒谎，嘉宇算得上路亦遥的弟弟吧，路亦遥平时确实挺照顾我的，还给我发了那么大一个红包呢。

“哦！”云卷拍了拍胸口，不再追问。

厚厚两本笔记拍下来还是费了好长时间，渺渺举着相机的手酸了又酸，换了好几次手，终于把所有的内容都拍下来了。只等到时候回公司影印就好。

“行了，”渺渺转了转酸痛的手，把笔记还给云卷，“替我同事先谢谢你了。”

本来她还想拍一下英语的，但看了看云卷的笔记，单词语法太深太难，嘉宇应该hold不住，也就没有再拍了。

“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云卷一边收拾着笔记，一边八卦，“连他的弟弟你都这么关心。”

渺渺脸微微发红，“都说了是因为他平时挺照顾我的，你别想多了。”

云卷肯定了答案，“看起来是个男人。”

她将厚厚的笔记合在一起，抱起来的同时，一张书签落了下来。

渺渺顺手帮她捡起来，一看，是“ring”成员的卡通图案。

这么巧，渺渺眉心跳了跳，追星人竟是自家妹妹，“你什么时候开始追星了？”记忆里云卷好像很少对什么偶像爱豆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