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意外（5）

“那……祝你早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见她满脸幸福，那人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礼貌地留下这句祝福

“谢谢。”目送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散，心也变得沉重起来，“在一起，哪里还会有机会，在一起啊……”

路亦遥，我真的，好想你……

寞落地转过身，眼睛又开始微微湿润，她连忙埋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刚一加快步伐往回走，迎面，便撞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熟悉地柠檬香味扑面而来，那股在梦境深处，魂牵梦萦的气息，又一次，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怔怔地，眼睛越来越湿润，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依旧死死地埋着头，不往前走，更不敢抬头。

她害怕，害怕一抬头，看见的不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那自己，该多绝望啊。

“你喜欢的人……是我吗？”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地好像梦境一般，只要稍稍一击，便会像玻璃一样瞬间破碎。

“渺渺，三年了，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

热烈的温暖涌了上来，她终于，又一次，落入他坚实的怀抱中……

泪珠一颗颗滚落，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轻轻呼唤，“路亦遥……”

“是我，”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长发，“渺渺，是我！”

老天爷，你是不是又在为我编织一场美丽的梦境了，如果是的话，这一次可不可以，让它停留地久一些，别等我一睁眼，就让它，烟消云散了。

炙热的怀抱暖得发烫，他的心跳那么剧烈。这一次，是不是有点，太过真实了。

“秋天的银杏，是洒落的蝴蝶……”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重逢的温情脉脉。渺渺恋恋不舍地挣脱他的怀抱，慌忙掏出手机，是老师。

“渺渺，u盘拿到了吗？”

“拿到了。”渺渺擦了擦脸上残留的眼泪，“老师，麻烦您再等等，我遇到一个人，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

“没事，不着急，你注意安全。”

“嗯，谢谢老师。”

收起手机，渺渺终于有勇气，抬起头，去面对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三年了，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深邃立体的五官，狭长的双眼，俊美地像童话里，专门在夜间弹奏月光曲的王子。

他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双手轻轻捧上他的脸，炙热的温度提醒着自己，这一切，不是梦境，是真实。

“路亦遥，”她终于笑了，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灿烂，可爱，“你好像瘦了。”

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渺渺，我不会放你走了。”

这一次，你有再多理由，再多借口，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可是，我现在得走了，”脑子依然有点蒙，但她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歪了歪头，“我得把我的老师送回家。”

他松开了她的手，向她张开掌心，“手机给我。”

“哦！”渺渺乖乖掏出手机，递给了他。

锁屏需要输入密码，他熟练地摁下：5277，以前向她接过手机，还奇怪她为什么会把这几个数字设为屏保密码。她还得意洋洋地解释过：李白苏轼的拼音缩写。

谁知道，屏幕抖了抖，显示密码不正确。

“我来吧。”渺渺伸手想要回手机。

路亦遥没有给，又试了下一组数字：0421，手机开了。

屏保是一张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照片，图片上少年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

他有很多图片，机场、路透、精修……可是这一张，是她自己偷偷拍的，属于她自己的。就像现在他有很多歌，可她的手机铃声还是那首《年华》，那是他送给自己的，记载他们两个的，无暇。

路亦遥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手指飞快地按下一串电话，几声“嘟嘟……”之后，接通了。

“哪位？”舒教授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奶奶是我，”路亦遥连忙解释，“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可是你的手机还在家里。”舒教授不太放心。

“没事，我明天回来拿。”路亦遥简单地作了安排，最后，不忘补充一句，“顺便给您带个孙媳妇儿回来。”

“你少哄我，”舒教授显然不信，“自己注意安全。”

“我知道，您早点休息。”

说完，挂点电话，将手机还给渺渺。

“什么孙媳妇儿，谁是孙媳妇儿……”渺渺接过电话，小脸红彤彤的，嘴里嘟嘟囔囔。

炙热的掌心贴上她的手掌，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走吧，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脏止不住地颤抖，脑子蒙蒙的，什么也思考不了，只能笑着回应“好啊，把你带去拐卖了。”

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很松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原来，久别重逢，竟然是这种感觉……

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重逢的时刻；而重逢之后，她也，再也不想放开他的手。

回到停车场，找到张教授的车。渺渺只能硬着头皮对老师傻笑，“老师，回去我们可能得多带一个人。”

“张教授您好，”路亦遥倒是落落大方，“我叫路亦遥，我们几年前一起录过节目，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张教授一脸迷茫地摇摇头，这真不怪她，她一年参加过的节目讲座数不胜数，怎么可能每一个嘉宾都记得住。

“那你做后面。”渺渺做了决定，回到驾驶座，先把u盘递给了教授，再启动了车辆。

“小路啊，你就是渺渺的朋友吗？”回程途中，张教授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主动打破这个气氛。

“不是，”路亦遥一口否认，“我是渺渺的男朋友。”

“什么？”渺渺还未开口，张教授就先惊讶了，望着渺渺，嘴巴半天合不上，“我要是记得没错，你出发去拿u盘之前，还说自己没有男朋友。”

“老师，是这样，”渺渺也是张口就来，“这是我以前的同事，追了我好久，我一直没答应。”

张教授转过头打量了路亦遥一番，小伙子高高瘦瘦，长得相当不错，“那为什么不答应？”

“她嫌弃学历低。”路亦遥率先抢答。

这个，张教授倒也理解。

“那你什么学历？”

“高中肄业。”抢答谁不会，渺渺手握方向盘，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不就是九年义务教育吗？”张教授严重怀疑这两小兔崽子是拿自己开玩笑，“那你怎么又答应了？”

“因为他有钱长得还好看！”

张教授：“……”好家伙，还真让她给找着了，不容易啊。

汽车一路狂奔，最后，平平安安地回答学校，在教师宿舍前，稳稳停下。

张教授解开安全带，对渺渺嘱咐道，“车你拿去开吧，明天记得给我开回来就行。”

渺渺还愣了一下，回应过来，脸刷的一下红了。路亦遥在，自己总不能带他会女生宿舍，肯定得去别的地方。

“教授，没事。”路亦遥倒是乐观，“我家就在附近，走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谢谢您的好意。”

他家什么时候在这附近了？是中关村还是圆明园？总不至于是清华大学吧？

渺渺疑惑地看着他，却发现他一脸坦然，还给自己递了个眼神，让自己别慌。

“那好吧，”三人下了车，教授从渺渺手里拿回钥匙，锁好车门，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了，”渺渺的脸更红了，乖巧地冲教授挥挥手，“老师再见，早点休息。”

“嗯。”张教授收起车钥匙，又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往宿舍走去。

“你什么时候在这附近有个家了，”看见老师走远之后，渺渺没好气地瞪着路亦遥，“你可是进不了女生宿舍的，找不到地方我只能把你仍在大街上。”

她可不认为路亦遥出门连手机都不带还会带身份证。

“我知道，”路亦遥伸出两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我们渺渺这么乖，一定不会带男生回宿舍。”

“少来，”渺渺毫不客气打掉他的手，“有家就带路，要不然就自己睡大街。”

“不着急，”路亦遥一把将她拉近怀中，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我想，先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还没发问，温热的嘴唇已经封了所有疑问的出口，一时间，好像干涸许久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久别的甘霖。他的气息，熟悉而又热烈，点燃身上所有的热情。

脑子里所有思绪被一下子抽空，她只能顺从着身体的本能，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