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珠飞快的用膳。
江曼在一旁都要看惊呆了。
甄宝珠是桌子上年纪最小的孩子,但偏偏,她吃的比谁都多。
齐邺能看上这么一头猪?笑话!
江曼放心了一些。
心道最好甄宝珠一直这么能吃,吃成一头胖猪,这样她便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了。
用膳后,甄宝珠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又歇了一会儿,方才跟着甄珍珠离去了。
离去的路上,宝珠心满意足的靠在马车上,哼着小曲儿,又突然说道:“阿姐,江家的膳食实在是太好吃了,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还唤上我。”
甄珍珠哑然失笑,“让你陪我应承江家人,你却是正儿八经的吃去了。”
甄宝珠笑嘻嘻的靠在阿姐的肩膀上。
一回到家里,宝珠缠着谢春晓说:“阿娘,我们去王府里串门吧。”
谢春晓说:“眼下年关将至,王府不似我们,规矩大,哪哪儿都很忙。”
“可我们好久都没有去过了呀。”甄宝珠说道:“娘就带我去嘛。”
谢春晓点了点宝珠的额头,“净说胡话,分明我们前几日才去了王府参加你菀姐姐的及笄礼。”
宝珠这才想起来,吐了吐舌头说:“那我们明儿个去吧。”
谢春晓道:“你去王府是要做什么呢?”
“哎,整日待在家中,太无聊了!”甄宝珠吐槽道:“舅舅们自去深山老林里打猎,徒留我与阿娘在家中,都要待的发霉了!”
谢春晓被甄宝珠这奇奇怪怪的形容词给逗的笑不可遏,“那你也可以跟着舅舅们去打猎呀,他们会保护好你的。”
甄宝珠插着小腰说:“我可是淑女哦,怎么会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青州临山,山野间的猎物远远不过是清理过的国都郊外可以比拟的。
“就这样说定了哦,阿娘。”甄宝珠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房间里午睡去了。
贰日里,甄宝珠穿上新买的碧绿裙衫,挽如意髻,斜插一支梅花白玉簪远远瞧着,倒真真是个俏皮的小淑女。
谢春晓不同于甄宝珠,出门必坐马车,虽然谢府离王府很近。
到了王府中,谢春晓领着甄宝珠来到了王妃所居住的院落中,王妃正忙着吩咐底下人采买过年用的东西,让谢春晓先坐下喝杯茶。
陆其菀一边给谢春晓母女斟茶,一边说道:“每逢年关时节,母亲都很忙,今年尤其忙。”
谢春晓打量陆其菀道:“王妃打理诺大王府,是要忙一些,不过阿菀及笄,已经可以帮着王府处理好些事情了。”
大户人家的嫡长女会在及笄之前便跟主母学着主持中馈。
“哎,要是我家宝珠往后也能像阿菀这样懂事就好了。”
谢春晓突发感慨。
陆其菀无奈的笑笑,她是王府的嫡长女,母亲对她要求又十分严格,她自来也做得极好。
有许多的长辈见到她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生女当如陆其菀。
然而,她觉得,谢姨母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谢姨母不知,我有多羡慕宝珠。”陆其菀道:“身为王府的嫡长女,我的婚事是打小便定下来的,我不能说半个‘不’字,露出半分不喜之色,因为那样会令长辈们不开心,母亲难做人。”
“我不能行差踏错,不然会失了王府嫡长女的体面。”
“外人看我,大家出身,端庄稳重,然而我其实是很心累的。”
“每每见到宝珠,我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艳羡之情。”
这话,陆其菀都没有对江陵王妃说过。
她是打从心眼里羡慕谢家的家风。
诚如谢春晓,出身也并非不高,但谢家对儿女,尤其是女儿,从来没有那么大的要求。
你长成什么样,算什么样——自然只要品德不坏就成。
你想嫁什么样的人家,便嫁什么样的人家,若是不幸嫁给了人渣,也不怕,重头再来就成。
自然,谢春晓也是这样对甄宝珠的。
谢春晓从来没有要求甄宝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只要甄宝珠喜欢,什么都可以。
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吃多少都可以。
自然,除了读书这方面,谢春晓认为,女孩子家多读些书,总是好的。
陆其菀真是越说越羡慕甄宝珠。
“你这样自然有你这样的好。”谢春晓充满怜爱的说道:“王妃对你寄予厚望,她会给你将所有的路铺好,你不必担心前路上有豺狼虎豹。”
“但说到宝珠,你瞧她如今肆意,受伤的却还在往后呢,她待人太过真诚炙热,稍微不小心,说不得便会伤着了自己,这孩子其实不像我。”
谢春晓的性子更为清冷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你已经及笄了,王府对你的婚事可有什么安排。”谢春晓问道。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陆其菀也直说道:“祖母一直想让我嫁给江家表哥,母亲也是同意的,不过......”
她神色略带迷茫,“虽然江表哥素日待我也很好,可我总觉着与江表哥之间好似隔了一层什么的。”
甄宝珠正准备拿糕点的手一顿,作为看过整本小说的人,她当然知道陆其菀的意思。
江家嫡长子江邵,读书、骑马、射箭样样出众,待人待物也是彬彬有礼。
所有人都说江邵与陆其菀是真正的郎才女貌,但只有成婚后的陆其菀自己知道,江邵有一个毛病。
江邵习惯晚上小酌几杯,偏他不胜酒力,几杯下去,就醉了。
醉酒的江邵,喜欢打女人,尤其喜欢打陆其菀。
江邵第一次打陆其菀的时候,便是在二人成婚当晚,他喝得烂醉如泥,用案上的红烛敲打陆其菀的头。
陆其菀大惊之下,连忙喊外头的嬷嬷进来。
嬷嬷们制止了江邵,江邵沉沉睡去。
陆其菀爱面子,并没有立即告诉江陵王夫妇,而是等到第二日同江邵算账。
江邵却仿佛忘记了昨日的一切,并对陆其菀跪下认错,保证自己往后再不喝酒。
但事实证明,男人的誓言并不作数。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