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面上就越发和颜悦色。
“楚将军,你看呢?”
寒王已经胜券在握,眼下楚修的意见不重要,他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不想这时,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公子直接扑向尉迟曦。
“曦儿,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原来你竟来了大周!”
尉迟曦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脸莫名其妙,有心想瞅瞅究竟是谁抱住了自己。
但这人直接将整张脸给抱在他胸前。
亏得尉迟曦不是一般的弱女子,直接一脚将梁小二给蹬开了。
又突觉与自己如今的人设不符,忙故作柔弱的揉了揉脚。
梁小二倒在一旁,一脸受伤,不可置信道:“曦儿,你忘记我了吗,你忘记我们曾经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你还说要给我生一个儿子。”
“你这腹中,便是我们的骨肉啊!”
“你当初爱惨了我,因与我偷情,被你夫君撞见,你那弱鸡夫君直接一命呜呼。”
“你心地善良,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造成了你那弱鸡夫君的死,于是每每自责,最后直接失踪。”
“我找了你许久都不曾找到,最后只能回到国都,不想皇天不负有心人,你也来国都寻我了。”
“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楚将军有我好看吗?”
“有我对你一往情深吗?”
他说着,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尉迟曦的手,深情款款,“与我相比,楚将军实在不值一提。”
尉迟曦只觉得一脸懵逼。
他在说什么?
他脑子有毛病吧?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傻子?
尉迟曦一脑门的问号,面上不动声色,打从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要维持人设,才没将梁小二给一拳打飞。
迎上梁小姐满心倾慕、真诚、炙热的目光,竟让她恍惚生出一些错觉。
仿若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一样。
真是太下降头了。
尉迟曦摇了摇头,甩开了自己脑海中的诸多思绪,然后仿若受惊的小鹿一般直直往楚修身边退去。
她准备佯装吓倒,楚修见状直接让开身子。
尉迟曦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关键时候,梁小二一个箭步扑上前来,用身子给尉迟曦当肉垫。
“曦儿,你要小心一些,我会心疼的。”梁小二肉麻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尉迟曦猛地抖了抖身子。
“我不认得你,你离我远一点,别来碰瓷。”尉迟曦忙站了起来,离梁小二远远的。
梁小二面上一抹受伤的神色,“你一定是脑袋受伤,忘记了我们的所有,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的告诉你。”
“你腹中的孩子,是我们的骨肉,往后我们会一起生活,一起抚养孩子长大,你想在大周,亦或是在北夏,我都可以。”
梁小二说着,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他绝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他声情并茂的一番诉述衷肠,不仅看呆了尉迟曦本人,高坐堂上的寒王殿下,以及一旁站立的楚修夫妇。
还包括一众围观的人。
因寒王自以为是,觉得定能凭借尉迟曦让楚修定罪,于是广开衙门,吸引了不少来看热闹的民众。
“这人是谁?”
有不明所以之人发出疑问。
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安宁公主热心解答,“这是我好兄弟,梁太师家的嫡次孙梁淮。”
说到梁淮,在民间也是很有名气。
自然,并非是美名。
梁淮与诸多名妓以及良家女子的故事数不胜数、家喻户晓。
人们都知道,梁淮就是个混不吝的人。
“所以,北夏公主到底是和梁淮有一腿,还是和楚将军有一腿?”
众人发出灵魂一问。
“还是和他们都有一腿?”
甄宝珠伙同安宁公主收买的人混在人群里,不动声色的替楚修说话。
“那还用说,楚将军洁身自好,又与谢娘子青梅竹马,情深如许,好不容易等到谢娘子单身,二人再续前缘,守得云开见月明,可谓佳话,与之相比,北夏公主又是什么玩意儿?”
他旁边的人则小声提醒道:“如今不应该称呼是谢娘子,而是楚夫人了。”
“楚夫人贤惠大方,对楚将军不离不弃,哪怕楚将军很有可能被人诬陷上‘通敌’的罪名,也视生死如无物,同楚将军同生共死,这份情谊就是一百个公主也换不来的。”
“反之北夏公主又不是傻子,会不知道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出她与楚将军的私情,对楚将军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却还是一意孤行,让我看,北夏公主千里寻夫是假,真实目的恐怕是故意陷害楚将军,让我们大周失去一位好将军,北夏坐收渔翁之利。”
这说辞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国都的百姓都很爱国,唾弃其心可诛的北夏公主。
不由对尉迟曦指指点点,若非有官兵阻拦,恐怕就有冲动一些的人要上来揍尉迟曦一顿。
梁淮挡在尉迟曦面前,倒是很有几分“英雄气概”。
“不过话说回来,这梁淮是梁老太师家的儿子,是沈国公夫人的嫡亲侄儿,同寒王殿下也是拐着弯的亲戚。”
“寒王殿下如此义正言辞的审问楚将军,怎么不将梁淮也带过去问一番?”
“梁淮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耐不住梁老太师深得皇上重用,说不得梁淮就曾为了这北夏的公主偷听过什么情报也不一定。”
寒王面色阴沉,因着梁淮的一通胡闹,将他的所有计划全盘打乱。
但梁淮到底是梁老太师的孙儿,老太师的女儿嫁给了沈国公,也算是寒王一派的人。
寒王又不能对梁淮坐视不理。
“梁淮,你休要胡闹,你生在国都,长在国都,从哪里来的机会去认识北夏的公主?”
“但楚将军就不一样了,他镇守南疆,机会多的是。”
寒王此言,也算是有理有据。
梁淮却睁着一双墨瞳,朝寒王眨眨眼,“表哥贵人事忙,因而并不知道,我去年的时候并不在国都。”
他那时候疯狂的迷恋江南的一个名妓,追着人去了江南,直到年关的时候才回来。
但他不说,谁又知道他去的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