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楼什么?甘盈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恼火,马上又挂上笑容亲亲切切地说道:“阮梨,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就是想认识一下他而已,没别的意思的。”
见状,阮梨也不说话,闷头往前走。
小路突然变得格外幽静,虫鸣鸟叫声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空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随着她渐渐地深入,周遭的树林里慢慢泛起了薄薄地白雾,像是正潜伏着张牙舞爪的巨兽。
阮梨心里一慌,回头去找甘盈。
可是...人呢?
她试探着叫了几声,回荡着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在眼皮下消失了?她不可置信,背后一股寒意侵蚀着她的大脑。
楼…楼序…
要回小屋找楼序,阮梨脑海里此刻映出楼序的脸。只要待在他身边就会安心,脚下不停留的往回跑,直至筋疲力尽的弯下腰扶着一棵树喘息着。
阮梨抬起酸软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皱着眉头看着这一直走不去的怪圈。
“迷宫!?更像是鬼打墙。可是…这个世界有鬼吗?”
这个世界?她为什么要说这个世界?
正想着,脚下一紧。她甚至来不及低头看,一个用力被拖倒在地。
忍着掌心的刺痛回头去看,无数的藤蔓宛如蛇一般快速滑行,眨眼间阮梨就被裹成了树粽子。随着她的挣扎,缠绕地藤蔓开始慢慢束紧。
呼吸开始急促,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像是看见了楼序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漆黑的道路上亮着幽暗的蓝色火光,来来往往的全是人,宛如行尸走肉般。阮梨漫无目的的往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不停提醒着她不要四处张望,不要让那些人知道自己能看见他们。
越是不能做的事越是想要尝试。
她胆战心惊的安慰自己不要看不要想,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忍不住张望了一眼,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原本无知无觉的人变得面目狰狞,步伐缓慢朝着阮梨扑过来,伸出爪子按住她的四肢。
冰冷的触感让阮梨汗毛直立,惊恐之下放声尖叫着。
“不...不要...”
周围骤然安静下来,无数冰冷的手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暖的大手正握住她的胳膊。
“小梨子,别怕。”
楼序熟悉的声音让阮梨一下子委屈的放声大哭,小炮仗一样抱住楼序语无伦次起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不要丢我一个人,周围好多可怕的东西…”
“这些鬼东西还要抓我,呜呜...”
认识这么久,阮梨一直都是没有烦恼的小傻子。第一次哭得这么可怜巴巴的,仿佛自家的孩子受了欺负回来哭诉,倒是让楼序有种被冒犯的不悦。
一阵凉风吹过,怀里一轻,原本还抱着的人消失在空气里。
怀里还残留着阮梨的体温,楼序嘴角微微勾起,神情平静,眼里都是化不开的冷意。
而阮梨此刻被冰冷地铁链束缚着,一把锋利的刀刃缓缓割开她的手腕。血液顺着指尖滴答滴答的,对于这种痛她似乎已经麻木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楼序呢?从小屋开始,她的记忆仿佛出了什么问题。所有的事情都透露着不对劲,小屋之前自己在干什么呢?完全想不起来。
失血的眩晕感让她的大脑一片浆糊,身体的温度也在一点点流失。
“有了这碗血,芫华上仙的病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那仙尊就不用这般担心了。”
“只是可怜这条人鱼了...”
“轮不到你惋惜,怪就怪她命不好,一身都是宝。”
两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人,端着碗争论着离开这里。
视线模糊着,她苦笑着摇头。自己这是要死了吧?好亏啊,楼序那么好看的男朋友连个亲亲都没捞到就要说再见了。
“你想死吗?阮梨。”楼序的声音穿过层层魔障,直击阮梨的心灵。
死?怎么会有人想死呢?她明明是想活着,努力的活着。阮梨猛然睁开眼睛,什么流血什么手腕受伤统统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身临其境的梦,真实又可怕。
“楼序,我怎么了?”阮梨迷茫地望着他,不是进了玲珑塔试炼吗?这片花海是什么地方,花开的还挺好看的,想着就要伸手去摸。
楼序握住她的手,这傻子还敢去摸。“这里是无妄花海,进入这里的人会被带进幻境里体验恐惧。如果没能走出来就会成为无妄花的肥料,不得不说小梨子你的运气真的…极差的。”
要说恐惧后面那两个倒是真的让人恐怖的,就是第一个幻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对楼序有什么不可说的想法?不能吧?
嘴上不停否决的,心里的跳动似乎再告诉她是的。
阮梨深吸一口气,掐灭自己的小心思。只不过一时被美色迷了眼,没错就是这样。爱上楼序这样的多半得爱而不得,双向的奔赴才是幸福,自己可不要做个傻子。
做好心理建设,阮梨觉得自己又能坦然的面对楼序了。
“那幻境里小梨子说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嗯?阮梨有被楼序的问话梗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含糊的解释道:“男朋友啊,不就是性别为男的好朋友,统称男朋友。比如你啊,比如夭夭啊,都是我的男朋友...”没错,就是这样。
说完,还不忘下意识擦拭着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说白了,心虚呗。不过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真正的意思。
“噢~这样啊”在楼序眼里,阮梨努力掩盖真相的小模样真是灵动。他也没想去揭穿,一副我相信你的模样。
见话题翻过,阮梨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要怎么出去?”
“简单,找到核心花王,然后...灭了它。”最后三个字楼序显然带着杀意,说完自然而然的揽住阮梨。将她庇护在羽翼之下,在花海里穿行着,所过之处皆被烧成黑炭。
焦土之下翻滚着藤蔓,四面八方悬空而上,宛如利刃笔直的冲着楼序而去。还不待靠近,红色的火焰瞬间将之吞噬。延绵不断的攻击然后化成灰烬,丝毫阻止不了楼序的靠近。
“找到了”
楼序抓住藤蔓,火焰顺着根茎灼烧着。巨大的花从地下钻出来,断尾求生般放弃燃烧不止的根茎,从花嘴里吐出紫色浓雾想要逃跑。
黑色的雷光打散了紫雾,连同一起斩断了花王的其他根茎。
等阮梨扒拉完脸上被糊住的头发,就看见花王软趴趴的埋在土里装死。
果然大佬还是你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