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问心

下坠的速度极快，阮梨慌乱中一只手拉着晏渊明一只抓住突出的岩石部分。拖曳了几步才减缓了两人的滚落的速度，半悬着。

阮梨看了眼深渊下燃烧着的火焰，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落脚点。估算着如何把手里的人先甩过去，不然以这悬挂的模样两个人都得凉凉。

“要不你松手吧？”放弃他活下去是正常人都会选择的，真的不甘心啊。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抱着一丝期待，晏渊明沉迷在自己阴暗的思想里。

“有病啊，说什么呢？没傻就赶紧借力给我跳到对面的山洞去。”槽点太多，阮梨实在没有力气和他在那煽情。

被吼愣住的男人极快的回过神，一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按她说的做。阮梨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摇晃着配合他。

落脚的晏渊明打了个滚，站起身伸出手。见状，阮梨双手抓住岩石，双脚用力一蹬扑腾着撞到了男人。

还好两边的距离不算太远，只是手心血肉模糊的看起来有些可怕。

“你没事吧？”

阮梨靠在岩石上，扯下披风垫在身下。一边问他一边拿出补气丹塞了一颗到嘴里又递给他一颗，眨眼间手上的伤痕开始结疤。阮梨庆幸着，还好穿书的世界有这么多天才灵宝，要是去了末世那种她觉得自己可能会二话不说就先自杀得了。

晏渊明摇摇头，接过丹药犹豫了片刻才塞进嘴里。如果自己在强大一点也就不需要连累她受伤了，说不清是在自责还是自嘲自己没用。

阮梨摆出果子，一边咬着一边探头望了望底下咕噜噜的熔岩。这里就像是电视里的那种火山，还是随时可能会爆发的那种，她已经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热流扑面而来。

“你头上...”晏渊明看着她头发间扑扇的蝴蝶说着话，光听三个字阮梨手已经抬手在头发上薅来薅去了。

她指尖拎着提到眼前，神情有些诧异。“蝴蝶？哪里来的？”

“这个...我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书中记载的引路蝶。听闻雪妖死后会孵化两只，但这种可能性极小，显然元木你的运气很不错。”

“两只，我头上还有？”阮梨黑着脸，她是鱼不是花。

晏渊明点点头，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只要跟着它就能到第九层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人，可以送一只给他，若是走散，它也能带你找到那人。”

这不是刚好用来送给楼序吗？阮梨第一反应就是楼序，毕竟是要抱大腿的大佬。

晏渊明看出她眼里的惊喜，心里一沉，是已经有了不能走散的人吗？他有些嫉妒的生出想要那个人死去的冲动。他很想问问是谁，压下心里的想法，他转移了话题。“休息一下，我们就启程吧。”

这引路蝶确实如他所说，可以找到每一层的入口。一路上避开了许多危险，除了少许的需要吃东西的停留，其他时候都在赶路。当然顺畅的道路，失去的还有天大的机缘。只不过两人的目的都不在此，并不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第九层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正中央被紫色的雷电包裹着，一团会发亮的光。

周围更是划分着好几个光阵，有些人已经在接受问心这一步了。

“看见中间光芒位置了吗？进去那里完成问心就可以出去了。”晏渊明侧头解释着。

阮梨只觉得这玩意有点磕碜，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光芒化成丝线缠绕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进光阵。

晏渊明看着她进入光阵，也抬脚走进了隔壁的光阵。

“阮梨，天道不容者。”

那团光吐出这几个字，阮梨又被丢出了光阵。前前后后也不过一两分钟的事，阮梨觉得自己有被这糟心玩意侮辱到。

骂骂咧咧地走到一旁就看到楼序出现在身边，神情立刻变得欣喜，麻溜的小跑过去。仰着脸告状，“这团光不仅磕碜还侮辱我，把我拉进去又扔出来了。过分，你要不要教它重新做人。”

楼序抵着她靠近的脑袋，扫了眼全身上下，除了有些狼狈倒是没有怎么受伤。才轻笑着拍拍她的头，“说什么呢？问心于你并没有什么作用，不必和它计较那么多。”

话一转，楼序继续说道：“分散的这些日子，看来你过得好像还不错。”

阮梨听出话里的危险，挂上狗腿一样的笑容，反驳着：“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的可惨了。衣不蔽体的，果不食腹的，你看看我的脸都瘦了。”

“是吗？”楼序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左右翻看着。

凑到眼前的大脸，吓得阮梨都忘了呼吸。下一秒就看见楼序从她的头发里取出一只蝴蝶，捏在指尖。“引路蝶呀？这可是少有的宝贝呢。”

“给你给你，送给你一只。”阮梨顺势就接上话，眼睁睁的看着楼序动作不停歇的收下。怎么就感觉心里不痛快了，虽然说一开始是打算给他。

唐云捅了捅身边的人，小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撑？”

冉慎之面无表情的撇了他一眼，他觉得撑但他会说吗？不要面子哒？

“唐云，冉慎之。你们也在啊。”阮梨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一脸惊奇。楼序这家伙看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冷漠起来简直不是人。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好心带着除了她以外的人，倒是稀奇。

唐云摸了摸鼻子，白了她一眼。“你现在才发现我？怎么？我和慎之是透明人？”

“哎呀呀，我觉得我的小花花都饿瘦了。”阮梨一边扫视着唐云，一边摸着无妄花瓣。明明是正常的话，唐云硬是从中间听出了威胁。

“我说啥了？我啥也没说，慎之对吧？”唐云一副我啥也没说的模样，撇的一干二净的。看得冉慎之都忍不住骂他狗腿。

阮梨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一对上楼序气势就蔫了一半。磨磨唧唧的扯着楼序的衣袖，目送着两人进去，她撇了撇嘴，破光团还搞歧视。

两人走向第十层的石门，阮梨忍不住回头对着光团做了个鬼脸。顿时把楼序都气乐了，按住她的小脑袋瓜转过来，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好了，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