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握住骨灯,微微抬起。红色的光芒顺着手腕缠绕着,进入他的意识海,染红了双眼。
片刻,一切又恢复正常,仿佛刚刚地一切都是错觉。拿着完好无损的骨灯,贺晏冷漠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天宫的日子,让阮梨更加无所事事。小楼序每天忙着修炼学习,两人见面的时间也是剧烈的缩短。
再也没有软糯可爱的小团子让自己蹂躏了。
天天跟个幽灵似的到处游荡着,实在是烦了就开始闭门不出窝在小楼序房间里睡觉。
只是这一觉醒来,阮梨迷茫了。
突然就换了个地方,敞亮的天宫变得黑暗压抑起来。
阮梨坐起身,睡眼惺忪。放空的大脑正缓慢的重启着,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寝宫的大门用力的从外面打开,啪的一声撞得框框响。
一身黑衣的男人冷漠着脸走进来,杀意蔓延在空气里,眼神犀利地盯着床榻的位置。
阮梨眼前一花,男人的身形立马出现在眼前,掌心正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嘴角还泛着诡异的笑容,手在慢慢收紧。
“楼…楼…序…”阮梨艰难地叫出男人的名字。
楼序微怔,一分神力道也跟着卸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麻溜的像后倒去,捂住自己的脖子像只受惊的小鸟。
怎么一会不见,小楼序变这么大了?还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到底是个什么鬼情况。
后知后觉发现这里似乎已经不是天宫了,有点像魔界。
好像摆设上又和她之前生活的那个魔界有些不一样。
“又是天上那个家伙派过来的?这次改用美人计了?”楼序嗤笑着说道,眼里都是对天界的厌恶。
天帝为了能掌控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他是觉得一个女人能左右自己吗?
什么时候六界之首也变得这么愚不可及了?
对上全身都透露着危险气息的楼序,阮梨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我说…我就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人指使我,你…相信吗?”
显然楼序并不相信,换作是她,可能也不会相信这番话。
阮梨歪倒在床上,这可怎么办?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解释目前这种状况。
解释不清楚的结果就是,她被困在阁楼里了。
阁楼后面就是温泉,除了限制她的出入,其他还算自由。
阮梨在温泉里甩着鱼尾巴,开始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她进入了宝库半途中和楼序分开了,后面看到的那个轮盘应该就是带她来到过去的罪魁祸首。
按理说,碰见了小楼序算是过去。那现在这个楼序不是小时候的也不是之前跟她一起的,而是全然陌生还带着戾气。
所以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就是:同时穿越到了过去和未来。未来这里要打个问号,不确定是不是这样。
如果是,那现在的时间点是混乱的。自己是否还有可能回到过去,又或者是回到那个有些毒舌但偶尔又很贴心的楼序身边?
还有个疑点,那就是为什么在小楼序的身边除了他没人能看到自己。而现在,这里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
阮梨想的有些头痛,无疑现在的楼序是可怕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杀掉自己。
可内心又无比相信,他不会。
想着,鱼尾拼命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她像是找到了乐趣,愁眉苦脸瞬间挂上笑容。
楼序躲在黑暗里,望着阮梨一脸神秘莫测。
应该动手杀了她才对,明明留下来就意味着留下了一个把柄。
可他就是不忍心下不去手,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都觉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尊上,用不用属下…”亲自动手…
“不必”
多留几日也无妨,他到要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样。
要是她真的是天宫的人,那不是正好有理由圈养起来,毕竟那红色的鱼尾倒是看上去很好媷。
阮梨倒是没能折腾出什么来,天天吃吃喝喝好不欢喜。
哦不对,现在每天还要忍受楼序从头到尾的扫视,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她非得掀桌不可。
“主子,天宫来人了,是否先押进地牢?”莫林在楼序耳边低语着,实则根本就没避开她,说白了就是在说给她听。
阮梨撇了撇嘴,假装自己不存在,任由两人自导自演。
见对面的人没有反应,楼序沉了脸色,道:“杀了吧!”
语气落在阮梨耳朵里,轻描淡写。记忆里的楼序并没有这么爱杀人,更不要说软萌的小楼序了。
她皱了皱眉头,他这是经历了什么,导致性情大变。
那个时候不是还在天宫受天帝的教导修炼吗?怎么如今这般恨不得杀了天宫所有人。
这神情落在楼序眼里,无疑是她在心疼天宫的人因此露出了马脚。
一时间,楼序心里不大痛快。
立马又改了主意,冷冷一笑,道:“还是亲眼看着他们死去才最痛快,不如你和我一起观摩一下?”
言语上是在反问,事实上容不得她拒绝。
阮梨忍不住叹了口气,害怕也不尽然,只是觉得有些心疼他。至于杀人这件事,她不知道其中是非曲直,也就没有办法去指责他什么。
魔界的地牢还是阮梨第一次下来,阴暗潮湿的让人有些不喜。墙壁上还长着不知名的藤蔓,带着细密的尖刺。
她都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怼了上去,扎进肉里。
很快,幽蓝的烛火点亮了地牢。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间石牢,牢中挂着人被缠绕在柱子上。
仔细看去,竟是带着刺的藤蔓狠狠镶嵌在皮肉里。分不清是扎进了皮肉里,还是从皮肉之中生长出来的。
鲜血淋漓,夹杂着绿色的藤蔓,看上去有些恐怖。
阮梨捂着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人挡住。
楼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怕了?”
为什么不怕?她怕的要命,没有穿来的她生活在和平年代,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
别说杀人了,就是杀只鸡的生活都离她很遥远。
可是,楼序不让她躲开。将她半抱在怀里,强制让她看着自己属下对那人用刑。
就算闭上眼睛,声声闷哼依旧在耳边响起,滴落的鲜血宛如花朵绽放在地上。
整个面目全非的人,正趴在地上一点点的向阮梨爬过来,拖得地上都是红色的血水。
她想跑,脚下像被定住了,移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握住自己的脚踝,慢慢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