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两人,阮梨扶着苍渝离开勤王府。
“姐姐…你要…要带渝儿去…去哪?”苍渝死死的抓住阮梨的衣摆,怪异的目光让他走在路上忍不住躲躲闪闪。
缩写身子硬是将自己藏在她身后,自欺欺人的认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他了。
自欺欺人是阮梨觉得的,大概在他眼里,自己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真的可以让别人看不见。
客栈的房间里,阮梨正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拉着苍渝解释。
“你乖,洗干净了就可以吃饭了。”
“可是,我饿…”
苍渝眼泪汪汪的瞅着阮梨,你骗人,明明说好我乖乖听话不吵你就带我吃饭的。
Emm…这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怎么受的啊?
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想要逗弄的黑暗想法,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苍渝乖,你看你身上这么脏了,先去洗干净了才好吃饭啊。”
“我保证,你一洗完就能看到桌上摆满了饭菜。”
阮梨都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了,苍渝才勉强相信的点点头,还不忘强调的说道:“那…你要说话…算数。”
说完,伸手就去解衣衫,丝毫不顾及阮梨在场。
这边刚松口气,那边一抬头就看见苍渝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了。
眼看着手已经落在衣裤的边缘,阮梨慌忙大喝道:“别动…”
声量大的吓得苍渝脸色苍白,眼神染上惊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傻定格在那一动不敢动。
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姐姐不高兴了,垂下的眼眸时不时的偷瞄一下。
生怕她一气之下走了,不要自己了。
“姐姐…别气…苍渝会乖…真的会乖…”生怕她不相信自己,又重复一遍强调自己会乖。
见他被吓到,阮梨赶紧露出个笑,慢慢走过去,两指提着他刚脱掉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对不起,是姐姐吓到你了。等会呢,姐姐先离开了你再脱衣服知道了吗?”
“知道了。”虽然不懂为什么,苍渝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突然想起什么,阮梨又压重了语气说道:“以后也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
“为什么?姐姐面前也不可以吗?”神情懵懂地望着阮梨。
这…
总不能说自己吃醋吧?就算说了他也不懂,解释起来估计也得半天,水都冷了。
正想着怎么敷衍过去,视线扫到苍渝裸露的胸膛,瞳孔微缩。
她抬着指尖,轻轻触碰着皮肤上泛着青紫的伤痕,咬着牙轻轻问道:“还痛不痛?”
肌肤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苍渝下意识想躲开又忍住了。
注意力都落在那移动的指尖上,根本没听清阮梨的问话。
什么痛不痛的?
知道他没听清,阮梨回过神收回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事,去洗吧。”
出了客栈,阮梨让小二买了件新衣服送进房间,还不忘提醒准备好饭菜。
自己则去药店买了一些药膏回来。
听人说起苍渝的处境是一回事,这会儿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
阮梨只感觉心口难受的紧,又无法发泄。
她捏着小镜子问,“这回是惧魄,他已经这么惨了,我怎么忍心做出加深他恐惧害怕的事?”
“主人,不可功亏一篑。”
“可是过去那些日子他害怕的情绪还不够吗?”阮梨有些烦躁,语气也下意识加重了几分。
万物镜沉默了片刻,它其实不太能理解人的情感。明明主人知道这不过是魔尊的七魄罢了,最后影响的只是魔尊的醒来。
可若是让主人放弃,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可能。
阮梨低下头,捂着脸。好一会儿才抬头恢复情绪,“抱歉,是我想差了。”
“主人,他过去的害怕情绪确实是够的,可是他遇见了你。日后你对他的越好,那些恐惧害怕的情绪就越容易被抚平,所以若是你不加深他害怕的情绪…”
后面的话,万物镜不说阮梨也能明白。
她收拾好心情,往客栈走去。
一推开门,带着水汽的苍渝就凑到面前,抓住她的衣角,害怕的说道:“你去哪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语气又急又快,还夹着一丝哽咽。
很快,眼眶蓄满了泪水,只要她回答一个是就能立刻流下来。
洗干净后的苍渝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多了几分贵公子的气质,可惜依旧掩盖不了身上的傻气。
阮梨扯出一丝笑,牵着男人的手走到桌子旁。
“我出去买点药,待会吃完饭好替你上药。”
她摇了摇手里的青瓷瓶,过了一眼又拿起筷子夹着菜塞到苍渝的碗里。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饭吧。”
对于他说的后面那句,阮梨不敢去回答,只得忽略。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是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难受,还是从来都没有给过希望更难受?
苍渝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揪着她问了。笨拙地捏着筷子将菜挑进嘴里,满足地咽下去。
一个人布菜一个人吃,好不和谐。
觉得苍渝应该吃的差不多了,阮梨这才停止了夹菜的手放下筷子。
妥帖的掏出帕子替苍渝擦拭着嘴角的油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了又让他自己去内室等着。
没多久,阮梨就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把上衣脱了。”她一边说一边掏出青瓷瓶,用指腹的温度化开药膏。
苍渝抬起的手又放下,脑海里回荡着她不让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的话。
一抬头,人丝毫没动。
阮梨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你不是说不允许我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吗?”
他瘪着嘴,眼神里都是对着她的指控。
额…阮梨一拍头…
这是大概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又是一顿好说歹说,嘴巴都说干了。
苍渝才一副倍受折磨的模样拉开衣衫,眼瞅着还要往下。
阮梨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握住他的手。
“可以了。”
再次看到这伤痕,阮梨忍不住眼眶微红,立刻又压抑住情绪。
见人痛的直哆嗦,她又俯下身子一边抹药一边对着伤口吹着风。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阮梨随意地开口问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还记得吗?”
这话把人问倒了,直到结束苍渝还在认真的想。
静悄悄的夜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