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御,不,应该说是人格融合后的苍渝。
阮梨曾问过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答案是…她的离开,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主人,走吧。”万物镜催促着。
阮梨悄悄躲在柱子后面,最后看了一眼被众人迎接上去的男人,默默垂下眼眸。
苍渝本想连同封后大典一同举行,却被阮梨以还没有准备好的说辞推后了。
一处理好前面的杂事,他就直奔明兰殿,大抵是要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恭敬陛下…”
苍渝略过众人,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丝不安。
他用力推开房门,始终没有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人呢?”他大怒。
宫人及随行的人立刻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不知是谁拿过桌子上的信件,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这…这里…有封信。”
没人知道信上的内容,只有苍渝明白,那个女人还真是绝情。
绝情到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留给他。
无数个夜晚,他从梦里惊醒却始终抓不住那个人的身影。
阮梨坐在客栈里,慢条斯理的挑着面往嘴里喂,一点也看不见之前的伤感。
可以说她其实一直陪在苍渝身边,直到送他走完最后一段路,那期间哭得叫一个稀里哗啦的。
万物镜都搞不懂最后惧魄是害怕的情绪多一点还是难过的情绪多一点。
罢了罢了,个别几个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
就是主人这情绪的变化来去太快了,万物镜摇晃着小镜子,果然还是它了解的太少了。
这次的目标是爱魄,按理说应该很简单才对,偏偏出乎意料的难搞。
此人是明安府的世子明臻,据说为人淡漠且工于心计,视女子于无物。
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上京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都以拉他下神坛为己任。
她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靠近才好?阮梨一边吃着饭一边思索着。
不如…
明安府门前,阮梨手里拿着伪造婚书和信物敲着门。
吱嘎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守门的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问道:“请问姑娘敲门是有何事?”
阮梨不慌不忙的递上手里的婚书,眼里透露着难过。
哽咽道:“大哥,是这样的。我家曾与明安府定下过婚约,不久前家道中落,家人临死前嘱咐我拿着这契书和信物前来投靠。”
说着,阮梨眼里泛着泪光。看得守门的人一愣一愣的,没有哪个骗子敢上明安府行骗吧?
他抿着唇,没有接。只是安抚地说道:“这样吧,姑娘你先等候片刻,容我等先禀告一番。”
见目的达到,阮梨顺从的点头,这模样让守门的人对她口里话坚信不疑。
很快,明安府侯爷领着人一脸慈祥的大步上前将人迎了进去,一边走一边缅怀着过去。
“哎呀,侄女都这么大了。苦了你了,来了明安府就当自己家。”
“至于婚事,伯父自然信守承诺,你且安心住着。”
阮梨点头连连道好,要说她伪造的为什么被承认,自然源自于她来之前的言灵。
当然,她扮演起孤女来半点不觉得亏心。
明安侯想着自家臭小子肯定会有所不满,万一把人丢出去就打脸了。
以防万一,他豪爽地直接将人安排进了明臻的院子。
甩着衣袖一脸忧伤的离开,儿子,爹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下了朝的明臻回到院子里,顿时感觉到不对,正想喊个人问问情况。
就看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从隔壁屋子走了出来,看见自己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他沉下脸,还没开口赶人,人就已经凑到自己眼前了。
“明臻哥哥,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未过门的夫人阮梨。”阮梨笑意盈盈地说着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那黑脸的架势,自己再晚一步说不定就被扫地出门了。
女子娇俏的模样让他的心猛得跳快了几分,立刻又冷静下来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我倒是不知,我何时多了个未过门的夫人。”明臻眼神冷漠的望着阮梨,摆明了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
阮梨嘟着嘴,不高兴地解释道:“明臻哥哥不信可以去问问伯父,若还不信,我这里还有婚书和信物,也可以一并拿来给你看看。”
自信满满的模样让明臻不得不怀疑自己那不靠谱的爹或许真的为自己定下过娃娃亲也说不定。
他按着眉心,娶妻这种事他从来没有想过,更不要说和别人过一生,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努力往上爬来的实际。
“我不知道父亲和你说过什么,在我这里婚约不作数,我不会娶你。”明臻以为自己说的这样直接,寻常女子早该一脸羞愧的气哭了。
哪知道面前的人却只是撇了撇嘴,语气散漫道:“明臻公子想什么呢?我手里可是婚书,是你说不娶就不娶的?”
别看她脸上满不在乎,心里恨不得将明臻挖坑埋了。
别让她逮住机会,没有追妻火葬场别想她回心转意。
刚刚还是明臻哥哥,一下子就变成了疏离地明臻公子,让明臻前后明显感觉到落差。
他敛下所有的情绪,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她的事了。
脚下一转,就进了书房。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明安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又看了看走远的世子,连忙提步追上去。
“世子,那位姑娘要不要请出去?”
明臻的脚步顿了顿,道:“不必管她。”
“好的,我马上…”嗯?不用管?
明安傻眼了,刚刚自家世子是不是说的不用管她?
对待女人向来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世子变了,难道说这女子有什么特别的?
总不能应该因为那句未过门夫人的名头吧?
猜测了半天的明安被自家主子一个眼神吓得收回了所有的奇思妙想。
主子还是那个主子,自己想多了。
气不过的阮梨对着背着自己的明臻忍不住做了个鬼脸,晚上更是化悲愤为食欲多吃了好几个包子。
她整个人瘫在床上,宛如泄了气的皮球。
若是没经历过相爱,她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一旦经历过了就觉得落差有点太大了。
明知道不是他的错,还是忍不住生气。
颓废了半天,阮梨又重整旗鼓。既然之前他都能爱上自己,再来一次同样也可以。
要相信,他终究是会跌进同一个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