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温吞的性子说不出让她还命的话,只得叹了口气默认她跟在自己身边的言论。
“阮姑娘,先喝药吧。”江风将手里的碗递过去,起身收拾东西。
“我见阮姑娘面色苍白,身体却并无大碍,可能是在下学艺未精没能查探出理由。”
阮梨端着碗不动,自己这就是小问题用不着喝药吧?
而且…
她怂了怂鼻子,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苦意。
见人没应话,江风收东西的手微顿,回头望去。
只见阮梨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嘴里打着商量。
“我觉得我身体全好了,这药…我就不喝了吧。”
说完,生怕他不同意似的放下碗在一旁的椅子上。
江风虽然性格温柔好说话,但面对不听话的病人还是会摆上严肃的样子勒令他们听话。
比如现在…
“若你还想跟着我,那就乖乖喝药。”他做不出对阮梨凶恶,只得沉下脸威胁着。
好叭,这个威胁显然十分有效。阮梨苦着张脸,捏着鼻子大口吞咽着。
药碗见底,她这才松开手大口呼吸着,唇舌间依旧残留着苦意。
突然一颗蜜饯抵在她的唇间,舌头一卷顺势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冲淡了苦味。
江风红着脸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舌尖柔软的触感。
他抵着嘴轻咳着,“好些没?不够的话…我…我这里还有。”
这纯情的小模样,让阮梨心生了几分逗弄的意味。
她仰着头,要求道:“还要,要像刚刚那样喂我才行。”
这下江风彻底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将手里油纸包裹的蜜饯塞到阮梨手里。
“我…我还有事。”
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阮梨眼里,惹的她一阵轻笑。
她轻轻拨开油纸,捏着一块蜜饯塞进嘴里。
真的是特别的甜呢…
小跑出来的江风拍了拍自己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阮梨调戏的话一直重复的在耳边辗转,他下意识捂着自己跳动的心脏。
过去他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这次好像真的…
“江大夫…江大夫…”
江风猛然回过神,望着一脸担忧的瞅着自己的小童。
“江大夫您没事吧?”
江风摇摇头,收起心底所有的情绪,蹲下身子摸着小童的脑袋,“二元,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么一说二元才想起自己的事来,“师父请你过去一趟,说有个难症病人让你过去看看。”
江风本想立刻就去,又想起自己刚刚逃走时把药箱落下了。
只得又对二元道:“好,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磨磨蹭蹭了半天,江风回到阮梨这里,不敢抬眼看床上的人。全程低着头,提着自己的药箱走人。
知道他脸皮薄,不好意思,阮梨没有为难他,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出去,一连好几日阮梨都没有在碰见过江风了。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子,更何况她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了,除了不能使用言灵。
好在,她能感觉这次的时间禁锢不会很久。
她掀开被子走出房间,一股药香传来。
阮梨伸了伸懒腰,刺眼的阳光被她挡在五指间。
“阮姐姐,你怎么起来了?”二元端着食盒走过来。
那之后一直都是二元送的饭,从二元的口中阮梨了解到江风的来历。
药王谷的弟子,此次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历练,同时也是为了与其他医者交流心得。
而这里的医馆是他暂时停留的地方,很快他就要回去了。
这几日不见人影,听说是遇见了一个极难治疗的病人。
“二元呀,这不是几日躺的身子都软了就想出来走走。”
阮梨跟着二元进了屋,拿着筷子吃饭。
一边吃一边说道:“江风在干什么?带我去找他呗。”
二元无奈的摇着头,他就知道阮姐姐的目的根本不是锻炼身体。
不过,江大夫是他见过最俊俏的公子。
别说阮姐姐这样的大美人都被迷住了,就连外面那些个女子都想装病让江大夫治呢。
“那好吧,那姐姐答应我只能看一眼就回来,不可以打扰他们。”
“好好好…”
…
阮梨没有靠近,站在不远处透过窗户望着江风翻动着手里的书。
江风似有感应般抬眼对上那双眼里只有自己的眼眸,慌乱了片刻又立刻站起身。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她,沉浸在医书里才能勉强忘记。
陡然这样见到人,心口压抑不住地涌出了无数思念。克制不住,他也不想克制。
江风大步走过去,语气明显带着欢喜又故意压平:“你…怎么过来了。”
这可不算她打扰他吧?
阮梨眼睛一亮,俏皮地贴近他说道:“我当然是…想你了…”
扑通扑通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让江风失了神。
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嗫嚅了半天。
“江大夫,快,我们殿下又发作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尴尬,来不及多说就被人拉走了。
阮梨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难得见一次面她才不想草草地就结束。
床榻上的人面色发青,手腕间有一条黑线。
江风顾不上思考,拿出银针快速的插进几个穴道。又拿出小刀割开男子的掌心,黑色血滴落在碗里。
直到肉眼可见的脸色恢复正常,他才松了口气。
“不要动他身上的针,其他的待我回去再翻翻医书。”
江风站起身,接连好几日没休息让他大脑发昏,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身子。
眨眼睛,落入一个柔软又馨香的怀抱里。
谁也没注意到跟过来的阮梨,速度极快的接住江风。
“没事吧?”
江风摇摇头,努力想站稳,却被阮梨一把抓住。“别动,我扶你。”
见状,江风不再拒绝。
“江大夫…”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阮梨瞪了回去。十分火大的回怼着:“叫什么叫,没看见他需要休息吗?”
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拖着人回了房间。
“你…生气了?”江风迷茫地望着鼓着小脸的阮梨。
是啊,她快气了。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他的身份和职责就是救人。
尽管作为一个总体来说都是楼序,可单独的又是一个独立的自我。
眼不见心不烦,阮梨拉高被子盖住他的脸。
“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