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的结果就是她感冒卧病在床,而纳兰苼啥事没有。
阮梨裹着被子吸着鼻子,眼尾下意识泛红。
“不想喝粥了...”阮梨皱巴着小脸,嫌弃的躲开勺子上的白粥。
这几日天天喝粥喝药,除了苦味就是甜,她需要的是辣...
“乖,听话些,等病好了我再带你吃。”
见男人油盐不进的模样,阮梨知道自己假装可怜失败了。当下也不作妖了,乖乖张口咽下纳兰苼喂到嘴边的粥。
“文国相的事是你做的吧?”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阮梨一呛,惹得她一阵咳嗽。
纳兰苼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着,“我就是随口一问,慌什么?”
至于病重的原因,他的视线略过阮梨手腕上的花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看来她身上还是有很多秘密自己不知道的。
纳兰苼眸色微暗,始终不肯对自己坦白是因为还不够深爱吗?
俗话说自己靠脑补容易钻死胡同。
看看他的表情,虽然和往常一样,阮梨偏偏感觉到一丝阴冷。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想知道就问我,不要自己瞎想。”
“至于文国相,老来烦你,所以我就只能给他创造点麻烦。安心,不致命的,就是会多做一段时间的噩梦。”
得到解释,纳兰苼绷紧地神经放松下来。
他总是觉得阮梨离自己很遥远,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就从身边消失了,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想...想什么呢?阿嚏...”
阮梨用帕子捂着嘴,出门还是要看天气的,感冒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痛苦,怀念现代的吊针和药丸。
纳兰苼回过神,放下手里的空碗。撑着床沿用额头抵着她的,好一会才道:“还有些发热,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说完,退开身子替她盖好被子,走到旁边的桌上那坐下。
阮梨捏着被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偷偷摸摸的透过珠帘去看那边的人。
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嗯,今天感觉自己又多爱他一点了呢。
贺晏挟持着芫华四处躲藏,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何逃都能被那些人发现落脚点。
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选择的路是不是错了。
若是没有一意孤行的给凤族少主换魂就不会被心魔沾染上,若是没有芫华....
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自己或许依旧是人人称道的仙尊。
越想贺晏的神色就越阴暗,可他又不想承认自己后悔了,那样一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芫华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事情显然出乎她的控制。原想着凤族能够制住贺晏,没想到还是被他逃了,现在还搭上了自己。
“贺晏,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洞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惹得贺晏一阵厌烦。
天天被迫逃亡的日子,他简直受够了,一把掐住芫华将她一起拖了出去。
“你说他们会不会救你呢?”贺晏目光阴冷的盯着围住自己的人,贴着芫华低语着。
芫华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凤王。
“凤王,虎毒不食子,你就不怕我手一个用力扭断了她的脖子?”
芫华连忙识趣地接着茬,弱弱地唤着父王。
凤王眼里没有一丝动容,冷漠的看了眼芫华,嘲讽道:“不过是一个占了我女儿身体的孤魂野鬼,我何必在意。”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贺晏了然的松开手里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筹码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让我束手就擒?不如都为我陪葬吧。”
芫华摔倒在地上,抱住自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了。之后自己要如何活下去,一想到那些异样的眼光,她咬紧了牙根。
斗法的余波将芫华震昏....
不知道过去多久,再醒来的她被关在天牢里。
贺晏...死了吗?
顿时,她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突然脑海传来一阵阵刺痛,不知名的画面在脑海里播放着。
那是一段与现在截然相反的人生,故事里的那个自己不仅病好了,还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成为万人敬仰的仙尊夫人。
可现在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仿佛所有的变化都是从那条美人鱼开始的,这次的贺晏没有找到传说中记载的美人鱼,也没有用娶她为妻的请求来换取治病的血。
反而是与凤族联姻,用了她偷偷塞进典籍里的换魂之术。
事实上,无论是前面的美人鱼还是后面的凤族少主,都是芫华当时刻意引导的后果。
梦里的自己得知贺晏因为愧疚答应娶那条美人鱼,都是来自于她的故意策划,为的就是让她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血。
但又怕贺晏真的被抢走,又撑着病弱的身子见了贺晏一面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儿,芫华的眼神里透露着疯狂,嘴里不停喃喃着,她应该为自己献血才对。
远在凡间的阮梨不禁后背一凉,端着果酒轻抿着,望着舞池中央发呆。
由于度数并不高,纳兰苼才允许她浅尝几口。
不少好奇的目光流连在阮梨身上,有恶意的也有好奇的。总之,那种感觉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一般任由人观赏。
她抖了抖身子,引来纳兰苼的注意。
“冷?”他示意身后的人将披风拿过来,披在她身上。
这一动作倒是引起了高台上男人的视线。
“这就是爱卿近日带回来的姑娘?倒是人间少有的绝色。”皇帝端着酒杯调侃着,语气里还夹着一丝轻佻。
纳兰苼不动声色的敛下所有情绪,生硬的拱手道:“陛下谬赞了。”
皇帝似乎察觉到什么,扬扬手里的酒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与身侧的妃子说起话来。
“主人…贺晏已伏法…”万物镜冷不丁的在阮梨脑海里出声。
听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阮梨微微一愣。
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觉,过去的那个阮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就只是一个故事中的人物。
“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太合口味?”纳兰笙敏锐的察觉到她在走神。
嗯?
阮梨摇头,望着身侧的男人露出一丝微笑。
相对于那个自己,现在的她好像用上了所有的运气。
因为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处,而这个归处就是楼序的身边,无论他是何模样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