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头阮梨曾经观察的十分仔细的头狼被楼序拖回来。
万物镜抖了抖身子,果然是要继承下一任的天道,这武力值绝了。
只可惜…
楼序重新将睡着的阮梨揽进怀里,温柔抚摸着她红润的小脸。
随即,目光又锐利的盯着地上装死的狼。
“想活吗?”
黑狼匍匐在地上抱着头,不敢吱声。
“…”
“能听懂的吧?若是想活就带我们去找克制毒雾的东西。”
再三斟酌下,黑狼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嗷呜~”
这一声叫唤惊吓到了睡梦中的阮梨,她嘤咛两声似乎要醒。
楼序不带感情地瞟了一眼黑狼,吓得它立刻压低了声音。
见此,他又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小声的在她耳边安抚着。
“睡吧,我在。”
…
浮岛像是被暴风凌虐过的,飞沙走石间,连带着好几棵大树齐根而断。
帝渊蹲下身子,望着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男人,那条幽蓝色的鱼尾遍布伤痕。
“聿修,没想到你还活着,竟然还躲在这神陨之地。”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
“哦对了,还记得茯苓吗?”帝渊自说自话着,眼里露出一丝畅快。
听见茯苓两个字,聿修的惨白憔悴的面容闪过一丝波动。
他握紧了拳头,急切地质问道:“茯苓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未曾想,当初一别,两人就再也没了相见的机会。
“她?”
帝渊垂眸冷嘲道,“自然是死了,怪就怪她不识好歹,若当初她肯选我,我又会怎么忍心下手。”
聿修瞳孔微缩,掩下所有的恨意,冷静下来仰躺在地上。
“不选你才是茯苓最大的荣幸,你配爱她吗?你最爱的只不过是你自己罢了,何必要拿她来做伐子。”
沙哑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一语戳中了帝渊内心深处的秘密,这种被窥视地感觉让他十分暴躁。
帝渊探出手,掌心的黑烟缠绕。
聿修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脑海里浮现茯苓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撑了这么久,我也该去找你了。茯苓,记得等等我。
他闭上眼睛,故意去激怒帝渊。
只不过最后怕还是没能守住神陨之地的秘密,罢了罢了,命中早已注定。
只希望那些人鱼族的孩子们能逃得远远的,好好活下去。
“想死?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帝渊手心的黑烟尽散,落在聿修的脸上轻拍了几下。
“你可得要好好活着,感受孑然一身的痛苦。”
“忘了告诉你,你和茯苓还有个女儿。”帝渊故意停顿,任由聿修的目光从灰暗染上欣喜,又继续说道:“只不过啊,被我亲手送进了幽冥之都。”
似乎还觉得打击不够,添油加醋地继续后面的话,“怕是穷极一生都别想再出来了。”
“你…帝渊你不得好死,你有什么资格做天帝,你根本不配…”聿修再也无法忍受接二连三的打击,怒斥帝渊。
嘴里蔓延着苦意,后悔的想着若是当时他没有留下茯苓一个人,她就不会被害死,他们的女儿也会好好的活着。
闻言,帝渊阴沉着脸一脚踩在聿修的胸口用力的碾了碾。
“痛苦吧,看着你痛苦我真是高兴。接下来还有更痛苦的,神陨之地封印的那些东西我就笑纳了。”
帝渊觉得没了意思,丢下奄奄一息的男人转而往浮岛中心处走去。
“族长,你没事吧?”一直躲着没敢冒头的小男孩泪眼婆娑地靠在聿修身边,试图唤醒他。
聿修艰难的睁开眼睛,惊讶又焦急,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白仑…你…怎么…还…还在这儿?不是…说了要…要族人…撤…撤退吗?”他按住胸口处艰难地说道。
内骨凹陷严重,人鱼的血虽然可以修复,可速度太慢,根本来不及阻止封印被破。
白仑苍白着小脸,担忧的摇摇头,哽咽的说道:“族长不要担心,长老已经带着他们撤退了,我担心…”
“嘘…快,躲起来…”
帝渊回来了,不仅如此身后还带着大批黑色的怪物,和镇压在北渊的同出一辙。
…
等阮梨睡饱,才发现自己被抱着睡了一路。
好在周围没什么熟人,至于万物镜和黑狼可以忽略不计,
她拍了拍楼序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阮梨与楼序十指相扣,互相对视一眼又继续跟在黑狼身后。
穿过毒雾林,阮梨发现越靠近中间,毒雾就变得稀薄越起来。
隐约看见一座浮岛,可接下来无论怎么驱赶,黑狼都不肯再往前一步。
不停刨着地面的爪子暗示着它在害怕,准确来说浮岛里的东西让它忌惮不已。
“克制毒雾的东西是不是在那座浮岛?”阮梨问。
黑狼听话的点点脑袋。
“既然如此,让它走吧。”阮梨拍了拍乖顺地狼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见男人默认了女子的话,黑狼夹着尾巴麻溜地消失在浓雾里。
“主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万物镜躲在阮梨的头发里,冒声。
阮梨也感觉到了不舒服,可楼序的脸色已经泛起青来,体内的毒怕是开始扩散了。
楼序握住阮梨,“没事,我在。”
踏上浮岛,眼瞅着周围那零散的树枝碎石,无疑是在向他们证明,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恶战。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阮梨戳了戳楼序的胳膊。
不确定是否危险,楼序将人挡在身后慢慢靠过去。
“你们是谁?”
阮梨先是看了眼警惕的挡在男人身前的小男孩,又看向他身后。
幽蓝色的尾巴…人鱼族!?
那这个小孩应该也是人鱼族…
看来,便宜父亲多半是在这里了?
不过,那昏迷的男人看起来怎么感觉和自己有点像?
阮梨不确定地问道:“楼序,你觉不觉得…”
话还没说完,楼序就坚定了她的想法。
虽说阮梨更像母亲,但眉眼间还是能看出些属于父亲的影子。
想了想,不管是不是都得救。阮梨摸出药瓶握在手里,又怕男孩不信,变出自己红色的鱼尾。
“你看,我和你们一样的,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这个先给他吃下。”
或许是因为同族的气息,白仑犹豫了片刻接过瓶子倒出一颗喂进昏迷的男人嘴里。
还想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楼序体内的毒突然发作。
阮梨一时间顾不上其他,连忙抬手去扶人。
半晌,咬着唇问道:“那个,你可知这里克制毒雾的东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