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重要的线索

原本叶柯以为一定是刑部尚书在老皇帝面前告了状，可细细一想便明白，他没必要这样做，又没有上门暴力抓人，只是问个话而已，想来应该是耳目众多，皇帝自然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了。

叶柯简单糊弄了几句，就被老皇帝赶走了，可离开前，显宗皇帝的一句话让她有些不自在。

“可要走好路，不要走错门了。”

叶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了一声找得到提刑司便自己滚了，其实，她心中也明白，老皇帝一定是以为她和祝由偏向了西林党人了，这是叶柯不愿见到的。

如果一件案子以是非来论，那就最好不过了，可一旦放到朝堂之上，涉及了党争，那案子的真相反倒会变得不重要，这也是叶柯不太喜欢朝堂的原因。

回到了提刑司，祝由早早的就等在提醒衙门口。

“皇上找你作甚？”

“吃饭！”

“怕是不止吧，他还与你说了些什么？”

男人太聪明了也不好，不好糊弄，叶柯无奈的说了实情，谁知祝由却是面色难看，口中开始罕见的咒骂了起来。

“什么狗屁的党争，我提刑司不是党争的地方，我不做任何人的棋子，他娘的，我只要真相，谁要是拦我，管你是什么西林党，东林党，我一定好好的放你们一盆血！”

叶柯没有嬉皮笑脸的去安慰，但是脸上却是十分欣慰的笑容，因为这就是她看的上祝由的原因，这样的态度，才是一个执掌邢狱的官员应有的气节。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全力相助！”

距离云骑出发前往清远县已经六日，还未返回，可今日，提刑衙门来了一个丫鬟，她自称是刑部尚书府的丫鬟叫做小翠。

祝由和叶柯第一时间接见了她，当她见到祝由的第一时间便跪了下来称有重要的案情禀报。

“小翠，你有何案情禀报？”祝由让叶柯将她扶了起来发问。

小翠个子小小的开口道：“提刑大人，奴婢是负责打扫庭院的丫头，前几日您何叶大人上门询问之时，奴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其实......其实那个叫香云的伶人被害那日，奴婢曾经亲眼见到老爷从杨柳河的对岸乘坐小船经由画舫回府！”

闻言，祝由何叶柯眼神顿时一凛。

“当真？你细细说来！”

那叫小翠的丫鬟在椅子小心的坐下，而后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奴婢一直都是负责打扫后院的，那一日过了中午，大概申时左右，后院因为起风的原因，满地都是枯叶，奴婢便打扫着庭院，在倾倒枯叶的时候，奴婢就看见杨柳河对岸的河堤之上站着一个青衣的中年人，正登上一艘小船，那小船很快便划到了河中的一艘画舫之上，随后，那画舫便往这边靠在了这边的一个小的渡口，随后，那青衣中年人便下了船，这时，我才看清那正是老爷。”

祝由双眉紧皱，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刑部尚书，可他还没有完全相信小翠的说辞。

“哦？那你说说，他当时下船的细节，或者有何特殊之处？”

小翠想了想，随后恍然开口道：“哦......画舫只是暂停了一瞬，老爷便下船了，似乎是不想被人发现，动作很快，藉着船体就冲进了后院，当时，他手中还提着一个蓝色的布包，鼓鼓囊囊，神色匆匆的。”

布包！

那布包之中极有可能就是银子！

祝由的眼中有些惊喜，但是随即便掩饰了下来，不怒自威的说道：“既然你那日便听说了对话，这都过去了四五日了，为何现在才来禀报？又为何要禀报？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十分的尖锐，一个侍女哪里来的勇气前来参告自己的主子，一般的思维都会是将这事情烂在肚子里，以免惹上祸事。

小翠脸上闪过挣扎之色，随后才开口道：“奴婢也曾想着将这事烂在肚子里，挣扎了好几日，整夜睡不好觉，可......可是，小翠在尚书府为奴也是非小翠所愿，小翠之前原本是前任大理寺卿洪大人的婢女，之后，我家主人被冤枉身死，便是齐正阳带着人来抄家的，府内的女子要么被充入教坊司了，要么就成了齐府的侍女，做着最低贱的工作，任人欺凌。”

听到前任大理寺卿，祝由的脸上闪过恍然之色，又是党争的被害者。

“小翠只想请求祝大人，等到凶手伏法，能还小翠一个自由之身！”

说完，小翠便从椅子上缩到了地上跪下，声音之中都是凄苦。

“好！本官答应你了，你暂且先在提刑司住下，别回齐府了，可能要暂时委屈你，在狱中待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会让狱卒为你安排好的。”祝由点头道。

叶柯上前握住小翠的手将她又扶了起来道：“大人都答应你了，别跪着了，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小翠抹了抹眼泪道：“大人请说。”

“你是负责打扫后院的，那一日，你是怎么偷听得到我们在堂内的谈话的？”

这个问题一出，祝由的眼睛顿时眯了眯，眼神也有些莫名了起来。

“那日，原本负责在前厅随侍的丫鬟病了，夫人便暂时安排我在前厅随侍了，您不记得了吗？那一日便是我去通知崔志业前来的呀。”

听完，叶柯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便点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随后，一名衙役前来将小翠带了下去，祝由这时才对叶柯发问道：“叶大人，她说的可是实话？”

叶柯点点头道：“应该是真的，我刚才将她扶起来的时候，摸到她手掌心之中有许多的老茧，必然是常年手握扫帚扫地所致，至于她是否是罪臣侍女，和是否是齐府的丫鬟，这个就需要大人去确定了。”

好不容易来了线索，而且是这么令人震惊的线索，事不宜迟，祝由立刻派人去核实了小翠的身份，得到的结果是：无误！

“现在看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刑部尚书，这可麻烦了！”祝由脸色难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