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柯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身在提刑司内,小梅正守在自己身边打瞌睡。
她强撑着身子起来,小梅惊喜道:“少夫人,你可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
小梅忙不迭将叶柯扶起来半倚在床边,又拿来靠枕让她躺得舒服了些,一边为叶柯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一边絮絮叨叨:“您呐睡了三个时辰了!”
“傍晚的时候,二少爷背着您回了提刑司,今日我为你们特意做了些糕点正送来,恰好看见二少爷回来,那时候您可是吓坏我了,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一身的血污!好在啊,二少爷说您没事,我这才放心了。”
叶柯看了看身上干净的衣服,以及整齐的发髻,笑着道:“是你给我梳洗的吗?还真是麻烦你了。”
谁知,小梅这是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叶柯道:“不是我啊,二少爷当时背着您,谁都不让碰!径直进了后衙。”
“纳尼!!!!!??”叶柯如遭雷劈,化为焦炭。
“本姑娘的清白啊!!!”叶柯仰天长啸,手都在发抖。
可忽然瞥见小梅正捂着嘴偷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眼中都是狡黠,这才反应了过来这小丫头在骗自己,当即伸手一把将小梅扯了过来,按倒在了床上,坐在她的身上,恶狠狠的道:“好你个死妮子,胆敢骗我?”
小梅惊慌失措道:“少夫人,小梅知错,小梅知错啦!”
“不行!大刑伺候!!”叶柯化作大灰狼一般,开始伸出爪子在小梅身上上下其手,各种乱摸,直把小梅挠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这才住手。
半晌起身,小梅红着小脸斥了一声:“少夫人你个登徒子!”便一溜烟的跑了。
爬起身,叶柯觉得腹中饥饿,寻了些吃的,便来到了停尸房,里面,祝由正在一点一点的拼凑着骸骨,那地面之上是一张白布打底,上面放置着一堆沾着泥土的白骨,堆起来足足有半人高,铺满了地面。
还有三名捕头随侍在一旁,也在学着祝由的模样拼凑这尸骸。
而那女子尸体的右腿已经放置好了。
叶柯走了进去,三名捕头当即上前行礼,“见过叶大人。”
“你醒了?”祝由温暖的笑笑,眼中的担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心之意。
“你们这是在拼凑尸骸?”叶柯愣了愣,“你们学过吗?”
包括祝由在内的四个人都不知所措的道:“这个,还需要学吗?”
叶柯:“......”
没文化,真可怕。
“拼凑尸骸不是你们想的那般简单的,你们虽然都会功夫,可对于人体,尤其是骸骨,没有系统的学习,这样很容易会搞错的,那时候,死者的在天之灵相比不会安息的,你希望他们无法投胎,半夜来找你伸冤吗?”
叶柯想了想法医的很多知识无法与他们解释,只能想了一个在这个时代能直接说服他们的道理。
这个理由果然见效,四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尸骨,对着叶柯恭敬道:“那就有劳叶大人了。”
三个捕头退下之后,祝由随侍一边没有离开的意思,叶柯却并不着急去拼凑尸骸,反而是取出了针线开始穿针引线。
“嫂嫂,您这是要作甚?”祝由有些不明白叶柯的意图,“缝衣服吗?”
叶柯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三支香点燃,来到了那女子的面前,恭敬的将香插在了女子身前的地上,道:“有怪勿怪,得罪了!”
随后,她淡淡道:“我要缝尸!”
也算是尊重如今这个世道的风俗吧,其实对于叶柯而言,尸体不过就是一堆人体组织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鬼神之说,她亲手解剖过的尸体都不下上百具了。
说完,她就开始动手将那女子的四肢躯体开始缝合起来,外科缝合也是她的必学科目之一,自然是得心应手,虽然是用的缝衣针,但是,速度还是极为迅速,并且,缝合的极为齐整,此刻,阴森的停尸间之内,素衣清冷的少女正手持针线缝合尸身,昏黄的灯火,穿堂而过的寒风掀起裹尸布,随侍一旁掌灯的俊秀男人,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约莫二十来分钟后,叶柯便缝合完毕,随后,叶柯又开始细细的检查起了那条从未检查过的右腿。
祝由将油灯贴近,方便叶柯能看清每一个细节。
叶柯一路从腿跟往下查看,几乎都是坏死的血肉组织和肌肉纤维,一直到叶柯看到那女子右脚的脚踝之时,忽然叶柯的眼神一凛,那女子的右脚脚踝之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迹,那里的颜色与周围的颜色明显深浅不一。
“这是?”叶柯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随后恍然道:“这女子......是青楼女子!”
祝由没有看明白为什么叶柯会这般说,忙询问道:“为何嫂嫂能如此断定呢?”
叶柯指着那女子右腿之上淡淡的痕迹道:“大人,你看这个痕迹,说明这女子常年的右足脚踝之上戴着东西,而在大玄,良家女子是不会带这样的东西的。”
“只有青楼的女子会戴。”
祝由还是不太明白,一脸的茫然。
叶柯却突然笑了道:“大人,你去逛过青楼吗?”
“本官怎么可能会去那种烟花巷柳之地!”
听着他斩钉截铁又好似发誓一般的语气,叶柯笑的更欢了,但是又考虑到这里是停尸房,要是笑的太过分,保不齐明日坊间就会传出提刑衙门闹鬼之类的传说只能罢了,小声道:“我相信你,大人!”
“青楼的女子呢因为常年都是做皮肉生意,常年裸露身体,于是青楼的女子便喜欢在腰间或足裸上系上红绳,以代表自己并不是一丝不挂,自欺欺人的想保留住作为女人最后尊严!”
祝由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可随即话锋一转道:“可......嫂嫂你是如何得知的?”
叶柯翻了翻白眼,心道:难道我会告诉你有一个叫百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