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赎身的人

一听有线索，二人真的感叹来对了地方，就知道案子与这里有干系。

红娘命人端上来茶水，娓娓道来：“这臭水街的姑娘们，与那楼里，院里的姑娘不同，她们多数都是卖些才艺，可唯独这里都是做皮肉生意，说起来，身份也下贱些，少有来这里赎身的，因此，我的印象很深。”

“哦？那也就是说，来这里赎身的男子不多了？”

红娘点点头道：“是的，很少。”

叶柯与祝由对视一眼都没有喝茶，叶柯虽然没有看不起这些苦命人的意思，但是，作为一个穿越的灵魂，她比这里的人都更要讲究卫生问题，一想到这些杯子被各种奇形怪状，猥琐不堪的人喝过，她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你继续说！”叶柯调整了一下坐姿。

红娘应了一声，继续道：“这臭水街内的馆子，所有的馆子，唯有我红娘的馆子从来不做强迫姑娘的事情，虽然我这里是暗娼馆子，可那也不输那些青楼！”她的脸上有些傲然之色，继而继续道：“因此，我这里的姑娘也最多，其他馆子的掌柜们是没有一个愿意让姑娘赎身的，唯有我这里才有姑娘被赎身过。”

“最近的一次姑娘被赎身是何时？”祝由发问道。

红娘想了想便回答道：“半个月前！”

时间对上了！叶柯心中暗道，随即忙问道：“那姑娘如果你再见到，可认得出？”

“自然，那姑娘叫小月，在我手底下待了五年了，还是红娘我亲自送的她。”

“给她赎身的是什么人？”

“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她是我这里的老主顾了！”红娘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之后，他还曾来过？”

“不曾！我本以为那书生还会来，可没想到那书生倒真是一个痴情种子，之后便再没有来过，想来也是收了心，和小月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了罢！”红娘有些感叹的说道，脸上都是唏嘘之色。

祝由这时起身道：“你可知他的名字，家在何方？”

红娘躬身道：“我们都叫她，何生，不过，家在何方这些不是我们能问的，客人也从来不说，这在我们这一行，可是忌讳的东西，除非那客人要我们将姑娘送府上去，那才能知道的。”

这时，叶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忙问道：“红掌柜，你这里赎身的姑娘，总共有多少人？”

红娘想了想道：“有......十一人了！”

十有八九就是这里了，那些死者的来处，现在只需要将红娘带着去认尸，便立刻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红娘，你随我二人走一趟吧，去京城，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帮忙！”叶柯说道。

红娘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这两位大人不放过她，忙跪伏在地上，赶紧说道：“二位大人，您就饶恕了奴家吧，这臭水街这么多馆子，不止我红娘一家啊，我也是谋个生计，可从来没有害过性命啊！”

想到那些姑娘的惨痛遭遇，叶柯的心情有些不好了，只道：“你放心，不是治你的罪，随我去便是了，本官保你完璧归赵。”

红娘惊疑不定的应了下来，又嘱咐了些事情，便立刻随着两人动身前往京城了，程德禄特意为三人备上了好马，欢送着离去，却转头回了衙门的大牢之内，试了个手段，便将那罗三一根麻绳绕颈勒死，随后寻个地方，草草掩埋了事，虽然以后少了些孝敬，可相比起头上的乌纱帽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城，红娘第一次来这大玄执掌邢狱的机构，那威严之气，让她心中骇然，在后衙之内暂时坐定，心中忐忑不安，大气都不敢出，及至二人更换了行装，一身官袍出来，红娘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她哪里能想到，叶柯竟然是一个女子，不由得连连惊叹：“啊呀！这位大人居然是一个女子！”

祝由在一旁语气有些自豪的说道：“这位乃是圣上钦点的六品推官，叶柯大人，同时，还身负县子爵位。”

红娘的下巴都掉到了胸脯之上，忙道：“我说呢，早就觉得这位大人不凡了，原来，真真是一位巾帼啊，我们女子也能扬眉吐气了！”说着又对着叶柯拜了一拜。

叶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毋须多礼了，且随我来。”

二人一路引着红娘，来到了停尸房，红娘立在那门口，看着停尸房内满满当当的尸体瞠目结舌。

这时，叶柯将她带到了其中一具尸体前，掀开了白布，露出了那具被缝合过的女尸道：“你且来看看，可认识她？”

红娘上前移步，方才看到那尸体恐怖的模样，双腿一软，险些晕倒过去，叶柯一把扶住她，冷生喝道：“打起精神来！给我看看，到底认不认识！？”

起初，红娘被那尸体恐怖的模样吓到，心神大乱，这时，叶柯一声冷喝，她才兀自打起精神来细细看那尸体的面容，虽然没了双眼，可那面庞不是半个月前被赎身的小月还能是谁？立刻就跪倒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小月啊！我的姑娘！你怎的成这般模样啦！是谁害的你啊！呜呜呜呜......”

至此，这个姑娘的身份才终于确认了，叶柯长舒了一口气，环顾了一圈剩下的白骨，这些应该都是红娘手下的姑娘没错了，数量也对的上。

为了以防万一，叶柯再次和红娘核对了一下其余姑娘被赎身的时间，之后再和那些白骨的做了一下对比，基本上可以对的上，之后，叶柯将案情和这些白骨的遭遇与红娘说了一番，她更是悲痛欲绝。

将伤心的红娘带回了后衙大堂之内，叶柯复又问起：“红娘，那些姑娘都是何生来赎身的吗？”

红娘一边哭一边摇头道：“不是......都是不一样的男人，不过，他们替姑娘们赎身之后，奴家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还以为她们都寻到了好人家，往后可以过些安生日子了，哪曾想，她们都这般苦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