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傅云深帮忙收拾, 周植一个人先去除院里的杂草。
“这屋里死过人吧。”傅云深往池子里滴了洗洁精, 一双手却迟迟没有动静。
“你不愿意碰这些就出去吧。”看出他神色中的不乐意, 时暮把人往旁边推了推。
傅云深深吸口气,还是将手没入到了水池里,感受着碗筷上的黏腻,他眉头死皱。
望着少年嫌弃的眼神和不熟练的动作,时暮强忍着笑:“你怎么知道这里死过人。”
傅云深说:“墙壁上有些残留的血迹,估计先前没刷干净。一会儿我去买些漆,重把那片儿刷一遍。”
“就那么点, 不碍事。”
她说, 低下了头。
傅云深偷偷打看着时暮, 她头发比初见时长成了许多,碎发长短不一, 乱糟糟顶在脑袋上, 一双眉眼倒是细致耐看。
收敛视线, 少年坏心的挑唇:“你买的东西,我看见了。”
啪嗒。
时暮手上擦干净的碗筷重新滑入到水池,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看、看见了?
时暮寻思着这不能吧?她明明记得把xl那件锁在了小盒子里,又把小盒子锁在了衣柜最里层, 难不成……是她粗心大意把吊牌掉在了地上?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脸色立马苍白。
望着一脸惊恐的时暮, 傅云深笑的倒是得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原本以为你从我那里搬出去是讨厌和我相处,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时暮战战兢兢:“我、我为什么讨厌你?”
水声哗啦,他转身正对上时暮,微微低了下头,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蛋,两人挨得很近,时暮呼吸一窒,匆匆后退两步。
傅云深嘴角上扬着,压低的少年音有些沙哑:“怎么说,你不讨厌我?”
“我……没说过讨厌你吧?”
时暮有些搞不清这孩子想表达什么,唯一能放下心的就是他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假丁丁,只要身份不暴露,一切就都不是事儿!
[叮!与任务目标刷碗一次,获得兄弟值x50。]
[叮!任务目标心情max,宿主可以适当提出兄弟结拜,若任务目标答应,将直接完成任务。]
本来看不起那区区50兄弟值的时暮在听到第二声系统音时眼睛刷的亮了。
她帅干净手上的手扣住傅云深双臂,瞪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傅云深,你介不介意再多个弟弟。”
傅云深被惊的往后推了一小步,眼神慢慢下滑放到她手上。
那上面,还沾着几颗水珠子。
“你看我院里那颗老槐树怎么样?顺眼不?”
“……”
“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槐树认兄弟。你看,你死爹死妈,我也死爹死妈,不如我们今儿结个拜?”
时暮眼睛放着光。
只要傅云深能答应,她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离开,等再回到原来世界,就能找出残害自己的凶手,完美!!
傅云深抿唇,眼神里已经没了原来消息,他声线缓慢平稳:“你先把你手拿开。”
时暮刷的下把自己的爪子扯了回去。
她缩了缩脖子,从水池里捞出一个碗,“你、你看这个碗顺眼不,要不……我们对着这个碗结个拜?”
傅云深:“……”
傅云深:“我不想要弟弟。”
时暮一听觉得更加好办了,当下梗起脖子,挺起胸膛:“那你认我做
哥!”
兄弟兄弟,谁兄谁弟都一样,只要能完成任务,就算当爸爸也成。
傅云深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正当时暮喜滋滋以为他答应时,少年的湿漉漉的一双手死死掐上了她脸颊,时暮连连后退,最后被逼到身旁的冰箱上。
他抵着时暮,居高临下:“想当我哥?下辈子吧。”
冷哼声,甩下围裙离开厨房。
时暮委屈巴巴捏捏脸,独自一人清洗好碗,榨了两杯苹果汁端了出去。
家里没有除草的工具,院子里的杂草又过于茂盛,周植哼唧哼唧拔半天才清理出一小片地方。看着热的脑袋通红的周植,时暮有些不好意思。周植好说也是二世祖,富二代,在家里都是被伺候的主儿,哪干的过这种粗活。
“周植,先过来喝点饮料,我进去给你们洗串葡萄吃。”
周植大喘着气,伸手呼噜把脸上汗水:“我想喝啤酒。”
时暮翻了个白眼:“你未成年喝什么啤酒。”
“我不管。”周植跺脚,“我今天下午就把院子里的草除干净了,晚上我们在院子里撸串,我就想和啤酒。”
时暮犹豫半晌:“果酒成吗?小孩儿喝啤酒不好。”
周植鼓起腮帮思索半天,不情不愿点头:“成,果酒就果酒。”
说完,看向了身后傅云深:“深哥,过来一起除草,晚上我们哥三喝两杯!”
傅云深用报纸折了一顶帽子盖在头顶遮阳,根本就不搭理他。
时暮独自去菜市场买烤肉的架子和食材,虽然不算远,但东西多,来回跑两三趟才把东西买齐,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外面两人就着灼阳割草。
“这藤椅都不太稳了,丢了吧。”
傅云深抬起眸,看着那把深褐色的椅子若有所思,片刻道:“留着,一会儿我锯了,改个秋千挂上去。”
周植瞪大眼:“你会啊?”
“嗯。”
把最后一片草清理干净后,傅云深进屋翻找出上家人留下的工具箱。傅云深用锯子锯了轮子,三下两下改了款式,周植虽然不会,搭把手还是成的。
麻绳拧结实,傅云深身影矫健的上了那颗枝叶茂盛,树干粗壮的老槐树。
“深哥,你慢着点啊——!”
屋里洗菜的时暮听到了动静,她从窗户往外看。
斑驳的阳光映照着青绿色树影,少年在树上,微仰着头,眉眼干净又美好。
她心思一动,竟有些移不开眼。
傅云深拧好绳子,在周植担忧的眼神中跳下了树,他晃了晃新做成的秋千,笑了:“很结实。”
用藤椅做成的秋千自带椅背,随着风轻轻晃动,周植坐上去荡了两圈,很是满意:“牛逼啊,深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呢?”
“滚,又不是给你做的。”
眼看傅云深那脚要踹在他身上,周植急忙跳下了椅子。
玩闹过后,两人继续工作。
日暮渐褪,橘红色晚霞爬入半空。
院子里的杂草已全部清除干净,杂草堆到了角落。清理干净的院子瞬间空阔不少,时暮准备有钱了就把这房子买下来,要是完成不了任务无法离开,就安置在这儿,围个花圃,建个鱼池,种种小花儿,养养小鱼儿,也挺好的。
傅云深和周植去浴室洗澡。时暮在院子里支起烤架,把实现穿好的肉串都拿了出来。
“暮哥,酒你买了吗?”冲完凉的周植头也没吹的跑了进来,他搬了小椅子坐在石桌前,眼睛写满期待。
“冰箱凉着呢,等肉烤好再拿出来喝。”
“我先过过瘾。”周植有些等不及,直接跑进屋子拿出了两瓶。
此时傅云深也出来了,周植把其中一瓶递了过去,“给,解渴。”
傅云深摇头,“我不会喝酒。”
周植有些纳闷:“果酒没事吧?”
他神色固执:“不行,一滴都不能喝,凡是和酒沾边的都不能。”
倒不是傅云深矫情,而是真的不能喝。
傅云深隐约记得小时候偷喝了继母红酒,一口下肚,意识模糊,再醒来时,身上穿着继母裙子,身体满是伤痕,他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穿着那件裙子,只记得身上很疼,很疼很疼……
后来,凡是碰到和酒精有关的,总会出现“断片儿”现象。
傅云深意识到自己就是一杯倒,根本沾不得酒。
“那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暮哥,一会儿我们碰杯啊。”
时暮翻着烤架上的肉:“好啊,不过我不怎么会喝酒。”
终于烤完了肉,周植往一边挪了挪给时暮腾开位置。
天黑了,院子里的小灯像是盏小月光,点亮了这片小天地。
周植已经给她倒好了果酒,时暮坐在小凳子上,拿起杯子轻轻泯了口。
酸酸甜甜,橙汁味儿……
时暮皱眉,这果酒都这么淡的?
正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她一撩起眼皮,就见傅云深倒在了地面上。
周植目瞪口呆,“我把你们两的饮品搞混了。”
“……”
“深哥,你没事吧?”
反应过来后,周植忙不迭过去扶。
“不碍事。”地上的人四肢抽动两下,慢慢扶起摔倒的小凳子坐好。
突然,傅云深抬起了头,眼神落在了时暮身上。
他眼底深邃,似笑非笑。
时暮怔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傅云深有些奇怪。
下一秒,温热的指尖落在了时暮脸上,他眼角低垂着,声线竟有些婉转:“你可真漂亮。”
……?
…………?????
“傅云深你没病吧!”时暮啪的声挥舞开那胡来的手,涨红着脸,“老子是男的!”
他笑意深了深,双腿交叠,坐姿妩媚,换句话说就是……娘炮。
兰花指勾起,把果酒一饮而尽。
想到原来暴躁高冷老哥,再看现在的优雅小白脸,周植已经震惊到失去语言能力,默不作声靠近时暮,结结巴巴:“他、他没事吧?”
这他妈肯定有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