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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月没做, 许是憋久了, 林奈十分造次。
两人洗漱台来了一回, 浴缸里又来了一回。
一身细汗与水交融。
房子隔音差, 何青柔咬紧唇, 一张脸通红, 既热又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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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通天亮,火红的太阳高照, 光线刺得人眼睛疼,瞧这势头,今儿的温度恐怕比昨天还高。
房间里因拉了窗帘而黑魆魆的, 但随着太阳愈升愈高, 且光照的方向有所变化,一束强光由窗帘相接的缝隙里钻出,斜斜落到被子中央。
太阳再升,光缓慢上移, 最后终于照到何青柔脸上。
她被亮光刺醒,想睁眼却睁不开,于是抬手遮住,待适应了,睁开,侧身避开直晒的光,摸到手机按亮,一点多了!
竟一觉睡死到这个时候。
她欲坐起身, 动了动,腰却酸疼得不行。
昨晚做得太狠了。
回房后林奈哄着骗着她来,她拗不过那无赖,弄到后面连一点力都使不出,整个人都是软的。
她愤懑地朝旁边望了眼,床上已没有林奈踪影,这人早起了,看不到人,她心里更加呕气,扯过床边的睡衣睡裤,打算穿好起床,这时门把扭动。
“醒了,”林奈开门进来,腰间系着围裙,“刚给你热的,冷一会儿喝了。”
她将热牛奶放床头柜,坐靠近何青柔的那边床,想凑近亲一亲何青柔,但被抵住。
“我穿衣服,你先出去。”何青柔稍稍低下头,闷声道,胸口密布的痕迹暧昧而惹眼,她扯起被角,堪堪遮完。
气归气,可被某人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难免会臊。
林奈眉头微挑,目光自她锁骨下扫过,眼神沉了沉。
——那是她故意留下的。
大概当时过于投入,没想到能弄出如此深的痕迹,过后了一看,无不提醒着她昨夜有多失控。
以及……餍足。
“嗯,”她敛起眼神,“我在外面等你。”
何青柔不语,捂紧被子,偏头看向窗外。
远处,高楼丛丛,玻璃在太阳的照射下忽闪忽闪地反光,天空干净,连一朵云都没有。
林奈伸手碰了碰她的侧脸,替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何青柔不自在地点头,赧然半耷拉下眼皮,低低道:“你快出去……”
林奈收回手,嗯了一声。
等这人出去别好门,她才慢悠悠起来,穿衣服,进厕所洗漱收拾。浴室里早被林奈收拾干净,什么也没留下,可绕是如此,何青柔一进去还是红了耳尖。
飞快洗漱一番,她赶紧到墙的另一面。
洗衣机什么都没有——两人换下的衣服裤子被林奈洗了,连带着贴身衣物都洗了。
她原地站了半晌,着实臊得慌,轻吸了口气,而后开门到客厅去。
恰巧林奈做好饭端上桌。
“快来吃饭了。”林奈叫她,摆碗筷,盛饭。
一桌子菜,重口的、清淡的各色味道齐全,还有莲藕排骨汤。何青柔惊讶,看向她:“你做的?”
“楼下餐馆买的。”林奈如实回答。
难怪,还以为她一夜之间就会做菜了。
“不过小菜是我炒的。”她补充道。
桌子正中间有盘油腻满满的小白菜。
何青柔看去,瞬间顿了顿,菜叶上还沾着一点点没炒化的
盐,林奈把饭碗放她面前。
她坐下,拿起筷子,纠结须臾,最终先夹了两片小白菜。
有点咸。
不过没炒糊,还算可以了。
林奈亦夹了筷子小白菜,她知道自己盐放多了,但炒了好几盘,这盘勉强能入口。
以后一起的日子还长,炒菜,可以慢慢学。
“怎么不接五两回来?”何青柔边吃边问。
“下午去接。”林奈回。
何青柔问完,后知后觉为什么,倏尔沉默。
“小杰约我吃饭。”林奈道,忽然想起这个事。
“他跟我说了。”何青柔抬眼瞧她,小杰约她,她非得把自己带上,明摆着心思不纯。
“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咱俩的事?”林奈夹了块排骨进她碗里。
何青柔一愣,她还没考虑过这个。
“就算不说,多接触几次小杰也能看出来。”林奈知道她的犹豫,能理解,谈恋爱嘛,很多人在最开始都会选择不公开,需要慢慢来。
但何杰在南城读书,军训结束后肯定会经常过来,总不能每回都避让。
何青柔认真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弟弟说这事儿,她低眼看着碗里,小声道:“下次你跟他讲……”
她不好意思开口,上次何杰他们来,林奈还请姐弟俩去了甜品店,加之提前参观的事,何杰要是知道她们现在的关系,肯定会多想。
之前的所有事,就都变成了献殷勤,到时候何杰会怎么想……
何青柔抬眼看了下林奈,忽然感觉林奈对小杰可不就是献殷勤么,请吃东西,交换联系方式,以及平白无故就帮他找刘主任,这一条一条的,简直就像设了连环坑,只等自家弟弟一跳,便埋住了再也出不来。
小杰怕是现在都对林奈感激得很,这人真是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想到她一直在和小杰联系,以及自家弟弟傻乎乎的,什么都跟这多心眼儿的讲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何青柔内心顿时无比复杂。
谁挖的坑谁去填,她可没这么厚的脸皮去说这事儿。
林奈眉尾一挑。
“什么时候?”她问,“我单独约他还是下次吃饭直接说?”
“你单独约他,”何青柔嗡声道,她们仨儿吃饭时说,得多尴尬,“他军训白天没空,晚上有时间,可以手机微信找他。”
“我中旬可能要去电子科大一趟,届时再找他谈谈。”林奈道,算起来她还欠刘主任一个人情,等过去了得请人家一起吃个饭,虽然只是帮了个小忙,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尽到,何况是远亲。
“嗯,行。”何青柔埋头吃自己的。
“晚上……”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和嘉仪去看电影。”何青柔打断道,仍不看她。
上回迟嘉仪来,临走前那通电话就是林奈搞的鬼,为防迟嘉仪再来,这坏心眼儿的还特地亲自下达任务,将迟嘉仪这周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的。
结果迟嘉仪这周都没找过她一次,忙得脚不沾地。
知道内情后,何青柔不好意思,又不能言明,只好请迟嘉仪吃饭看电影补偿。
“下次别再这样了,”何青柔念道,“嘉仪挺忙的,她最近在学画画,晚上经常熬到半夜。”
迟嘉仪以前是艺术生,不过后来高二的时候自己放弃了,选择了中规中矩地读书,艺考路太难,她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子,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妮子突然想捡起老行当,由于多年没碰过画笔,手生了,便报了个班学习,找找感觉。
也许是想用爱好来调节一下生活和工作压力,这半年工作强度确实大。
林奈不回,径自吃饭,半天,问一句:“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看电影?”
何青柔佯作没听见,反问:“你找房子没有?”
“找了。”
“哪儿?”
“东城区那片儿。”
何青柔满意地嗯声:“那你……”
“不过人家不租。”林奈打断她。
何青柔:“……”
“一年起租,押一付一,不划算。”林奈解释。
何青柔霎时无言,看向她,面前这无赖一脸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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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炎热稍有退却,温度一点点下降,由40℃高温降到32℃,而这半月里,林奈还是没找到住处,何青柔三番两次催,她借口颇多,今儿地方太简陋,不满意,明儿房子太偏,不方便,要么就是房租贵,各种理由。
明显赖着不愿走了,何青柔好气,可又不能真赶人。
五两的减肥计划彻底失败,被宠物医院退回,它适应了医院的环境后,非但没瘦,反倒胖了半斤,不过被退回的原因不止这个,更主要的是它胆儿大脾气冲,跑去跟医院的一猫一狗打架,一挑二,竟然没输,那猫还好,就断了几根胡须,狗可就惨了,整张脸都被抓花了,一脸血痕,看着都可怜。
医生打电话给林奈,让她来医院协商处理一下。
何青柔跟她一起去的宠物医院。
狗的主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抱着小狗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叫嚷着要她们给个说法。
林奈默然,何青柔更不晓得该说甚。
五两呲牙咧嘴,朝狗直叫,亮爪子作势还要打。
林奈蹲下身把它抱住,小家伙儿瘪嘴,委屈地朝她怀里钻。何青柔忽看到它指甲都断了两只,断处露出红血丝。
中年女人越说越起劲儿,不依不饶的,看着两人闷不做声,开始讲些难听的话,一会儿要赔偿,一会儿训斥林奈她们没把猫教育乖。
林奈眼里闪过不耐烦。
从进医院起对方就一直不停叨叨,打架原因都不还知道呢,亏得林奈和何青柔脾气好,换别人早跟她吵上了。
一旁的医生和助手都很尴尬。助手赶快劝阻,可她不听,尖声道:“她们的猫欺负我家欢欢还不让说了?!你们什么意思?是想偏袒她们?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她把自家狗支到助手面前,气愤得脸都变形了:“都打成什么样了?啊!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心疼,我跟你们讲,今天不赔个万二八千,这事没完!”
何青柔不悦地拧眉。
中年女人看她表情有变,登时拉下脸。
林奈一看就不好对付,她不敢惹,见何青柔像软柿子,便要捏一捏才解气:“怎么,我还说得你不高兴了?你那猫一看就横,脾气冲上天,就欺负我家欢欢老实是不是?还龇牙示威,真的是没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