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这坨屎……是他的阿渊?!
不可能吧?
开玩笑么?!
傅凛整个人都懵了, 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场诡谲的虚幻梦境。
他不信邪地掰开男人的大腿,又认真观察了一遍。
这个长度、这个线条、这个弧度、这个色泽……
不会错的。
他昨晚才舔过他怎么可能认错。
所以???!???!????
傅凛窒息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真的?!
不、不一定吧?
也许只是那里长得比较像?
这走尸也是沈家人, 跟沈渊沾亲带故, 说不定两人继承了同一组大吊基因?
emmmmm有这种可能吗?
这么想着, 傅凛又迟疑地把目光投向地上的走尸。
走尸僵硬得倒在地上。
金芒沉寂,它身上的邪气重新逸散开来,制霸了整个房间。
与嚣张的阴邪之气截然相反,走尸本人可怜兮兮地平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犹如一只待宰的可怜小绵羊。
明明是一个强得不可一世的大佬,这东西却一副任由他搓扁揉圆的样子。
甚至是任他剁吊、割吊。
傅凛神情一顿。
怎么可能是别的人?!
除了阿渊, 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还有谁还能包容他至此?
不对, 即便是阿渊,也……
傅凛迷惑了。
阿渊为啥要任他剁吊?!
他疯了吗?
太可怕了。
他竟然能直面剁吊之痛么?!
真是个狼人。
傅凛又震惊又佩服。
佩服完,傅凛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混乱之中。
所以, 欺辱他的丑陋干尸和他家帅气的大宝贝沈渊,是同一个人?
傅凛崩溃地抓了抓头发,深感难以接受, 却又不得不承认, 若干尸傅壹就是沈渊,很多矛盾的事情便能说得通了。
比如他一直非常困惑的一点。
沈渊设下血阵复活他,可他自棺材中苏醒后,却没在现场见到阿渊的影子, 反而遇到了这只刚刚化尸的恐怖恶鬼。
傅凛一度简单地认为,傅壹是沈渊抓来献阵的祭品。
可只要稍微细想一下,便能发现这个假设里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作为一个献阵的祭品,傅壹却与沈家其他人相处得极为融洽,既无争执,更无愤恨。
不谈这些,单说沈渊,他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地抓一个亲人来献阵?
可如果这个祭品就是沈渊本人,那一切便不言自明了。
沈渊误以为他已经死亡,不顾一切地献祭自己的生命,画下复生大阵,将他从永恒的沉眠中唤醒。
为此,他甚至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血液,沦为一只丑陋不堪的恐怖干尸。
傅凛恍惚了一下,胸口闷闷地发涩、发苦。
阿渊……
他为了复活他这个渣渣,为了所谓的“复活”,献上了自己的生命……?
这真是……
傅凛捂起脸,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自责?懊恼?酸涩?心疼?
纷纷扰扰各种滋味一齐
涌在胸口,他分辨不清楚,酸甜苦辣皆在其间。
他甚至……卑劣地感到了几分甜蜜。
能不甜蜜吗?
遇上这么一个人,不知道是他积了多少辈子的福气。
当然,沈渊遇到他这么一个沙雕的坑货,也不知道他是造了多少辈子的孽。
傅凛叹了一口气,垂下眸子,重新回顾了一遍他穿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周前,他第一次见到这干尸,他……
傅凛猛地脸色巨变,他都说了啥来着?!
他侃侃地宣扬他跟阿渊之间的兄弟情深。
他甚至还在阿渊面前,疯狂自爆他是如何刷满沈渊的好感,骗取引魂盘……
靠!
傅凛一脸懵逼,他严严实实瞒了快五年的事情,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已经整个暴露了。
这……
难怪傅壹当时那么生气,他没锤爆他的狗头,真是大发慈悲了。
不对。傅凛又猛得想起,几天前他在傅壹面前秀了一波极限骚操作。
他,撕开了他的第一层皮,然后他又撕开了他的第二层皮……
他还非常自豪地去问傅壹,他是不是特别骚?
……
啊啊啊!他他妈!
傅凛异常崩溃,他干了什么?!自曝马甲?!
这是多么傻叉的操作,我扒我马甲?
人为什么要秀?不秀不死他不懂吗。
他是傻的吧?他绝对是傻的。
他不要做人了,他要找个地方自闭一年。
傅凛用双手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脸。
难怪那天傅壹见识了他的智障操作以后,立刻神情扭曲,二话不说地把他抓起来日了。
阿渊没抓着他日个三天三夜,直接日死在床上,真的很对得起他了。
傅凛委屈巴巴地抱紧幼小又傻缺的自己。
真的傻。
他不仅沙雕地把自己的马甲扒了,他还穿着透明的马甲开开心心地浪了好久。
不知道被阿渊看了多久的笑话。
正在傅凛懊恼羞愧时,躺在地上的男人久等不到割吊,微微睁开了半只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不动手吗?”
动什么手?……剁吊吗?!
傅凛茫然了一下,十分震惊。
这个人怎么肥四?
他在催他动手……剁他的吊?!
不不不,等等,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剁阿渊的吊来着?
傅凛脑子里乱成一团,被沈渊的一手骚操作搞懵了。
“快点吧。”沈渊再次催促道。
傅凛:???????
“快点……剁了你的吊?”傅凛茫然地重复了一遍,青年震颤地瞪大双眼,神色飘渺虚浮。
“……”沈渊被这几个字眼刺激得神经一痛,他面如死灰地别过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傅凛如遭雷劈。
等等、等等……阿渊为什么会产生入宫的想法?!
秀气的青年不由大惊失色。
这可不行,真切了他以后的性/福怎么办?
就算阿渊不想要了,他还要啊。
这怎么能切掉?不行不行。
切了,难道他以后抱着道具度日?!
道具哪有阿渊舒服?
“你真想切啊?”傅凛弱弱地问道,小声
规劝,“别了吧?”
他该如何打消他老攻自阉的想法?
他家老攻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冲动?!
沈渊也很奇怪,他抬起眼皮,反问:“你不报复我了么?”
报复什么?傅凛怔了一下,才缓缓回忆起他和傅壹之间的“深仇大恨”。
傅凛眉峰微聚,他之前确实气得不行,一个可怖的陌生尸体莫名其妙地猥/亵了他。
遇到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怒发冲冠,恨不得手撕了那走尸。
可如果这走尸是沈渊……
而阿渊又是在骤然得知某些真相的情况下,恼怒地干下这事。
傅凛可以理解,就算他情绪上还有些许抵触和小小的委屈,但也绝不至于要割了他男朋友的吊。
不过……
傅凛眸光一凝。
上回的事他能理解,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阿渊又在骚什么?!
这家伙竟然重新披上了傅壹的马甲,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把他捆在书房里,意图强行和他发生关系,实力ntr自己。
这是什么操作?!寻求刺激吗?!
傅凛真搞不懂自己老攻的脑回路。
这一波操作比他当年骚气多了。
傅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仅如此,这个人刚刚还吓唬他,说要把他被/强的床/照发给沈渊。
傅凛微微冷笑一声。
把他和他的床/照发给他自己,哦呵,这个人接下来想玩什么?
重回沈渊的身份,表演一个被绿的可怜老实人,站出来愤怒地指责他出轨偷人,然后把他关进卧室,天天从早日到晚?!
这期间他再偶尔套上傅壹的皮,偷偷潜入沈家凌/辱他几次,增加刺激感?!
来回反复ntr?
沈渊搞这出是想干什么?
欣赏他哭唧唧的屈/辱表情?
妈的,过分了。
傅凛用自己诡异的脑回路,帮沈渊补齐了操作,生生地把自己气得半死。
没想到沈渊是这么变态的人。
果然还是剁了吧。
“过来。”傅凛拽起男人的领子,冷着脸指使道,“去桌子上躺着,这里光线太暗,我不好下刀。”
沈渊僵硬着神色,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听话地站起身,准备乖巧地坐到桌子上去。
他直起腰身时,一个逼真的人偶从他的口袋里滑落而出,跌落于冰冷的地板上。
傅凛奇怪地扬了下眉宇,正想从地上捡起那个奇怪的东西,男人已经先他一步握起了小人偶。
星星点点的阴气顺着沈渊的手掌渗入了精致的人偶之中。
一边的秀气青年突然浑身一颤,只觉得天地间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紧紧得束缚住了他的双臂和身躯。
就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握住了。
傅凛怔了一下,猜测道:“我的诅咒人偶?”
如此问着,青年却没有过多的慌张。
毕竟对方是他的渊崽,他骚来骚去还能骚上天不成?
沈渊也怔了一下,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过于精纯的阴气,保护好小小的人偶。
做完这一切,男人正想坐上桌子,继续等待剁掉时,他忽然一顿。
不对。
沈渊眉峰微动。
他现在并没有被小凛束缚着,他手上甚至还握着小凛的诅咒人偶。
他如果再听话地乖乖去桌子上躺好,岂不是很不正常?
说不定会引起阿凛的怀疑。
不行。
沈渊机警地抿了抿唇,他不能崩人设,他这个马甲一定要立稳了。
“还不坐上去?”傅凛推了推自家老攻,催促。
沈渊抬了抬眼,嘴边缓缓地勾起一抹邪肆的浅笑:“我为什么要上去?”
说罢,全然不知道自己马甲已掉的沈渊,他慢悠悠地掏出诅咒人偶,准备开始新一轮的作死之路。
傅凛:???
傅凛震惊了。
这坨屎竟然拒绝了,他真的想上天么?!
沈渊捏着神似傅凛的小人偶,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嘴角,拖长了语调欠扁地说道:“只要我握着这个人偶,你的一切便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何?想不想试一试?”
傅凛差点气笑了:“有种你就试。”
披上马甲后,沈渊当然有种。
一方面他要尽力割裂“傅壹”与“沈渊”之间的联系,另一方面,他又蠢蠢欲动妄图吓哭小凛。
“如你所愿。”喑哑的恐怖男声在阴暗的书房里响起。
说罢,沈渊一手拖着小人偶,另一只手随意地对小人偶上下其手。
男人眯了眯狭长的眼眸,暗暗观察小凛的状态。
傅凛单身撑着桌子,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最终跌坐于地板上。
青年白皙的小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绯红,他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瞪向某只恶鬼。
“刺激么?”沈渊停顿了一下,将手指探向小人偶的某些部位,浓稠的阴气随着他指尖的移动,完完全全地渗入人偶体内。
男人颇感兴味地接着问道:“屈辱么?”
“你他妈……”傅凛快疯了,他到底交了一个什么沙雕男朋友?!
他勉强抑制着身体上的异样感,咬牙切齿地冷笑:“我看你是真想被剁吊。”
沈渊自上而下地俯视了一下傅凛,高冷地并不答话。
男人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演技,企图塑造一场完美的凌/辱大戏。
傅凛诡异地扯了扯嘴角,不耐地揭开某个沙雕的马甲:“你不是说要亲自切个五段吗?不动手吗?”
“……什么?”沈渊僵硬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
“你切五段,我切五段。”傅凛轻描淡写地帮这条友好好回忆了一遍,“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棒,你觉得呢?”
沈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小凛什么意思?他知道了?!
等等,他演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掉马了?
他木着脸,试图垂死挣扎:“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傅凛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问:“你确定你还要继续作?”
“……你知道了?”沈大佬瑟瑟了一下。
“去桌上躺着。”傅凛冷漠地说指了指书桌。
大佬又瑟缩了一下,默默收起了人偶娃娃,重新变回乖巧脸,直挺挺地躺到书桌上。
沈渊闭上双眼,只觉异常得绝望。
小凛什么时候知道的?!
等等……他刚刚干了什么?!
他还有的救吗?
沈渊已经不想去深究他为什么会掉马了。
反正,他的吊要离开他了。
他家小凛也要离开他了。
全没了。
什么都没了。
弃吊都无法求生qaq。
……
沈渊不由深深地叹息,做人果然不能太骚,还是诚实些好。
小凛当初骚断了腰,他现在骚断了吊,这都是赤果果的前车之鉴啊。
如果他今天直接向傅凛坦白,说不定还能混个柏拉图。
沈渊只觉心如刀割,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长叹一口气,心如死灰地倒在桌子上。
今天会不会是他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小凛?
以后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不行,不可能,他不允许。
如果阿凛非要分手的话。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慢慢染上血光,房间里的阴气也随之躁动起来。
沈渊正在酝酿一些阴郁的情绪,他的某个地方忽然一凉。
冻得他什么想法都没了。
傅凛又拿起他那把小刀,挑剔地以刀背拨弄着某物。他语气阴沉地质问道:“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你特么还想凌/辱我?”
沈渊被人控制住了命脉,只敢连连摇头。
“上次没玩够,今天又来一遍?”傅凛危险地动了动刀子。
沈渊屏住呼吸,头上冷汗直冒。
他勉强平下语气,详细地陈述了一遍周远江的计划。
听得傅凛一愣一愣的:“他怕不是傻的。”
接着,青年十分纳闷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那都是些什么诡异操作?!”
沈渊闭口不言,他沉默地闭起双眼,只等小凛手起刀落。
失去视觉后,皮肤上的触感更加敏锐。
尖锐细小的冰凉感不断刺激着沈渊的神经,持刀人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毫无规律地把玩着小刀。
却迟迟没有狠烈地切下来。
沈渊绷着神经,等待着剧痛的降临。
半晌后,他没有等到疼痛,反而感受到了一阵湿热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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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沈渊成功地拿到了他想要的所有东西。
傅凛则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
虽然已经做了一遍,沈渊依然有种深深的不真实感,他揽过青年,哑着嗓门低声问道:“我们……不用分手吗?”
青年的哈欠打到一半梗住了,他瞪起眼睛:“你要分手?!”
男人收紧手臂间的力道,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委屈之色:“你不是嫌弃我吗?”
“嫌弃什么?”傅凛放松下来,随意地拽了拽男人的衣袖,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感慨道,“完全看不出来啊,你一点也不像个尸体。”
说着,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底透出几分骚气:“味道还很棒。”
沈渊脸上泛红,他移开视线,咳了两声:“你矜持一点。”
“我们车都开了那么多次了,矜持个啥。”傅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小声抱怨了一句,随即他推了推沈渊,“行了,快到饭点了,你赶紧去应付周远江吧。”
沈渊和傅凛两人整理好各自的着装,打开书房的大门正准备出去,一抬眼便看见门口的周远江。
这人明明已经面色惨白,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将永远地倒下去,他却依然执着于他那上不了台面的计划。
咋见沈傅二人,周远江两眼冒光,他诡异地斜视了一下傅凛,恶心的视线久久地附着于傅凛胸前的领口处。
他隐去眼底的恶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单纯笑笑:“哥,我们找你很久了,爸爸正在等你吃晚饭。”
傅凛沉思了一下,他低下头,假装十分屈/辱地抹了抹眼角,并向沈渊叫嚣:“你给我等着。”
“怎么了哥?沈九对你做了什么吗?”周远江恶劣地追问。
能做什么,就一起开了一辆快快乐乐的小车呗。
傅凛翻了一个白眼:“不关你事。”
周远江恶笑了两声,又里里外外地羞辱了傅凛好几句,才暗中给沈渊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他一起退场了。
脱离了傅凛的视线后,周远江立刻露出了令人恶心的阴笑,他盯着某只走尸,问道:“如何?他的味道不错吧?你有没有展露一下自己的本体?”
周远江不先问诅咒素材的事,反而继续羞辱起他的哥哥。
沈渊眉头微动,他压根不想接这个话题,直奔主题:“东西都取到了,我们几时动身?”
男人摊开右手,三团黑气浮现于他的掌心之间。黑气里裹着颜色、质地各不相同的液珠。
周远江随意地瞧了一眼,继续耻笑道:“怎么?他太松了么?”
沈渊深吸一口气,他咋就跟这么一个傻逼玩意谈了合作。
幸好不是真的合作。
“还行。”沈渊敷衍了一句。
“还行是个什么意思。”周远江执意想听听细节。
沈渊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沉下语气威胁道:“我的耐心有限……后天吧?”
周远江脸色微变,暗暗咬了咬牙,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沈家人。
青年轻嗤一声,不过是一群低贱的走尸邪物,嚣张什么?
“行。”周远江压下恼怒,平静无波地说道,“后天让你们家主过来。”
“好。”沈渊点点头答应。
说罢,他懒得跟这坨垃圾闲扯其他事情,直接离开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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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然而,沈渊的这两天过得可漫长了。
他家小凛跟着周家主去北京了,他为了避嫌,不让周远江产生怀疑,只能可怜巴巴地一个人蹲在a市。
傅凛也不知道被周家主抓着,去忙什么了。
信息半小时一回,每次回复都只有寥寥几个字。
大写的冷漠。
沈渊无所事事地在家宅了两天。
他这一宅,可吓坏沈家其他人。
虽然沈渊极力否认,但所有人都认为他被傅凛甩了,纷纷送上慰问。
沈末拉着自家哥哥的手,真诚地规劝:“哥,吊难道比傅凛哥更重要么?你想想清楚……要不你试试自割谢罪?”
男人的脸瞬间黑如煤炭,他教育小姑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呢?”
“你别转移话题。”沈末急切地抱住哥哥的手臂,“傅凛哥都不要我们了,你不急吗?”
沈渊抬了抬眼皮,他已经懒得重申他根本没分手这件事了。
这群人为什么对他这么没信心?!
沈末义正言辞地双手叉腰:“分手并不可耻,重点是如何破镜重圆,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我们一起去把傅凛哥追回来吧。”
沈渊:“是我,不是我们,谢谢。”
“那你快去呀。”小姑娘疯狂催促。
在被沈末烦了一万波以后,沈渊终于等来了周远江的电话。
两人详细谈了谈
后续修补诅咒的问题。
封存“周远泽人偶”的地点既不在周家附近,也不在A市。
而是在一个偏远山区的小村庄中。
那村子里的青壮年几乎全都外出谋生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劳作能力的孩子和老人。
阳气缺失。
再加上这村子地处阴脉之上,确实是封存诅咒人偶的好地方。
沈渊来到村子里时,天气阴沉,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转了几圈,在小路边找到了周远江。
周远江看起来更虚弱了,他甚至不得不坐上了轮椅,让别人推着他移动。
这一幕熟悉得让沈渊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他曾经也是如此虚弱,只能靠阿凛或者别的什么人,推着他到处走一走。
这人也造下了许多孽障?
沈渊不免产生了些许疑惑。
不应该啊。
周家之人向来气运逆天,他们镇邪驱鬼,超度众生,维持着阴阳秩序。这份功劳怎么也能抵消一些小罪小孽。
若无大事,老天爷不至于这么早夺去一个周氏子孙的性命。
沈渊若有所思。
这周远江怕是被人换了命数,顶了不知道哪个短命鬼的命。
沈渊虽然如此疑心着,可他向来不喜多管闲事,更别说这人还天天妄图祸害傅凛。
他自然不会多嘴提醒。
“东西带来了么?”周远江的声音沙哑得只剩下气流声。
沈渊颔首,他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周远江,皱了皱眉头:“你也一起去?”
“当然。”
周远江又咳了两声,随即他坚强地挺了挺腰杆:“不过是一时的小病,没事的。”
说罢,青年指挥着自己的家仆推起他的轮椅,轻车熟路地在泥土地间穿梭。
不一会儿,两人便远离了寂静村落,走过了一片乱中有序的墓园,最终来到一个山洞处。
“就在里面。”周远江指了指黑黢黢的洞口。
这洞似乎有某种诡谲的魔力,明明有不少阳光落于其中,却没有半点光泽折射出来。
阵阵阴风在洞口回旋,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诡异哭声。
周远江的家仆似是有点被吓到了,害怕地退后了半步。
“周少爷……我也要进去么?”他弱弱地问道。
周远江也没想到自己的家仆竟会怕这种东西,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恼怒地吼了句:“废物,推我进去。”
家仆瑟缩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推起轮椅,往山洞里行去。
沈渊没有丝毫迟疑,跟在周远江身后,也进了洞里。
他一个满身阴气的走尸,自然不会怕此等阴邪之地。
进了山洞后,周远江和他的家仆只觉得自己闯入了一片空茫茫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家仆抖了两下,回头向洞口望去。
周远江镇定地说道:“往前走五步左转即可。”
沈渊的视线倒没有受到影响,他如常地看清楚了这洞里的一切。
此洞并不深,没几步便能走到底。
四周的洞壁下堆满了腐烂的白骨,以特定的规律布成了聚阴之阵。
鬼气、阴气、邪气互相渗透,重重叠叠地聚集于此地。
孕养着某只邪物。
三人的左前方有一块巨石,挡住了沈渊的视野。
沈渊先众人一步,直接上前转到巨石之后。
石头之后,布满了黑红色的邪光。
沈渊眯了眯眼睛。
狭窄的石洞间,精致的男童人偶悬浮于半空之中。
无数黑红色的咒文以条状严严实实地缠绕、包裹着他。
男童向外伸着稚嫩的小手,微微发着“嘤嘤呀呀”的抽泣声。
周远江跟了上来,他神色如常地看着这一幕:“就是这里了。”
“你们看……那、那是什么?”家仆惊叫起来,慌乱地指向石壁的角落。
一个隐隐约约的鬼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一直面色平淡的沈渊第一次变了神情。
那虚无的鬼魂虽模模糊糊、不真不切,但沈渊仍从他的眉眼间看到了傅凛的影子。
这只鬼,长得和阿凛一模一样。
周远江也有些吃惊:“他怎么出来了?咒法果然出了问题。”
那是“周远泽”灵魂中的一魄,照理说,应当被困在人偶之躯中。
现下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逃了出来。
周远江观察了一下鬼影,愈发疑惑:“他怎么跟周远泽长得不太一样,沈渊你看是不是?”
“没有吧,我觉得挺像的。”沈渊随口敷衍道。
自然不像了。
他怎么可能跟阿止画的面皮像?
“算了,无所谓了。”周远江没有深究,他指向这一片猩红黑暗的法阵,冲沈渊邪笑道,“动手吧,修好它,从此周远泽便是你我的玩物了。”
沈渊瞧了眼阴暗的阵法,不紧不慢地挑了挑嘴角。
与此同时,阵中的冤鬼也遥遥地望向外面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