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上了房顶,心惊胆颤地踩在不甚牢靠的瓦片上,看到另一边飞身上房的燕庄泽,小心翼翼走过去。
两人在林颜房顶上汇合,简单的眼神交流后,池锦熟练地拆开一片青瓦,一只眼睛凑过去偷看。
屋内,林颜和胡炜并排坐着喝茶聊天,前方一个女子弹琴,一个女子沏茶,氛围十分融洽。
看似没有什么情况,但池锦并未松懈下来,目光紧盯着胡炜,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今晚肯定会有行动。
继续盯了一会儿,胡炜和林颜一杯接一杯喝着茶,林颜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倒是夜风越来越凉。
池锦冷得直哆嗦,想了想低声道:“要不我们去他们隔壁的房间吧,我和这里的姑娘们熟,知道每个房之间的暗门。”
燕庄泽眸光微闪,沉声道:“好。”
清韵居的房间之间都修有一道暗门,一般不会轻易打开,而且藏得也十分隐秘,除了这里的姑娘和妈妈,至今无人知晓。
当然,池锦这个异端除外。
来到隔壁房顶,池锦掀开瓦片一看,里面一男一女正坐在桌边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动手动脚,显然是在调|情,要是再晚来一步可能就要开始大战了。
池锦朝燕庄泽使了个眼神,燕庄泽心领神会地凑过去,池锦在他耳边小声说:“里面有两个人,待会儿用迷药把他们迷晕,然后从窗户翻进去,动作快点。”
燕庄泽沉默点点头,池锦挪开后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耳朵,有点烫。
我的药粉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池锦兴奋地将手伸进衣襟,随手一摸就拿出一个黄纸包,迫不及待开始拆,这一包下去,下面两人肯定睡一晚上!
一层黄纸拆开了,居然还有一层,哦不,是还有两层,余安包得还挺严实。
等他好不容易将纸包拆开,正想往下面两人头上倒去,就见燕庄泽已经拿出一管迷烟,从瓦片口往里吹,紧接着下方传来噗通两声。
那一男一女应声倒下。
池锦:“……”明明我拆了药包你干嘛还吹迷烟?虽然迷烟更高级,但你也不能瞧不起我的药包!特级迷药,一包下去牛也得倒!
怀着这种莫名不平的心态,池锦脸一鼓赌气似的将手中的药粉吹进屋内!
全部吹进去一点也没浪费,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一脸不解的燕庄泽说:“我怕你的迷烟没效。”
燕庄泽轻笑一声:“快进去吧,林颜那里需要人看着。”
将瓦片复原,两人转身利落地从窗户翻进去,浓重的夜色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只是池锦不知道的是,他投下去的粉末并未如想象中那样,洒落在下方男女身上,而是漂浮在空气中,快速扩散,直至弥漫了整间屋子,药粉淡淡的香味与屋里的熏香完美融合。
两人前后脚进屋,燕庄泽动手将一男一女拖到角落的软塌上,池锦警惕的锁上房门,随后快速走向贴近林颜房间的那面墙。
争分夺秒不敢多加耽搁的两人,并未注意到屋内的香味有和异常,只以为这是普通熏香。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女子画像,他摸索着按住隐藏在画轴上的机关,巨幅画像自动卷上去,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小孔。
池锦直接取下头上固定发髻用的簪子,往小孔里使劲一戳,只听咔哒一声,墙上弹出一长条木头,将木头取下后,便能看到隔壁房间的全貌。
只是有一层薄纱挡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足够了,甚至能通过空隙听清对面说的话。
池锦朝燕庄泽招招手:“快来,等会儿有情况的话,我们使劲推这里的墙,就
能直接冲过去了。”
燕庄泽依言走近一看,果然是一道暗门,看着池锦熟练的手法,他意味不明道:“你还真挺熟悉。”
“那是。”完全没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的池锦沾沾自喜。
两人凑在一起趴在墙上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屋内胡炜正凑在林颜身边说悄悄话,看样子还挺神秘的。
池锦:“他们在说什么?神秘兮兮的。”
燕庄泽:“不知。”
又过了会儿,池锦不舒服地挪来挪去:“感觉有点热,你别贴这么近。”
燕庄泽应声挪开了些,他也感觉有点热。
中间空出一个空隙后,果然好了些许,两人神经紧绷地注意着对面,就在此时,胡炜似乎也有了行动。
胡炜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窥视,当然知道了他也不怕,今天这一切就是演给有心人看的。
他一杯一杯给林颜斟茶,微量的蒙汗药,只会使林颜慢慢失去意识,趁他迷迷糊糊时,胡炜哄着单纯的林颜不停点头,然后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过了大概一刻钟,林颜终于坚持不住,意识越来越模糊,在胡炜加大音量说出:“今后定会给丞相大人一份满意的酬劳。”后,啪嗒一下晕倒在桌上。
胡炜当即大喊道:“林兄!”
池锦瞳孔一缩,手上用力准备将暗门推开,但推了一下没推动,浑身上下都有些乏力,他着急林颜状况也没多想,当即对燕庄泽说:“你来!”
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仔细一听焦急中又带了些软绵。
燕庄泽抿了抿唇,按住躁动不安的池锦示意道:“别急,你看。”
池锦往缝隙一看,只见隔壁房间窗外飞身而入一位红衣男子,容貌迤逦身姿妖娆,只是眼中寒芒昭示着此人并不简单。
红衣男子,也就是燕行澈挥袖将胡炜扫到一旁,屈身抱起晕倒的林颜查看,故意朗声道:“似乎只是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池锦高悬的一颗心落下,只见红衣男子正要带着林颜离开,就听倒在角落的胡炜喊一声:“林兄,请务必转达丞相!”
燕行澈脚步一顿,背对着胡炜露出个难以捉摸的笑,勾人的狐狸眼里满是不屑:“蠢货。”
至此,池锦高悬的心才落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过度紧张使他感觉有些脱力,顺势坐到旁边的木墩上缓缓。
“刚才那是恭亲王吧。”池锦道:“是他那我就放心了。”
恭亲王燕行澈,燕国皇帝燕庄泽唯一幸存的弟弟,对朝廷忠心耿耿,他应该也是奉上头的命令来这里守着。
池锦用手扇了扇风,刚才紧张着林颜倒没注意,现在松懈下来才发现真的好热。
他把衣领往外扯了扯,呼着热气难耐道:“你热不热,我怎么这么热。”
燕庄泽不想说话,他还是在意池锦对清韵居那么熟悉,沉默地做到对面,憋了一下道:“你经常来清韵居,身体会吃不消的。”
“啊?”池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笑道:“你会以为我来这里是……”
燕庄泽挑眉,难道不是吗?
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池锦噗嗤一笑脸都不带红地吹牛道:“是,怎么不是,不过我身体好得很通宵达旦就扛得住,话说你真的不热?。”
燕庄泽脸色可见的黑了一层,看着池锦没出声,但视线控制不住地往池锦那张白皙明媚的脸上跑。
清韵居的橘黄的灯光下,屋里到处还飘着粉色的丝带,气氛更显暧昧,此时池锦扬眉一笑,因发
热而微红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燕庄泽有些看愣了。
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才发现嘴里已经热得干涸,慌忙挪开视线,声音低沉沙哑:“我也有点热。”
池锦感觉他已经快烧起来了,大口喘着气,却不知这样却吸入了更多漂浮的粉末。
青妤收集的这种药很霸道,据说只要沾上了就逃不掉,更别说还是这么一大包。
池锦神志都有些迷糊了,心里只有一个字,热。从桌上倒满一杯酒,想也不想就咕咚两口喝下去。
冰凉的酒液刚入喉,的确让他凉快了一下,但很快后劲一上来,那酒就像是一把烈火,从喉咙烧至腹部。
池锦热得难受,不管不顾地一杯接一杯灌下去,同时使劲撕扯自己的衣服:“好热,庄年我好热。”
池锦酒量并不好,酒精让他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迷糊。
庄年转过头,看到不停扯衣服又猛喝酒的池锦,此时脸颊不正常的泛着红,他赶紧伸手夺过酒杯沉声道:“景迟,你状态不对劲,别喝了。”
“不行,我难受。”池锦微张着嘴不断喘气,抢夺酒杯时触碰到燕庄泽的手,就像触碰到冰块儿般舒服。
顿时紧抓住这救命的冰块不撒手,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去,喟叹道:“好舒服,好凉。”
燕庄泽看了看酒杯,止住池锦想脱衣服的手道:“景迟清醒点,你中药了,我带你出去。”
话音落下便一把将池锦抱起,快步走到窗边,提气用轻功赶往医馆。
可就在他气沉丹田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全身乏力内力纹丝不动,甚至有一股霸道的热席卷了丹田,燕庄泽顿时意识到自己也中招了。
“嗯哼。”燕庄泽皱眉闷哼,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四下环顾抬脚将池锦放到一边的床上,他好去找人来帮忙。
“别走!”感觉到冰块儿要离开,池锦手脚并用地紧紧攀上去,将脸埋进一片冰凉的胸膛才舒服点。
下一刻又感觉有层东西挡着不够凉快,池锦迷迷糊糊伸手扒拉燕庄泽胸前的衣襟,一边难受的哼哼:“不要这个,脱掉,好热好难受。”
此时的池锦面若桃李声音勾人得像讨食的小猫,醉酒后的猫瞳蒙上一层水雾,湿润的小嘴微张,上面是两颗饱满的殷红唇珠,衣服被他自己撕扯下来一大半,白皙的肩头和锁骨大大刺刺露在空气中,欲|求|不满的模样异常诱人……
燕庄泽起身的动作被迫顿住,同样中招的他像着了魔一样,痴痴地盯着眼前美景,手不由自主攀上那白皙纤瘦的肩头,他不禁想起那晚流畅白皙的背和两个可爱的腰窝……
“不行!”滚烫的手掌猛地拿开,上面还残留细腻的触感,燕庄泽瞳孔紧缩抄起旁边的被子将池锦死死盖住。
他怎能趁人之危!况且池锦经常来清韵居,那肯定是不喜欢男人的。
燕庄泽呼吸沉重,像一只暴怒中的猛兽,不知何时就会将爪下的人吃掉,但他理智尚在,强硬地禁锢住池锦乱动的手脚。
俯身问道:“景迟你醒醒,还有意识吗?我是谁?”
听到他说话的池锦睁大眼睛似乎是在辨识,过了会儿哼哼唧唧道:“庄年~”
这一声庄年软软糯糯像极了小奶猫的喵喵叫,听得燕庄泽手一抖,感觉丹田中的火烧得更热,幽深的双眼中慢慢烧起一团火。
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将眼前人吞没。
狠狠甩头让自己清醒,燕庄泽强忍着内心的别扭和不甘继续问:“要不我去帮你找清韵居的姑娘来,你中了药需要降火。”
这句话池锦倒是听懂了,不满
地扭动着身子闷哼道:“不要她们,你那里不行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惊雷,哐的一下砸进燕庄泽本来就不甚清醒的脑子,劈掉了他仅存的所有理智,瞳孔中的火再也不受控制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只剩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后,燕庄泽沙哑至极又带有几分急切的声音:“你可别后悔。”
回应他的是池锦软绵绵的哼哼,还有衣服被快速撕下的沙沙声。
满室旖旎,一夜疯狂,最后两人何时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后半夜,清韵居慢慢安静下来,床上哭着睡过去的池锦突然睁眼,恍恍惚惚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里一片卧槽,嗅到床上浓烈的某种味道,更觉脑仁儿疼。
这都是什么事啊。
忍着全身酸痛骨头散架的感觉,池锦白着脸从从燕庄泽怀里爬出来,感受到身后某个地方明显的异样感,池锦深吸一口气,再次仰天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做,池锦赶紧套上衣服。
“嘶——”低头一看自己身竟然满是青紫,再看到燕庄泽背上胸膛上全是深深浅浅的抓痕后,好吧扯平了。
穿好衣服后,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池锦伸手一摸,摸出一个黄纸药包。
池锦:“……???”他不是用掉了吗?怎么还在?!
突然他福至心灵地想到在青妤房里捡起一包药,难道是他捡错了?而出现在清韵居里的东西……最大可能不就是春|药吗?!
池锦懊恼地抹了把脸,愤愤地捏着药包,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锅!
心情复杂到极点的池锦看着面上带笑睡的正香一看就非常满足的庄年,又是一阵咬牙切齿,以后这人要是不出面保他一命,那他就不是人!
这代价太大了,可这又怨不得庄年,毕竟是池锦自己用错了药还不肯找姑娘,似乎……似乎他还说了句挑衅至极的话——你那里不行吗?
没有那个男人能受得住此等挑衅。
心情无比郁闷的池锦乘着夜色,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来到密道口,换上宫女的衣服后钻了进去。
每个月初和月中,后宫所有妃嫔都会来拜见,晚上燕国皇帝还会来他寝殿,因此不得不回去。
而今天就是月初了,池锦必须赶在天亮前回宫,做回他的皇妃。
至于清韵居里的庄年醒来后会是怎么个反应?管他呢!加上前世他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操,就这样一夜间喂了狗!
池锦觉得自己需要段时间来疗心头的伤,暂时不想见到那个狗男人,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