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
孟将军已经清点好兵马, 今早便可秘密前往北方, 负责粮草的军队也已经在路上, 俗话说兵马未至粮草先行便是如此。
燕城附近树林后的空地上, 此时天还是蒙蒙亮, 孟振孟将军, 林丞相, 暗卫首领,还有一早被接过来的余安和死活要跟来送行的余宁站在前方, 最前面打头骑着马的是燕庄泽。
余安也被分了一匹马,温文尔雅却又干脆利落地翻身上去,拉了拉缰绳同这匹马互动几下后, 他看向一旁通红的眼眶里噙着泪的余宁, 温声安慰道:“余宁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了。”
余宁坚强地点点头,抿紧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强装勇敢破涕为笑道:“哥哥放心去吧, 我没事的,哥哥也要小心别出事哦。”
说着,她看了眼前头逆光而立黑着脸的燕庄泽,心中防备的是何人便不言而喻。
余安打马走近,弯腰摸了摸她的头道:“回去吧,我们要出发了。”
刚说完,前头的燕庄泽就沉声下令:“出发!”
后方的军队气势一变,气氛瞬间肃穆沉重, 余安朝身后的余宁挥挥手,随后打马扭头跟上队伍而去。
希望此去的时间不用太长,但愿一切顺利吧。
大军悄声前行,慢慢远去,天边的初阳洒向大地,冲破了清晨的迷雾,余宁远远看到那军队里有一个人状似无意却在她能看清的角度比划了一个手势后,原本充满担忧的神色微微放松了些。
那人果然说话算数,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是不会让哥哥出事的。
与此同时,池锦等人也到了北方的第一个城镇外,这里已经下雪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踩着踩着倒像是兔子耳朵。
池锦走下马车舒展四肢,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双脚一跳在地上踩出两个兔子耳朵状的雪坑,偶然间抬头一看,眼尖地在一片银白中看到一只纯白的兔子,熟练地拿起手腕上的袖箭,瞄准前方一射。
“嗖”的一声响后,兔子蹬着腿在雪地上惨叫,那只短箭射中了它的后腿。
池锦走过去将兔子捡起来抖了抖雪,正准备把兔子交给身后跟过来的夏眠,就见不远处一个小雪坡后面有一个探头探脑面黄干瘦的小男孩,此时正目光垂涎地看着他手里的兔子。
跟来的夏眠也看到了那个男孩,却只是淡淡看了眼,便兴奋地对池锦道:“公子,太好了又可以吃兔子了,给我清理吧。”
池锦没松手,看了看手里的兔子,又看了看那男孩,最后将断箭□□在兔子皮毛上擦干净后放进袖箭筒中,随后将兔子朝着那个胆怯又渴望的男孩抛去。
男孩被兔子吓了一跳,蹭地跳起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雪地上,待看清面前是什么后想也不想便咧着嘴将兔子捡起来跑掉了,动作迅速又熟练。
身后的夏眠不高兴地噘嘴:“公子,你把兔子给他作甚,明明你也很想吃可爱的兔子。”
池锦无所谓地笑笑:“那孩子一看就饿久了,我们还有吃的,给了他也无妨。”
“哼。”夏眠不高兴地踢着脚下的雪道:“公子你还是太善良了,这样要不得,以前我也经历过饥荒,那些人饿狠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也不会为你的行为感恩……当然,公子你这也是好心,问心无愧。”
池锦安抚道:“没事,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能做得了什么,而且我发现那只兔子很瘦,没什么吃头,就别气了,我们回去熬粥喝。”
夏眠点点头,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她也不是不想让主子做好事,只是担心这么做会出事
,从小跟着人贩子四处游走的夏眠知道,在外之时面对那些看似可怜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脆弱的假面后是怎样的贪婪。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夏眠不高兴了一阵子后也就没再放心上,主子高兴才是最好的,就像主子说的那什么,要胎教。
几人吃过早饭后继续启程,按照地图上来看,预计今天中午他们就能抵达北方的第一座城池,到时候就能在城里吃午饭了。
三人都开始期待,这十多天里他们都是风餐露宿,虽然一开始自己做的红烧肉和烤肉都很香,可吃得多了还是怀念那种坐在酒店里,热热闹闹舒舒服服吃饭的感觉。
行至半路,前方的草丛突然动了动,随后从那一人高的草丛里钻出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里面有大人有小孩,走在前头的一个小孩赫然便是之前收了池锦兔子的那个男孩。
那男孩看着钻出车帘的池锦,有些惧怕地往后缩了缩,然后沉默地朝其他人指了指池锦的马车,随后那些人都双眼放光地看着马车,却又推推搡搡踌躇不前,只紧紧盯着池锦等人。
似乎只要池锦他们一露怯,那些人就会扑上来将马车洗劫一空。
车夫“吁”的一声勒马停下,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前面的人群,一只手捏紧的马鞭做好随时打架的准备。
池锦看着前面的众人,视线触及那个男孩后,眼眸一沉。
沉默地看了看前方拦路的人群,沉声问:“你们拦着路想做什么。”
那些人面面相觑一阵,打头的那个中年人深吸一口气挺着胸膛恶声恶气道:“我们要食物,你们最好老实点交出来,不然别想过去!”
显然这些人打劫还不够熟练,等有人开了头之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壮着胆子出声道:“对,留下吃的才能走!”
车夫和夏眠严阵以待,池锦冲那些人笑了笑,冷声道:“等着。”
那些人面上一喜,期待地等着池锦拿吃的出来,那个躲在后面的小孩闻此也钻出来渴望地看着马车,他就知道这是个心肠好的人,这种人最容易欺负了。
只可惜他们可能要失望了。
没过多久车帘就再次掀开,最先露出来的是一抹银白色,外面的人还没来得及为此欢呼,就见那抹银白彻底露出来,却原来是池锦从马车里拿出了一把长剑!
对面那些人心里一慌,色厉内荏地怒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这么多人,你们只有三个人!”
“是吗?”池锦拿着剑站在车辕上比划了两下,在众人没有丝毫防备之时,运气内力长剑朝前一划,一道刺耳的破风声响起。
“啊!”
站在最前的那中年前人惊叫一声往后跌进人群,扶着身后的人才堪堪稳住身形,那群人都惊恐地看着前方雪地上深可见土的剑痕,再看池锦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那里见识过这等招数,只以为是遇上传说中的内功高人了,领头的哆嗦着嘴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池锦嗤笑一声,不发威这些人真当他好欺负啊:“你们抢劫就不犯法了吗?再说了……”
他看着周围的树林和草丛,颠了颠手里的剑,眼神危险地压低声音道:“这里荒郊野岭的,可没人证明我杀人了。”
话音一落,长剑便直直地指向那些人,沉声低吼道:“还不快滚!”
领头的人腿肚子都被那长剑吓得哆嗦,咬牙振臂大吼一声:“我们走!”
说完,便推推搡搡地快步离开,消失在那半人高的草丛中。
池锦保持拿剑的姿势久久没动,直到夏眠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后收起长剑,在夏眠和车夫担忧的目光中道:“没事了,继续走吧,这次是我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夏眠摇头:“公子善良并不是错,错的是那些人。”
车夫也点头道:“是啊,谁能想到会这样呢?但行好事公子做得很好。”
池锦摇摇头道:“不提他了,继续走吧,争取中午能进城。”
车夫爽朗一笑,扬鞭打马道:“好,公子放心吧,今天中午肯定能到。”
马车再次咕噜咕噜地前行起来,冷风吹打在池锦脸上,让他心里的阴霾都消散了些许,他退回马车里摸着肚子发呆。
今天他才真正明白,原来善心真的不能随便放,特别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方,他还有个孩子要护着,经不起折腾。
今天这伙人估计是第一次抢劫,胆子都还没大起来,才会被他那一剑给唬住,实际上他穿过来之后都没练过剑,划出一道剑痕已经很不错了。
中午,他们恰好进了北城,池锦沉默地看着一路上的佝偻着腰蹲在路边的人,那些人渴望的眼光盯着路过的每一辆马车,让人见了都内心发悚。
“走开,走开!”路过城门时,池锦看到守城的官兵毫不客气地将那些衣衫褴褛想进城的人给撵开,池锦掀起车窗帘一角看了看没出声。
进了北城之后,城外精神萎靡的人和城内热火朝天的景象形成了巨大的落差,马车踢踢踏踏地穿过街道,在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门口停下。
池锦下了马车定了三间房,趁机问店小二:“你知道城外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吗?怎么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那小二看了他一眼笑道:“客官你是外来人吧,外面那些都是雪灾之后的难民,想来我们北城抢吃的,被城主大人给关在城外了。”
关在门外就没了?池锦微微皱眉问:“可那些人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让他们饿死吧。”
店小二:“客官就放心吧,城主会定期给他们发放食物,只是那些灾民饿得太久了,进城的话肯定会捣乱,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哦,谢谢小二哥。”池锦了然一笑,怪不得外面那些人虽然精神萎靡,却都还有力气去盯着马车。
在客栈好好休息了一中午,池锦三人继续朝目的地出发,北城是北边的第一座城镇,他们的目的地较为偏僻,距离北城估计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这一路上,他们也断断续续遇到过面黄肌瘦的可怜之人,这次他们有了教训之后,都别开脸不做理会,第三日中午,马车终于抵达了泰安城,也就是池锦一早看好的城镇。
泰安。
池锦钻出车帘看着城墙上头那苍劲又饱经风霜的两个字,不安又压抑了一路的心都雀跃起来,终于到了,看着这大大的泰安两字,他就知道自己没选错地方。
抵达城门口时,看着守城官兵们排查得很严后,心下更是大定,这里虽然偏僻,但看起来却十分安全。
因为池锦他们是外来人,官兵检查的时间都相对长了些,池锦也不为此生气,时间长好啊,越是严格越说明这泰安城城如其名的安全。
进了城之后,池锦迫不及待地打量即将在这里住十多年的城镇,发现这里的百姓精神头也不高,不过这些天沿途经过了那么多城镇,他也已经习惯北方人都何种状态了,许是下雪了都兴致不佳吧。
马车依旧在一处客栈外停下,车夫帮着把马车里的东西都搬进客栈里,随后他便可以驾着马车返回燕城去了。
搬完最后一袋米,车夫对池锦告
别道:“公子,老夫这就要回去了,您在这里好好生活,依我看这儿挺好的。”
“我也这么认为。”池锦笑笑,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片金叶子悄悄塞进车夫手里道:“这一路辛苦刘伯了,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一旁的夏眠也帮腔道:“就是啊刘伯,你就拿着吧。”
“使不得使不得!”刘伯连连摆手,试图把这篇昂贵的金叶子还回去:“这可使不得,林颜少爷对我有恩,公子你也心地善良,我送你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收这东西呢。”
“你就别推辞了。”池锦一把将金叶子塞进他衣襟里,笑着把他推出去后“嘭”的一声将们给关起。
“你们……唉!”刘伯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又感激地笑着叹了口气,最后只好转身离去。
刘伯离开后,夏眠给池锦倒了杯茶,又去客栈借了厨房熬了一碗安胎药送上来,看着池锦喝完后递上一颗蜜饯,期待地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小山村打猎呢?”
池锦皱着眉狠狠地吮吸着蜜饯,待嘴里苦味没了才笑着拍了下着小丫头的脑袋道:“现在就想着去山上玩了?我们住的地方都还没安置好呢。”
夏眠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那安置好了就去?”
看着小丫头期待的眼神,知道她是被刘伯嘴里的山里生活给迷住了,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切身体验一番,其实池锦也有点向往。
现在才三个多月,肚子还没完全大起来,他还能自由自在地到处跑,等到六七个月的时候,他就是想出去玩也不行了。
思索一番后,他拍板决定:“中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去找房子,整顿好之后就去山里玩!”
夏眠瞬间雀跃地拍着掌:“好!公子最好了!”
在客栈里简单吃了午饭之后,又小憩了一会儿,池锦便带着夏眠出门了,走在宽阔的大街上,现在闲了下来他们才注意到,路过的行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疏离,防备中又带这些不安。
池锦皱眉,一直等来到卖房子的居民那里,这个疑惑才得以解答。
要卖房子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看到池锦和夏眠后第一句话便是:“外乡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池锦一愣,态度谦和道:“我们是从燕城而来,想在北方定居,听说你的房子要出手我们就来看看。”
“哦,看吧。”那中年男子态度冷淡,抱着手臂侧身让出身后的大门道:“进去看吧。”
“好的,谢谢。”池锦带着夏眠进去看了看,院子不大不小,和他以前在燕城住的那个挺像。
心里比较满意,他问身边的大汉:“这院子多少钱啊?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买下来。”
那大汉再次打量打量了几番池锦和夏眠,最后看着两人瘦削的身板后,粗着嗓子道:“一百两不讲价,说实话这价格真的算便宜了,你出去保证找不到比我这儿更低的价。”
一百两的确还算合理,当初池锦在燕城买的那处院子可是足足花了好几百两才堪堪拿下,再看着中年汉子虽然看似凶恶,实则眼神清明并没什么坏心思,住在这里也安全,池锦当即决定就是这里了。
“那就一百两,都是爽快人!”
池锦这么利落,男子对他的态度都热络了些,也不再多说,一拍手道:“好,够爽快,那我们这就去县衙过户吧,我这人不喜欢拖沓。”
“可以,今后就承蒙大哥照顾一二了,我们主仆来这里人生地不熟……。”
“没问题!”男子拍得胸膛砰砰响,一把揽过池锦豪爽道:“以后哥罩着你
们,叫我李哥吧,我叫李壮。”
“李哥好,小弟叫景迟,这里就先谢过大哥了。”
前方李壮大步走着,夏眠跟在后面得小跑才能跟上,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县衙,迅速交接好房屋后,池锦小心将房契揣进怀里,总算在这个城里落脚了,一切比想象中还要来得顺利。
一旁的李壮过来拍拍他肩膀,池锦的小身板被拍得一抖,见此李壮哈哈一笑道:“小老弟,之前哥对你们态度不是太好你可别见怪,这段时间外面不太平,闹饥荒呢,外来人我们都不太放心。”
“原来是这样。”池锦了然,这里地处偏僻居民排外也正常,无所谓笑道:“我理解理解,一切小心为好,不过我是好人,李壮哥你大可放心。”
李壮自信地一笑,捏紧拳头炫耀道:“那是,就算你不是好人,也打不过我。”
当晚他和夏眠便合力把新家给收拾好,还抽空去街上买了两把弓箭和一个背篓,为去山里打猎做准备。
附近的居民听说他买了李壮的房子,以后打算在这里定居之后,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没一开始那么明显地戒备和排外。
看着整洁一新的新居,池锦对未来的小日子充满起来,这里一共有三间房,他一间夏眠一间,剩下一间留给未来的小崽子住,一切都刚刚好。
次日一早,池锦带着夏眠去给李壮答了声招呼,便背着背篓拿着弓箭,雇了一辆驴车赶着往不远处的小山而去。
小山脚下也是有村落的,听说最近闹饥荒,粮食紧缺,顾及到这一点,而他和夏眠又可能在小山村那边歇几晚,为了不去为难那些村民,他们在驴车上都准备了些干粮和调料,至于肉食可以在山上猎。
夏眠驾着驴车,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两人抵达了山脚的小山村,看着眼前银白色的天地,池锦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深吸一口冰雪气候跳下驴车道:“我们就在这里找一户人家暂住吧。”
“好。”夏眠欣然同意,将驴子拴在村口的树上后,拿着弯弓背着背篓脚步轻快地跟在池锦身后进了村子。
在房屋见的过道里穿梭片刻后,池锦停下脚步皱了皱眉,这里似乎安静得过头了?连狗叫声都不曾听到,整个村子静得出奇。
就算现在是深冬,也不至于一点人气都没有。
左右看了看,看到四周紧闭的房门后,他低声对夏眠道:“走,回去,去村口。”
夏眠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听话地点点头,两人放轻了脚步又迅速回到了村口,在村口的空地上停下,池锦再次眺望这个小村落,才发现如今虽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但这里却一点人烟都没有,房顶的烟囱压满了雪,没有丝毫遇到热气融化的迹象。
这里,似乎真的没人住。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池锦让夏眠等在这里,自己提气悄悄在村子房顶上逡巡了一圈,没有一个活人。
原本雀跃的心顿时沉下去,他回道夏眠身边,沉声道:“空村。”
“啊!”夏眠捂住嘴巴小声惊呼,惊恐道:“怎么会这样?今早李壮哥还说这里村子的村民很热情,会收留我们的。”
池锦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抬头看到离村口最近的一处院子门是半掩,没有关严实,思索一番后决定道:“我们在这里面暂住吧,先过了今天再说。”
夏眠有些害怕,不放心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公子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池锦一手摸向肚子,脸上闪过挣扎和犹豫,片刻后沉重地叹息道:“留下来吧,这里突然间成了空村肯定有原因,我做不到就这么离开。”
夏眠还想再反驳,池锦拍了拍
她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村民们其实是上山打猎去了呢。”
夏眠无法,拗不过池锦,只好点点头道:“那我们就住离村口最近的院子,今天也不进山了,先看看情况再去。”
“好。”池锦欣然同意,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与此同时,北方边界处的城镇:北城。
燕庄泽带着大军悄然接近这里,在城外一处隐蔽的树林里停下脚步,眺望不远处高耸的城门,他对身旁的孟振将军下令道:“分一队人给我,其他人跟着你去找庆国军队。”
“是!”
一队精兵立刻骑着马出列,燕庄泽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对一旁的余安道:“你跟着我走,我们去找景迟,动作要快。”
“好。”余安点头,这一路他也见了不少饥饿之人,这北方的确不像想象中那么安全。
“事不宜迟,你可知他们在哪里?”
余安想了想,道:“景迟偷听到的消息是,锦妃会去泰安城落脚。”
“泰安城……”燕庄泽在脑中调出地图,看着太阳确认了方向后,当即打马冲在最前面,同时下令道:“出发!”
景迟,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