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再次落下, 车厢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昏暗。
因燕庄泽出去而趁机钻进来的冷风吹得池锦一个激灵,脸上的红色也随之褪去, 眼里的期待忐忑瞬间消失。
面无表情地看着合上的车帘, 一时间有些会不过神来。
我裤子都快脱了你就给我跑出去了?逗我呢?
“燕——庄——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以后,池锦气的直深呼吸, 亏他还做了那么久心理准备,眼神暗示那么多下, 结果全给狗看了!
一股自作多情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池锦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好不热闹。
既然你没能把握机会,那就没机会了。
他气闷地哼一声后, 把鞋子一脱往马车里的大床上躺, 拉起被子蒙头睡觉。
反正他也不想,一点也不想!
没过多久, 池锦气都还没消的时候, 燕庄泽又回来了, 带着一身风雪和疑惑。
他将沾染了雪粒的外套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脱下放在一旁,坐在床边上, 神色复杂地看着池锦侧对他的背影, 虎着脸道:“余安和你说什么了?”
他刚才出去问了一下, 景迟确实见过余安, 接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景迟就突然跑回来了。
脸脖子都是通红,反应之大可见余安肯定和他说了些什么, 以至于后来景迟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似乎有嫌弃,不安,还有些纠结……
嫌弃什么不安什么纠结什么?!准是余安在景迟面前抹黑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景迟才会成这样。
真是可恶,他一定要问清楚,然后给景迟解释,根本不是余安所说那样!
这么想着,他也不再犹豫,当即将装睡的池锦给翻了个面,佯装恶狠狠地直视道:“他是不是在又你面前说我坏话?”
池锦:……他忍着翻白眼的欲|望,一言难尽地看着一点也不凶恶的燕庄泽,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他说,余安说我可以和你啥啥啥,燕庄泽开心吗?
见池锦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燕庄泽冷哼一声,也翻身上了床塌,两手撑在两侧将池锦困在胸前,凑近了盯着池锦道:“你不说,今天就别想下床!”
其态度就像一个恶霸在逼迫良家小媳妇儿。
只可惜小媳妇儿池锦并没被他吓到。
感受到身上多出来的重量,属于燕庄泽的淡淡龙延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脖颈间的动脉处。
这交叠的姿势暧昧又危险,最脆弱的地方大咧咧地暴露在对方的利齿下,至于要再近一点,便能将之刺破。
但不得不说,在追求刺激上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池锦在这危险的氛围中竟然羞耻地红了脸,一种刺激的感觉萦绕心头,热气直冲上脑,瞬间在发热的头脑里炸开了花。
周围的温度迅速攀升,两道沉重的呼吸也交缠起来,分不出彼此。
池锦心跳如雷,视线不知不觉间便沉溺在燕庄泽幽深的瞳孔中,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全然的黑暗,却又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而最亮的那一颗此时正发出微弱光芒,投射到他的身上。
这是燕庄泽的世界吗?专注而深刻。
这是,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悦耳且充满蛊惑的声音:“告诉我,余安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池锦一个激灵回了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稀里糊涂就中了燕庄泽的迷魂计!
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一拍,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生燕庄泽的闷
气呢,重重地推搡了下燕庄泽的肩膀道,侧头道:“你管他说什么,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燕庄泽道:“他说了什么让你反应那么大,肯定又在背后抹黑我,你说,是与不是?”
“不是。”池锦梗着脖子道,“但我就不说。”
“你……”燕庄泽眼睛危险地眯起,视线停留在池锦露出来的白皙脆弱的脖颈上,沉默了片刻后似乎找好了下口的位置,头一压便迅速地轻咬了上去。
轻咬舔舐间,味道十分美好,也令人沉迷,这温热的触感真真让他这个只开过一次荤的老男人疯狂。
“呀!”脖子被强硬地咬上来,池锦惊得差点弹跳而起,却被燕庄泽死死地压住,脖颈间仿若凭空生出一道微弱电流,从脊梁处传至尾椎骨,半个身体都为之一软。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大脑都为之酥麻起来,让他暂且忘记了刚才的气愤。
他口中不禁嘤咛一声:“别……”
欲拒还迎,这软软无力的拒绝声传到燕庄泽耳朵里,却变成了最为有效的亢奋之药,他不禁加大了啃咬的力道,并且在不断向上。
轻微的刺痛感增加了身体的刺激,池锦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试图缓解那处的异样感,不禁呢喃出声:“别,别咬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软而甜得出水的声音就像小奶猫的叫声,又像一只小猫爪,轻轻挠在燕庄泽心里,又痒又令人兴奋。
他狠狠地在池锦脖颈上咬出一排牙印,最后迅速转移至上方水润的双唇,含含糊糊的回应自唇齿间流出:“已经晚了。”
一吻完毕,池锦感觉自己嘴都被燕庄泽舔干了,喘着粗气哑声道:“别,别来了,我说还不成吗?”
里里外外亲了个爽的燕庄泽非常满足,只是对余安的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气倒是消得差不多了,一指勾起池锦下巴故作轻佻道:“那你说说,是和我在一起反应大,还是和他说话反应大?”
池锦再次为燕庄泽的破廉耻震惊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慌忙垂下眼眸,含含糊糊道:“废话,当然……是你。”
他现在可不止脸上有反应,其他地方反应也不小,等等……池锦灵光一闪,抬眼吃惊地看着燕庄泽,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家伙不会是吃醋吧,吃他和余安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余安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直男,以前还喜欢过小姑娘呢,而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燕庄泽彻底掰弯了。
想到就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这么在意余安说了什么。”
燕庄泽绝不承认自己吃余安的醋,当即否认道:“笑话,他还没那个本事让我吃醋。”
池锦:“我和他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燕庄泽:“我清楚,没醋。”
池锦:“他喜欢的是姑娘。”
燕庄泽唇角微翘:“我回去就给他赐婚。”
池锦:“……这就别了吧。”
燕庄泽唇角迅速抿直:“为什么?我是不会让让你离开我的!”
“他会自己去找心仪之人,女的!”池锦为燕庄泽的醋劲哭笑不得,原来他这段时间对余安防得那么严实,就是因为这个啊。
这也是他疏忽了,只想着自己和余安是好朋友,经常凑在一起谈话,却忽视了燕庄泽的感受,思及此不禁歉意地保证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我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行了吧?”
甚至可以说,这辈子和上辈子都只有你一个。
突如其来的誓言,燕庄泽把弄池锦下巴的手一顿,随后他激动到结结巴巴:“你,
你再说一遍?”
池锦无奈又好笑,还有些心疼和愧疚,重申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不,下一句!”
“我这辈子……”池锦直直地望进燕庄泽的眼:“都只有你一个人。”
一簇礼花在头脑中炸开,紧接着,池锦还没反应过来时,眼前就多了一片阴影,只是这次他没再反抗,而是试着伸了伸舌头回应一下。
片刻之后,燕庄泽捧着池锦殷红的脸颊,一脸幸福道:“我太开心了,景迟,你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吗?”
池锦点点头,他当然记得。
“三年内,只要你回应我答应我,便是选择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能反悔。”
“自然不反悔。”只是你也别让我失望,不然的话,他还是会带着孩子远离这里。
“哈。”燕庄泽轻笑一声,狂跳的心脏慢慢平息下来,这才像想起之前的问题:“那余安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我看你反应那么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还是有些担心余安在背后抹黑他,他可不想自己和景迟见出现任何一点误会。
“他说……”池锦闷笑一声,戏谑地看着一脸满足与幸福的燕庄泽,很是期待在他脸上看到懊恼后悔的神情,谁让他总是瞎猜乱猜。
那么好的机会,自己都准备好了,却……一想起这点,池锦心里是又羞又气。
一扬唇道:“我和余安说你总是缠着我,然后他问我心里想不想和你……那什么。”
燕庄泽心头一紧,问:“那你怎么说?想不想?”
池锦淡淡一笑道:“我当然是说……不想了。”
燕庄泽点点头,也没感到很意外,毕竟这些天池锦都是很抗拒的,他怕外面的人听到声音。
可接下来池锦的话就有些颠覆他的认知了,只听池锦狡黠笑道:“可是余安竟然说,让我别憋着,可以放肆一点,外面的人听到也不敢说什么。”
燕庄泽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道:“余安,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余安说得更直接,还说有助于生产呢。
池锦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道:“当然,他就这么说的,当时我就意动了,接着我就快步跑回来,坐在这里做足了心理准备,想着要是你在扑上来,我就顺水推舟应了,可是……”
可是,我却吃着飞醋跑出去了!燕庄泽心中大吼一声,懊恼和后悔齐齐上涌,原来在这之前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却被自己给荒废了。
可他哪儿能想到余安不仅没抹黑他,还替他说话?!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怪不得当时景迟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等着他主动,燕庄泽懊恼地一拍额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双眼发光地盯着池锦道:“那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池锦呵呵一笑:“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次燕庄泽可不会再放过上好的机会,气氛刚刚好,地点也刚刚好,池锦脸上的红霞都还没退去,此时双眼泛着水光嘴也红红的,诱人异常。
燕庄泽呼吸一滞,决定不再错过任何时机,一个虎扑上去,咬着池锦耳垂的同时低声道:“那我们就荒郊野岭来一次。”
“唔,你……”
……
……
……
满车春|色。
在回宫的这十几天的路途中,燕庄泽可谓是满脸带笑意气风发,真个人的精神头都高涨不少,连带着池锦也面色红润,跑路时掉的肉都养回来了。
就是腰有些受
不了,找余安把脉看过,得知除了腰酸以外没其他毛病,连孩子都更加健康之后,他也就由着燕庄泽去了。
只是没想到……燕庄泽精神那么好,自从开了个荤腥头,之后便是夜夜笙歌不停息,白天好吃好喝,晚上勤奋耕耘备受滋润,不长胖才怪!
当然,这里面池锦也很满足就是了。
此时池锦正被燕庄泽抱在怀里,被燕庄泽亲自喂着人参燕窝汤,一口接一口偶尔好不惬意。
摇了摇头说不要了,池锦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窝在燕庄泽总是很热乎的怀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浑身都酸酸软软的不想动弹,索性就躺着吧,这才是生活啊。
燕庄泽用池锦的勺子喝掉剩下的汤,满足地将池锦抱住,一手悄悄摸上了池锦的腰腹,那里软软的很好摸。
“啪。”清脆的一声想,池锦将燕庄泽的贼手拍开:“别闹,不准摸我肚子,又胖了。”
最近他肚子又大了一圈,幸好燕庄泽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只以为是他长胖了,他才放下心来,只是每当被摸到肚子,他还是会有一种是自己长胖了的感觉,不好意思让燕庄泽摸。
一摸就羞耻到不行。
燕庄泽轻声一笑,引得胸膛都微微震动,贼手再次抹上池锦的腰:“胖点才好,胖点软软的手感更好,我倒希望你在长胖点。”
池锦被他的声音苏得耳根一软,嗫嗫道:“还会长的。”
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可不就是还会长吗?就怕越来越大吓到你。
不过因着燕庄泽的话,池锦心里的石头也车地方放了下来,红着脸任由燕庄泽给他轻轻按揉酸痛的腰。
只是摸着摸着就变了调,池锦再次被压在床上,扶着酸痛的腰苦叫连连,求饶声不绝耳,只是听着他猫叫般的嘤咛燕庄泽又是个怎样的反应就另说了。
又是一夜贪|欢。
与此同时,燕城内临初,余氏医馆。
前方大堂内还发出微弱的烛光,罩在灯罩内的烛台徐徐燃烧着,余宁正在灯下慢慢整理着药材。
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分明的脸上,是担忧的愁绪,大哥离开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也没个消息,余宁好怕。
传说帝王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哥哥,你还好吗?余宁按照你的吩咐将药材都给整理好了。
她将手中最后一捆药材放心对应的抽屉中,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着烛火出神。
“啪嗒!”一块石子突然从外面飞来,将余宁吓了一跳,她猛地站起来惊声道:“谁?!”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烛台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余宁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足足过了好几息才松懈下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才,才发现那石头上还绑了一张纸条,余宁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果然是那人!
纸条上写着明日皇上和大军就会回燕城,余安一切无事很安全,也会在明天回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直忐忑不安的余宁松了口气,只要哥哥没事就好,兀自欢喜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取下灯罩,将纸条燃烧殆尽。
明天她一早就去城门口等着。
冬。
燕城上空乌云压顶,低矮得让人呼吸都变得无端压抑,仿佛随时都会倾泻下一场暴雪,将整片大地都遮蔽起来。
寒风无孔不入地在世间游荡,街上的行人无一不是穿着厚重的棉衣,手揣进袖口里,缩着脑袋前行。
只是今日的燕城却并未因寒冷而沉寂下来,反而热闹非凡。
城门口人头攒动,无数百姓分站在道路两侧
,期待地看向城门口,等候着皇上带着大军归来,现在皇上亲自率军北上铲除敌国凶徒并为北方的雪灾地区送去粮草一事,已经传遍了,燕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次听闻皇上今日进城,自然等候门口夹道欢迎,看,这就是他们的皇上,爱国爱民!
林丞相等一干大臣站在城外等候,远远地便看见一对乌泱泱的大军靠近,打头骑着马的便是燕庄泽,他的后侧上是孟将军及其副将。
长长的队伍逐渐接近,即将进场。
城内的百姓也渐渐看清了外面的情况,只见他们英勇高大的皇帝坐在高头大马上,器宇轩昂,气势不凡。
身后跟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后面便是长长的整齐划一的军队了,无一不是精神抖擞气势煌煌。
林丞相等大臣的视线在皇上和后面的马车上打了个圈,最后下跪恭敬道:“恭迎皇上凯旋归来!”
“平身,进城吧。”
“是!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