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说完, 猛地甩开燕庄泽躲到了余安背后,带着哭声道:“我一进来, 就发现景大哥不见了, 屋子里也找过了没人。”
余安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神色焦急又惶恐, 池锦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这要是被人带走了可真的凶多吉少啊!
燕庄泽脸黑沉得可怕, 屋子里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骨节捏得咔嚓响,同时他视线也没闲着,仔细观察了这件不大不小的书房。
一张布帘将这个小房间分成了两半, 里面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外间靠窗处是一张大而长的书桌,此时上面还放着一壶茶, 旁边还有凉透了的半杯茶, 而周围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余宁, 逼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任何细节都说出来。”
余宁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垂下头一边哭一边哽咽道:“当时景大哥在这里喝茶, 说要准备一个惊喜, 就让我出去了, 等我再次进来的时候, 就发现景大哥不在这里,就去里面找,里面也没有人。”
余安发现只要燕庄泽动了下说句话, 余宁也要被他的气场给吓到,于是强压下焦急,轻声问:“还有吗?你进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余宁偏头做思考状,目光触及桌旁半开的窗户后,惊道:“我想起来了,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影飘过,似乎……”
燕庄泽追问:“似乎什么!”
余宁吓得一抖,连忙说:“似乎往那个方向去了!”
燕庄泽手一挥,便立刻有暗卫朝余宁所指的方向追去,燕庄泽脚动了动,最后在余宁失望的目光下停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书桌陷入犹疑,本来是想亲自上去追的,但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却始终无法找出其间的违和感。
但燕庄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示意一个之前驻守在附近的暗卫进来。
“你们在这附近看守,可有发现外人出入?可有发现池锦的踪迹?”
暗卫垂首道:“回主上,我等遍布附近的每一处,但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也没有发现景公子出去。”
燕庄泽眉头一竖:“那歹人又是如何带走景迟的?!”
暗卫头垂得更低,沉声道:属下失职。
“下去,找!”
“是!”
暗卫离开,燕庄泽焦急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随后在这间书房里走动起来,外间结构简单,一眼便能看透,里面想来也不过如此。
他下意识地想去掀开布帘往里走去,不抱希望地随处看看,身后余宁突然尖声哭嚎道:“可是真的看到窗外有人!刚才的黑衣人为什么没发现!”
燕庄泽止步,转身走到她面前道:“你确定看到了?不是错觉?”
余宁眼泪哗啦啦流着:“当然不是错觉,我看得很清楚,窗外有人,然后就发现景大哥不见了。”
她胡乱抹了两把眼泪,两个眼眶哭得又红又肿好不可怜,她看着燕庄泽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景大哥,你快去找啊,万一坏人想害他可怎么办,你快去……”
“住嘴!”燕庄泽没哭得头疼,烦躁地揉着眉心看向窗外,目光停留在窗沿上,他快步走过去。
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由于余安爱干净,平时都会将窗沿擦得一层不染,而此时窗沿上也没有灰尘,过着说没有人踩过的印子。
余安见燕庄泽的动作,也发现了这点,走过去道:“我今早将窗沿擦拭过。”
那就对了,那幕后之人又是如何在暗卫们的监视下带走景迟,又是如何做到不踩窗沿而带着一个
人悄无声息出去的呢?
燕庄泽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狐疑地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整整齐齐的书桌,最后用探究地眼神看向后方瑟瑟发抖看似焦急不安的余宁。
也许,根本就没人带着景迟出去,或者说……有人在撒谎。
余安顺着燕庄泽的视线看过去,触及到余宁后瞳孔兀地放大,随后又摇摇头,不会的,余宁一直把池锦当成哥哥当成恩人,不会做那等事。
可这一切也太过离奇了。
被两人同时盯着,余宁藏在是身后的手下意识揪紧了一群,手心里全是汗,她慌乱地避开了燕庄泽的视线往一边看去。
如此维持了片刻之后,她心里越来越焦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强忍着不安颤声道:“你为什么还不去找景大哥,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你对景大哥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她想,只要这话一出,这个燕庄泽肯定会出去找人了吧。
但让她失望的是,燕庄泽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狐疑地朝她踱步走过来。
余宁心神一乱,忍不住小小地后退一步企图避开燕庄泽逼人的气势,低着头眼睛乱瞟不知该落在何处。
余安也紧紧跟过来,脚步顿了顿,最后选择站在燕庄泽这边,催促又担忧地看向余宁。
他不相信余宁会对景迟不利,但事实又让他不得不去怀疑,在余宁和池锦安危中衡量一番后,他选择池锦的安危。
眼下池锦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余宁什么都没做,那她也不用怕更不会出事,思及此他鼓励地看向余宁,想给予她勇气和安慰。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想象,甚至让余安的认知濒临崩溃!
只见余宁在燕庄泽的气场之下再次连连后退几步,直到撞上身后的书架才不得不停下,她眼神飘忽不定到处乱转就是不敢对上燕庄泽黑沉的眸光。
眼泪不知在何时已经止住,她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不安和颤抖,色厉内荏道:“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快去找景大哥,要是景大哥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恨你一辈子!”
燕庄泽又盯了她片刻,就在余安内心防线接近崩溃边缘时,终于出声道:“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害怕景迟出事,还是说……害怕谎言被揭穿?!”
撒谎!
这两个词就像是的当头一棒般,陡然间燕庄泽脑中的那一根线被敲通了,这屋子里处处的违和感串联起来,眼前原本充满迷雾的一切瞬间清明!
最后那句话的声音猛地拔高,余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浑身一颤,脱力般靠在身后的书架上勉强站立,扶着书架的指尖都是微颤,像缺水的鱼一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无意识地摇着头。
燕庄泽却并不怜惜:“你的眼里有焦急紧张不安,同时还有激动窃喜,为什么?你说着担心景迟的安危,我却并没有看出一点担心。”
“我,我没有……”余宁眼里再次噙满泪,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燕庄泽,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余安看着心疼不已,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走了过去将浑身瘫软的余宁扶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背。
余宁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双手紧紧地抓住余安的手臂,急促道:“哥,哥快跑,快跑!他想杀了我们!”
余安沉痛地闭了闭眼睛,掩盖了眼里的不解和痛心,手上用力将余宁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下来,沉声道:“只要你说出究竟怎么回事,他就不会杀我们。”
余宁的颤抖和低泣陡然间停滞,她头僵硬地侧过去,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余安,张了张嘴哑声道:“
你不信我?你你也信他?他真的不是个好人,他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他不会!”余安死死抱住余宁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景迟他很危险,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都死了!”
余宁眼神逐渐灰暗,低垂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安深吸两口气,用眼神示意燕庄泽稍安勿躁,道:“妹妹,你从来不会骗人,每次说谎了心虚了,就会习惯性地咬唇,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余宁肩膀颤了颤,咬紧了下唇没出声。
余安将她的头强行掰起来,捏着她的两腮迫使她松开牙齿上的力道,心疼地擦了擦唇上的血迹:“看,好深的牙印,一定很疼,哥哥也心疼,别瞒着了好吗?”
余宁看着仿若曾经那般温柔又爱她的哥哥,眼里的泪再次决堤,却倔强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
余安无奈又悲戚地笑了笑:“因为我是你哥哥,没人能比我更懂你,你在撒谎。”
“你的确在撒谎。”燕庄泽不耐烦地打断了两兄妹的对话,眉眼间带着浓重的焦急:“既然你还心存侥幸,那我就一条条给你说说!”
“你说在你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人从窗外离开,那景迟定然也是那时候被带走,茶水凉得不可能那么快,而我们进来时茶水已经凉透了,所以景迟根本不是那时候离开的。”
“第二,最开始你说进来就发现景迟不见了,我们再三追问之下才说似乎窗外有人,而后来再次追问,在暗卫说并没发现人出入之后,你慌神了怕我们不相信,又斩钉截铁地说窗外有人,你看得很清楚,这前后根本就是矛盾的!”
“其三,窗沿上没有人踩踏的痕迹,难道他走的是正门?”
“最后,你说一进来就发现景迟不见了,你进了里间去找过,那为何我们进来时你是在靠近门这一侧发出惊叫,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是到景迟不见了,尖叫只不过是为了引我们过来。”
燕庄泽黑沉着脸,在暴怒的边缘,怒喝道:“说!你这么做是为什么?!故意引我们过来,又千方百计让我们以为景迟被人带走了,还三番五次催促我去追……如果我去了会如何?”
闻言,余安自责又沉痛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余宁,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好好问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条条证据甩出,余宁除了无助地摇着头,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机械地重复道:“你不是那么喜欢景大哥吗?你快去追啊,去啊,做什么在这里问我,快去找人啊,快去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燕庄泽眼神一厉,瞳孔中的黑色风暴即将席卷大脑,就在爆发的那一刻,前去追查的暗卫突然回来,打断了他那不受控制的暴虐气息。
暗卫迅速道:“回主上!我们在郡王府废弃后院里发现了可疑人,他们手里有一人疑似景公子,且还有一人似乎是锦妃。”
燕庄泽愣了一下,惊讶道:“锦妃?是她?”
一旁的余宁一心想让燕庄泽出去,一时间竟然忘了余安知道景迟和锦妃的关系,不管不顾便慌不择言嘶吼道:“对,是个女人,带走景迟的是个女人,一定是锦妃,你快去救人啊!”
燕庄泽沉思,正准备追去看看那些人到底玩什么名堂,就听一旁的余安沉声道:“不可能!那不可能是锦妃!”
燕庄泽脚步一顿,锋利的视线射向余安:“为什么不可能?”
余安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燕庄泽:“因为,景迟就是锦妃,景迟就是池锦,他们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出现锦妃劫持景迟的情况。”
“什么?
!”燕庄泽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安:“你所言属实?”
余安笃定:“自然属实,今日景迟,或者说是池锦,他来这里给你的惊喜,就是向你坦白着一切,他就是锦妃,他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孩子,锦妃就是景迟,锦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景迟肚子里的孩子,这下子全部都能想通了,为什么锦妃千方百计想逃跑,不过是因为他不知道庄年就是皇上,他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而孩子也不像之前的猜测那样是景迟的,而是……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所以说……孩子,是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就有了吗?
这一刻,燕庄泽脑子里想的不是罪责,或者说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根本就没想过罪责一说,他只想知道景迟得知自己怀孕后是什么心情?
惶恐,害怕,绝望?同时还要在自己和池家之间周旋,千方百计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寻求出路。
也是了,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他大可以直接投靠皇室,便能摆脱池家的掌控,可有了孩子,他就不得不离开燕城,冒着风险去北方,才会受那么多的苦。
燕庄泽悲痛地轻呵一声,他怎么舍得去怪罪景迟呢,那时候的景迟该是有多苦啊,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在他面前说如何恨锦妃。
原来,景迟早就接受了他们的孩子,孩子……
燕庄泽陡然回神,厉声喝道:“景迟呢!他在哪儿!”
在他们说话间,余宁已经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一切都完了,在余安说出景迟就是锦妃的那一刻,全部计划都泡汤了。
此时听到燕庄泽的怒喝,她气极反笑,轻声道:“对,锦妃就是景迟,景迟就是池锦,被你发现了,计划也失败了。”
余安看着地上的余宁,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涅灭,低声呢喃:“真的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余宁轻笑一声,抬起头怨恨地看向燕庄泽,随后扶着书架缓缓站起来,语气阴冷道:“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们,自从多了你,哥哥每天都不快乐,池大哥要过得小心翼翼,他因为怀孕而绝望的时候你在哪儿!”
燕庄泽被她的话蛰得心痛了一下,定了定心神道:“别嘴犟,说出这到底怎么回事。”
余宁对他的问不理不睬,继续自言自语道:“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没出现的时候,哥哥和景大哥每天都开开心心,哪像后来见天地不见个真心的笑。”
余安不解:“池锦是你的恩人,你怎么能害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宁像是突然被踩住尾巴的猫般尖声道:“我当然不会害池大哥!”
“我只是想要你和池大哥一起过得开开心心的,只要没了这个人。”她看向燕庄泽,极尽怨恨道:“自从这人来了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哥哥每天挑灯熬夜做骨架,为了池大哥危险的计划愁白了好些头发,池大哥三天两头来诊脉,我看出来他在害怕,我也在害怕。”
“后来池大哥终于安全地走了,我其实好开心,因为池大哥开心,哥哥也为池大哥开心,可为什么这人要追上去,还找上了哥哥!你真是阴魂不散,所以我找上那人帮我保护哥哥,让他的人跟着去北方。”
“后来哥哥果然平安回来了,那人没骗我。”
“他不在的时候,池大哥和哥哥一起就很快乐,我喜欢看哥哥真心的笑,喜欢池大哥摸我头,所以我同意了那个人的计划,就是为了让这人消失,我们重新回到以前,哥哥肯定会开心的。”
燕庄泽冷哼,感到莫名的刺耳,打断了她的话:“他在哪儿?你把他藏在哪儿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余宁笑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消失,他们告诉我,只要把您骗出去就可以了,可惜失败了,不然的话你就不会再打扰我们,池大哥也不用过得担惊受怕。”
“在哪里?”燕庄泽道:“这是我问的最后一遍,朕没那么多耐心。”
余安也沉声道:“池锦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蓄意谋害皇上那是杀头之罪,你别执迷不悟了。”
余宁冲余安吼道:“执迷不悟的是你!池大哥的家人都被这人关起来了,他不是好人!”
“啪!”
响亮的一声巴掌,余宁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余安:“你打我?你信外人不信我?”
“是谁告诉你池家被抓的?谁让你这么做?你被骗了知道吗?”余安不信余宁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多事,这背后一定还有人操控。
“池家他意图谋反,还利用池锦让他男扮女装冒险进宫,根本不顾忌池锦死活,皇上如今精进将他们关起来,就算是赐死是死有余辜!你还觉得抓了池家人是不对的吗?”
余安沉痛道:“我信你,却是不信那让你这么做的人,我真后悔,怕毁了你的那份单纯,没讲那些腌臜事告诉你,让别人有机可乘。”
“你说的,是真的?”余宁恍惚道,这番话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池家原来是坏人?池大哥和池家也根本不和?那那个人就是在骗自己了?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余安将濒临崩溃的余宁抱住道:“池家不会放过池锦,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想逃走,池锦很爱皇上,他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你上当了。”
“真,真的?”余宁以往的认知终于在余安的轻声陈诉中崩塌,她痛苦地抱住头,难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
“自是真的,朕绝不会去为难景迟,还不快说出实情!”
余宁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脱力道:“池大哥在里面软榻上睡着了,就在那里面,我给他喝了助眠药,对身体无害却会沉沉睡过去。”
她神情痛苦,艰难地指向挂着的布帘后,眉头一皱额头青筋露出,随后晕死在了余安怀里。
“余宁余宁!”余安把了下脉发现是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松了口气。
转头对燕庄泽道:“你先进去看看,那药应该是我给池锦调制的助眠药,的确对身体和胎儿无害,你喂一点水给他就会醒来,我带她去隔壁,不会跑。”
燕庄泽点点头,对身旁等候的暗卫吩咐道:“找人代替我,将计就计看看他们搞什么阴谋,将他们一网打尽!”
随后快步走过去掀开布帘,后面的软塌和软塌上沉沉睡着的池锦也引入眼帘。
原来池锦一直都在,和他们只是一块布之隔。
他小心地屏住呼吸,走过去在软塌前蹲下,轻轻摇了摇池锦肩膀道:“景迟,景迟?醒醒,别睡了我来了。”
池锦依旧在沉睡中,嘴角带着一丝笑,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燕庄泽拿来一壶干净的水,将汤勺放在池锦微翘的嘴边,这个小没良心的,他们都快急坏了,他倒是睡得好。
也好,睡得好比不见了好,幸好。
水沿着唇缝滑进了嘴,池锦也幽幽转醒,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燕庄泽道:“庄泽,你来了,我刚才有点困就进来睡着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还早,不急没事。”燕庄泽小心将池锦扶起来,熟练地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睡得挺好。”池锦道:“哦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喜,你要答应我不生气。”
燕庄泽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温声道:“不生气,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会生你的气,别怕,要一直相信我。”
池锦幸福地一笑:“真的?我可信了哦。”
“嗯嗯。”燕庄泽点点头,一只手悄悄摸上了池锦的腹部:“真的,我不会生气,我们的宝宝也不允许我们生气,要一辈子好好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