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是淡淡的血腥味!
余安等人破门而入, 待看清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脸色发黑的余宁时,他心脏都为之停滞一秒, 目呲欲裂凄声喊道:“余宁!”
余安冲过去小心翼翼查看余宁的呼吸和脉搏, 松了口气。
还好,还有气。
他将颤抖的手压在余宁的脉搏上, 微弱怪异但还有跳动,反复探查之后才发现, 余宁这是中毒了。
余宁口中还在不停吐着血, 原本素色的衣衫已经被彻底染红,他连忙在余宁身上几处穴位点了几下,止住了口中狂吐不停的血。
这才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拿出百毒丸, 抖着手掰开了余宁的嘴, 和着嘴里的血液将药丸让她吞服下去。
再次把脉后,又塞了两颗解毒丸下去, 他才松了口气, 幸好他随身携带了解读药丸, 不然可就糟了。
池锦见他停下动作,这才敢出声询问:“她怎么了?”
余安将余宁小心抱回床上, 颤声道:“她中毒了, 之前她昏迷时我就为她把过脉, 却没能探出来。”
“怎么会没探出来?”池锦看着地上一大滩血都感觉心惊肉跳, 这是什么毒竟然发作得如此迅猛。
“是慢性毒,只有到了一定时间才会发作,幸好我们来得及时, 不然……”他深吸一口气道:“不然回天乏力。”
池锦皱眉:“慢性毒?谁会给余宁下毒?等等……”
今天的事就摆在眼前,池锦三人异口同声道:“蛮夷!”
“一定是蛮夷!”池锦道:“他们利用余宁来达成目的,但其实早就给余宁下了毒,只等他们计划成,余宁也会丧命,这样就一点后患都没有了。”
余安心惊又愤恨,捏紧了拳头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他们好歹毒的心!”
池锦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余宁现在怎么样?毒解了吗?”
余安沉重地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有,毒性被控制住了,可若是想彻底清除,必须……”
他抬头看了看池锦和燕庄泽一眼:“必须用内力将毒血逼出体内才可。”
而有内力去逼出毒血的人就只有池锦和燕庄泽了,而余宁却伙同别人企图弑君,他心里急得不行,却不能去开那个口。
池锦看了看燕庄泽,又看了看余安和躺在床上脸色青黑的余宁,最后上前一步道:“我来吧,不管余宁该如何处置,但也轮不到蛮夷的人来动手,先治好了再说。”
他抬步上前准备为余宁逼出毒血,一旁的燕庄泽伸手将他拦住道:“我来,你有孩子不适合这种体力活。”
“你……”池锦神色动容地看着燕庄泽,这人不仅没怨他还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吗?这一刻他感觉鼻头酸酸的,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对,他真想好好抱抱这人。
再好好问问,这么宠他,要是宠坏了可怎么办?
燕庄泽让池锦在一旁坐着休息,自己上前冷声道:“怎么逼出?说。”
余安惊喜地看着他,感激道:“多谢!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之后的一切都还算顺利,整整一个时辰之后,余宁双眼紧闭,喉咙却不停滚动,最后一口浓黑的血液被吐出,那一瞬间池锦清晰地看到余宁脸上的青黑都少了些。
余宁脸上难受的神情有所减缓,最后呼吸逐渐平稳昏睡了过去。
*
燕城中惊现蛮夷歹人,当日禁卫军和暗卫就将城中隐藏埋伏的蛮夷爪牙给抓获,而此次抓获的最大收获便是蛮夷的一位少年将军。
那将军年少胆大,自以为
这次胜券在握,便亲自去前来假扮景迟,试图引诱皇上进他们的陷阱,谁成想那皇上也是假扮的。
最后逃无可逃,被暗卫们抓了起来。
此事在燕城中掀起了极大波澜,次日,皇上下令驻守蛮夷和燕国边境的将军带兵攻打蛮夷,而此时的燕国真值气盛,燕国军队气势如虹势如破竹,不到一天时间便接连拿下了蛮夷三座城池。
蛮夷人胆都被吓破了,守城的将领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带着亲卫军弃城而逃,往王城而去通风报信。
且燕国攻城之事,庆国闻风而动,也偷偷拿了蛮夷一座城,蛮夷两方手臂捉襟见肘。
蛮夷的王听闻此事之后,据探子来报,竟是直接吓得瘫坐在了龙椅之上,当即言那少年将军是私下行动,而不是他们蛮夷整个国家的意思,企图同这是撇清关系。
当然口头上是这样说,该有的表示可少不了,蛮夷王连忙下令让人来燕国求和。
一面抵御着庆国的偷袭,一面来燕国将领那处请求停战,同时还派遣使者带着丰厚的礼品,来燕国皇城面圣求和。
不日,使者抵达燕城,卑微且势弱,最后承诺割舍六座城池作为赔偿,同时还许诺每年进贡更多的贡品珍宝,此时在堪堪告一段落。
那蛮夷少年将领就这么被舍弃在了燕国天牢中,此次蛮夷大伤元气,而燕国成了这片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国,百年之内其地位不会被撼动。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将会是燕国接下来几十年的常态,甚至更久。
与此同时,燕国朝堂也趁此机会被整肃一清,同时被清理的还有宫中防卫等,相比起朝中官员替换之事,令众人更为惊叹的,还是皇上将后宫遣散清理一事。
蛮夷使者回去之后,皇上就大肆清理后宫,除了被关在冷宫的几位妃嫔,其他妃子都按其意愿,或是拿着钱出宫独自生活,或是被遣送回自己国家。
百官心慌,百姓好奇,但最为慌乱的还是那些收到消息的各个小国。
怎么回事?嫁出去的人怎么会被遣送回来?难道是燕国准备对他们这些小国下手了?现在是在做警告?
一时间各个小国人心惶惶,国中四处都时刻戒备,生怕什么之后燕国的军队攻打进来,可就这么等了一个多月,燕国的攻打没能等到,倒是防住了庆国如疯狗般的乱咬。
幸好这些小国高度戒备,这才将损失降至最低。
这可就苦了四处掠夺的庆国了,不知不觉间燕庄泽又给庆国挖了一个大坑。
对此,池锦看着空荡荡的后宫,感慨地对燕庄泽道:“你说要是我继续做锦妃,安安分分小心藏着,慢慢坚持到这一天,是不是也能拿着银子出宫独自逍遥?”
“你想的美。”燕庄泽笑着刮了刮他的鼻梁,捏了捏池锦被冷风吹得泛红的鼻头道:“若是没有你,我又何必费力去打理后宫?在你来之前,后宫在我眼里不过一个摆设,还不值得去费心。”
“也是啊哈哈哈。”池锦哈哈笑着将这个话题给糊弄过去,拉下燕庄泽的手往不远处听着的马车走:“走吧走吧,余安他们都要出发了。”
这个冬天异常的漫长,地上的积雪依旧厚厚堆积,燕城银装素裹一如既往的银白。
马车行到城门口,池锦掀开车帘探出头去叫住了前方的余安:“余安!等一下!”
余安应声回头,牵着马车在路边停下。
池锦下了马车,拉着燕庄泽一起下了马车快步走过去:“不是说好来送你吗?”
余安笑道:“不用,就这么走了便好。”
池锦拍了拍余安肩膀,叹息道:“你
永远是我的朋友,这不是你的错别愧疚,也别说是什么没脸再见我,都是蛮夷人的伎俩,而且余宁现在也……”
说曹操曹操到,余安身边那辆朴素的马车车帘被掀开,一个穿得圆滚滚的粉色身影从上面冲下来,直直地往池锦那里冲去,却被燕庄泽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那人抬起头见是燕庄泽后,又欢欢喜喜地转投了,燕庄泽的怀抱,最后当然是被拦着,不得不噘着嘴站直。
余宁嘴翘成了茶壶,不高兴地跺着脚道:“池哥哥,燕哥哥,我不想和这个哥哥走,宁宁能留下来吗?”
说着,冲池锦和燕庄泽可怜巴巴地撒娇,池锦笑了笑,燕庄泽自是不会吃他这一套,冷声拒绝:“不能。”
池锦熟练地劝说道:“余宁,余安才是你的亲哥哥,听话跟着他去。”
“哼,又是这句话,我只有你们两个哥哥!”余宁大声反驳,听得一帮的余安无奈摇头叹笑。
自从那次余宁中毒醒来之后,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身体弱出门得穿很厚很厚,且心智倒退成了三岁稚儿般,忘了所有人,包括余安,只记得池锦和燕庄泽。
认定了燕庄泽和池锦是她的哥哥,也只听他们的话,其他人的均是不听,对此余安也很是无奈。
看在余宁失了心智成了这般模样,又经受了中毒之苦,身子骨一落千丈,稍有一点风寒伤痛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且余宁事出有因,看在余安的面子上罪不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不能经受住刑罚,那边流放吧。
其实就是余安带着余宁离开燕城,走得远远地,就当做此时了解。
对这个结局,余安自是千恩万谢,他明白这已经是燕庄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只要人还在,那边一切都好,他以后带着余宁远远地生活,从头教起。
不过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关注余宁的心态成长,不会再让她长成之前那般的偏执样。
“啪嗒。”
燕庄泽怕池锦冷,扬起袖子将他给罩在自己怀里,却忽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一不小心便让那个小包袱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包袱落地的那一瞬间,余宁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猛地弯腰紧张地将小包袱捡起来,地道燕庄泽面前道:“对不起对不起!燕哥哥你的包袱。”
燕庄泽深深看了他两眼,没有收下,而是推回去道:“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余宁一喜,高兴地抱紧了包袱,原地蹦跳道:“燕哥哥送我东西了,宁宁好开心。”
池锦看着因为一个包袱就开心得乱跳的余宁,叹息一声道:“你开心就好,不过你不用总是说对不起。”
余宁停下乱跳,严肃地看着池锦道:“不行,必须说!就是要说对不起,这是……”
她想了想,没想起来:“反正就是要说,说了宁宁才会高兴,宁宁很开心。”
池锦和余安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心中对余宁为什么总是说对不起有了猜测。
余安拉过余宁,让她让车道:“我们该出发了,回去做好,哥哥来驾车。”
“你才不是我哥哥。”余宁嘴一撅,不舍地看向池锦和燕庄泽,幽怨道:“我不想走。”
池锦想曾经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听话。”
余宁不高兴地扭了扭身,之后只好妥协道:“那好吧。”
余安最后看了池锦和燕庄泽一眼,笑着挥了挥手便上了马车,甩动缰绳马车便哒哒哒往前而去。
池锦看着他们离开,无声叹了口气:“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过去的余宁在那场中
毒中死去了,现在的是全新的余宁,你还怨她吗?”
“怨,怎么不怨,她差点拆撒了我们。”燕庄泽将池锦抱住道:“但那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
池锦扑哧一笑,刚才的压抑气氛被打散,他推了推燕庄泽道:“走吧,回宫,再过不久就是宫宴了,我有点紧张抓紧时间准备准备。”
“不用准备,你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的。”
“就你嘴甜。”
天边不知何时下起了纷纷小雪,模糊了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见那薄薄的白纱后,两道人影相互纠缠着上了马车,一刻也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大家晚安,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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