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来唐寿并没有着急牙香的事, 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看看外头的太阳, 马上就到了午饭时辰, 熊壮山等人也该饿了,便着手做饭。
家里厨房现在单辟出来,有专门的屋子, 做菜时只要关上门窗就可以隔绝油烟, 别的屋子能少挂许多尘烟, 好清理不少。最主要的还是厨房里的炉灶, 竟垒了四个,其中两个是通家里的暖墙和地龙,升起火, 屋里就可以温暖如春,正适合冬天用。夏天不行,本就炎热的夏季, 便是多了冬日里似微不足道的那一点烟火气息, 就能把人热到中暑。所以就另外又垒两个不通屋里, 只走外面的炉灶, 便是夏日用这两个炉灶做饭, 也不会为屋子再添闷热。
炉灶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做饭快。
唐寿用家里取暖的炉灶, 一个闷了栗米和大米两掺的米饭。另一个闷了高粱米饭。高粱米是杏花村主要的种植粮食, 比大米产量高,这边旱地更多余水田,所以家家户户主要以高粱米为食。闷的这锅高粱米饭就是唐寿他们自己吃的, 熊家现在经济短缺,一文钱不掰成两半花也差不多,再也不能供起熊家三个汉子吃大米。好在他们吃惯了高粱米饭,也不觉得怎样了。
菜他打算做四道,第一道便是粉蒸肉。之后又做了道鱼香茄条和木耳白菜炒肉片。茄子是唐朝时期传入,昱朝此时是有的。
去年的禽类正月里都吃干净了,家里后院禽舍里养的是今年新孵出的鸡仔,如今已有四个多月了,喂得好,个头比同村的都大,这时候正能杀了吃肉。他便打算做道左宗棠鸡。
左宗棠鸡是后世1952年由彭长贵创制,托名左宗棠。美国太平洋第七舰队司令雷德福特访台,台湾负责接待的海军总司令梁序昭连续三天设宴款待,并请彭长贵掌厨。雷德福特品尝后询问菜名,彭长贵随口起名:“左宗棠鸡”。由此这道菜便被后世叫做左宗棠鸡,名声大振。
唐寿不敢杀鸡,只能跑去叫熊壮山。
“二郎,金锦程来进货了,我中午要**。”
熊壮山从半人高的墙上跳起来,直接道:“我回去杀鸡。”转头对熊铁熊柱嘱咐道:“火墙里的管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了差错,否则得扒了重改。”
熊铁道:“二弟放心,我和三弟跟着你建了两个,经验足足的,这次肯定不会再出之前的差子了。”
熊壮山点头,拍拍手上的灰,捉了后院两只鸡干脆利落地拧了脖子,他动作太快,鸡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就咽气了。
看着熊壮山眼睛不眨的动作,唐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之后滚水烫毛,熊壮山做的极其熟练。处理好后的鸡被熊壮山提着脖子拎在手上,两个鸡头如核桃般被他盘在手里。
“鸡你怎么做?”熊壮山根本不觉得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配上这幅场景有多恐怖。这是唐寿和他过久了,要是换了胆小的搞不好得直接吓晕过去,那样子根本不似提的是两只鸡脖子,反而更像是提了两个没了脑袋的人脖子。
唐寿忍着眼皮乱跳,道:“剔骨,切块。骨架留着,晚上**汤豆腐串。”
熊壮山拿起菜刀,乓乓剁碎。
左宗鸡最好用鸡腿肉,但这么多人只鸡腿上那点肉哪够吃,便全部用了。
做法也简单,先用盐糖等调料腌着,然后打入鸡蛋,鸡蛋要将黄清分离,只要清,不要黄。一共加入五个,再倒入淀粉,放入油锅炸的金黄璀璨,这时候便可出锅。捞出沥由。
将所有调料事先在一个碗中调好备用。锅中倒入少许油,且不可用油炸过的,这种油做菜会有串烟味。炸过的鸡肉块倒入锅中干煸,待香味飘出,倒入调好的
调料,翻炒两个个便可出锅。
菜香从大开的窗户中飘了出去。路过熊家门口的村人简直迈不动脚步,有的小孩子馋得厉害,便趁着没人时猛吸几口,浓郁的香气钻到肚子里不但没解馋,反而更勾起人的馋虫。
年纪小的登时馋哭了,哇哇地跑回家里。
“阿婆,阿婆……我要吃肉肉,呜呜。”
罗阿婆一把抱起小孙孙,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乖孙不哭,阿婆中午就给你做肉肉。”
罗家是村里唯一一户会豆腐手艺的,从祖翁开始经营到现在,已经有了六七十年,日子在村里过得曾也是独一户,只不过现在被熊家比了下去。但也不差这一顿肉。
罗家小孙子吸着鼻涕,打个嗝,声音犹带哭腔,“我要吃熊家做的肉肉。”
“熊家的肉肉哪有阿婆做的好吃,阿婆中午给你蒸碗酱肉。”酱肉便是用酱油蒸的肉,在农家盐都舍不得吃,酱油就更是精贵了。要是从前罗阿婆肯用酱油给蒸肉,罗家小孙子一定馋得能立刻就流出口水,可现在有熊家朱玉在前比着,酱油就没什么可吸引人的了。
小孙子挣扎着大叫道:“不,我不,我要吃熊家的肉肉,可香可香了,我闻到了。”
“阿婆做了几十年的饭了,还能赶不上一个娇气的小夫郎,阿婆的乖孙孙听话,吃阿婆做的,阿婆做的好吃。”
“不,不,要吃熊家的肉肉……呜呜……”小孙孙又大哭了起来,无论罗阿婆怎么哄都哄不好,哭叫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将在外头干活的阿父召进屋子。
罗父沉着脸,从罗阿婆手里抢过孩子就打了起来,“还敢要肉吃,不给就哭,阿父平时怎么教你的,看我不打你,你是要倒反天罡!”
罗父的打巴掌打在儿子身上,疼在罗阿婆心里,没几下罗阿婆就受不了了,从罗父手里把孩子抢了下来。
她指着儿子的脑门骂道:“小孩子懂什么,不就是馋两口肉吵着要吃,给他吃不就完了嘛,多大的事,还值得你把孩子打成这样!我告诉你,你再敢打我宝贝孙子一巴掌,我就,我就打你两巴掌。”
罗父简直要气死了,可老母亲一副拼死护着孩子,大有他要是还敢打,她就要揍他的样子,罗父只能火冒三丈的离开。
罗父一走,孩子在罗阿婆怀里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能背过气去。
罗阿婆心疼地不行,一狠心。抱起小孙子就往外走,“不就是想吃熊家的肉肉吗,阿婆给你买。”
罗家小孙子乐得边哭边拍手,见小孙子终于有了笑模样,罗阿婆也笑了。
罗七郎在院子里磨豆子,听见了屋里的闹剧,知道他阿娘要带着小孙子去熊家买道做现成的菜就道:“阿娘,人熊家自己家做的菜,那能卖吗?”
罗阿婆道:“只要给钱有什么不卖的,去年东京来的那些小郎君小娘子们还不是在他家吃住,哪顿不是他给做的。”罗阿婆理直气壮地瞪着罗七郎。
‘是给做了,可你知道人家一顿饭钱给多少?’罗七心里腹诽,却没敢直接说出来,怕他娘误会他舍不得给侄子吃肉,闷声又磨起了豆腐。
“是罗阿婆啊。”罗家和熊家一直没有往来,便是他家生意火成这样,村里的好手几乎都在熊家做工,罗家也没一人上门问的。罗阿婆抱着小孙子突然找来,还是令唐寿怔了下。“不知罗阿婆是有何事?”
罗阿婆觉得拿钱买东西天经地义,再者于村人而言,要是有人肯拿钱买他们做现成的菜那便是占便宜。
所以罗阿婆一点没求人的态度,到底带着那么点高高在上的趾高气昂,仿若酒楼里点菜的贵人。
“
我小孙孙要吃你家做的肉菜,你把你家的肉菜都给我,多钱我与你。”
都给她啊,唐寿低头看了看她脚上穿的自家编织的草鞋,要是这个消费水平,怕是买不起他家全部的肉菜。
“抱歉,我家肉菜不卖。”
唐寿刚说完,罗阿婆怀里的小孙子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小短腿乱踢,胡乱飞舞着手臂,有几下打在了罗阿婆的脸上。
“我不,我就要吃,阿婆,你让他卖给你。”
“好好好,宝贝孙子别哭了,给嗓子哭哑了可怎么办。”罗阿婆安慰完自家小孙子就转头喝唐寿道:“也不是不给你钱,你说价格就是了,我家又不是买不起。”
唐寿本是想好好给她解释的,可她这个态度顿时惹恼了唐寿,唐寿直接冷哼声道:“那好,二两银拿来。”
“什么,二两银,你讹人啊?”罗阿婆惊到跳脚。
唐寿冷冷道:“你不是要我家全部肉菜吗,我今日一共做了四道菜,全是肉菜,这其中包括给东京来的客人做的菜,客人多,一共九个郎君,都是能吃的年纪,肉自然放得足。东京贵人们挑剔,我做菜调料自然得齐全,便是糖,酱油等昂贵的调料还要不少钱。还有我的工钱,林林总总算下来,只他们吃的就得一两多银子。我自家不敢那么吃肉,可都是一锅出来的,就是肉少些罢了,便再不吃,我家一共七个汉子,也得不少的肉,二两银子还是看在咱们是同村的份上。”
从前唐寿和熊壮山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是这么吃肉的,但熊家几兄弟来了后就不敢这么吃肉了。要是这样吃,比每人给工钱都高,他可真供不起,所以这几日虽然做肉,但还是以便宜的配菜居多。
这是东京来人了,一顿饭钱带出他们的还能有剩,唐寿才给他们改善伙食。
罗阿婆长大嘴巴开开阖阖,没想到的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反驳那个。不知是罗家竟然四道都是肉菜还是竟和东京贵人吃一锅出的菜哪个更令她震惊。
半晌才道:“四道肉菜就一两多银子,哪得多少肉,我们不要那么多,一盘就行。”
“想来罗阿婆是没去过镇上酒楼吃过饭吧,你以为镇上酒楼的菜是按斤算的,那是论盘,都是一盘多钱。”
“那,那一盘多钱?”罗阿婆气焰消没了,脸有点疼。
“那要看你选哪道菜?自然不一样。”
“我,小孙孙,你要吃哪道菜?”
“我不知道,我要闻闻,闻闻就知道了,肉肉可香了。”
“你让我小孙孙进去闻闻,我小孙孙就知道想吃什么了。”
倒是不客气,哪那么大脸,唐寿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她们。
院子里晒阳阳的狼狗被吵醒,懒懒地甩甩尾巴,感受到救它的人类不爽的情绪,慢悠悠抻了个懒腰走过去。小孩子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唐寿家这只大狼狗皮毛又格外光滑水亮,小孩儿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从罗阿婆怀里挣着要摸它。懒懒猛地冲小孩儿一呲牙,尖锐的牙齿,目露的凶光,顿时把哭声刚停了没一会儿小孩儿又给吓哭了。
“啊,这是哪来的野狗!”罗阿婆抬脚就踹,懒懒迅速躲开,猛扑上罗阿婆,把人扑得连连倒退。它也不伤人,落地后只是冲着罗阿婆威胁的低吼。
唐寿冷声道:“罗阿婆,我家懒懒曾意外受伤,我请了村中郎中开的外伤药,还有我家自己的一些外伤药粉,前前后后一共花了我五两才治好。所以你下脚前,先想好了,你那一脚的药钱你能不能拿得起。”
罗阿婆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一条狗罢了,伤了就伤了,竟还给治病,治病还花了五两银子,这人治病才多少
啊。但她倒不会怀疑唐寿说大话,因为唐寿提到了村里的郎中,既有郎中诊断,药钱是不能糊弄人的,一问便知。
紧紧护住怀里的小孙子,罗阿婆道:“它要伤人,我打它有什么不可以。”
“你说它伤人,我不见它咬了你还是你怀里的小孙子,只见你抬腿踢它,它才反抗的。是你先惹的狗,难道还指望别人家的狗老实的挨打,便是把村人都叫来,看有没有这么个道理。”
罗阿婆还想诡辩,唐寿却不愿意理她,轻轻拍拍狼狗的头,“懒懒,咱们回家。”
懒懒伏地冲着罗阿婆呲牙低声呜咽一阵,吓得罗阿婆害怕的叫出来,才满意地摇着尾巴跟在唐寿后面进了院子。
唐寿回身关门,突然门缝中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掌。
“那个,你不是答应我带我小孙子去看菜吗,菜还没看呢!”
唐寿差点没气乐了,懒懒蹭了蹭他的腿,唐寿低头看它,再抬头时,忽然绽开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请进。”唐寿稍了一步,竟热情的邀请罗阿婆进屋。
罗阿婆反而不敢进去了,总觉得唐寿笑得有点诡谲。
“阿婆,阿婆,你快点抱我进去啊。”罗家小孙子催促着他阿婆,馋得口水都要流下了。
罗阿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小孙子来到罗家厨房。
厨房里并没人,熊壮山去给金锦程等人送饭,顺便叫熊家三人回来吃饭。
罗阿婆一看,果真四个菜都是荤菜,不仅如此,那做法根本都是她没见过的,看着就知道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她小孙子一进来就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不管不顾地就挣扎着伸手要去抓菜。罗阿婆不但不管,还顺势弯下腰。
唐寿知道所有熊孩子的尿性,早就防着呢,他眼疾手快,抢先一步盖住了菜盘子。
罗家小孙子没抓到肉,立刻不干了,哇哇大叫着,“我要吃,我要吃……”
罗阿婆连连哄着道:“好,阿婆这就给你买。”她指着她小孙子伸手抓没抓到的荤菜道:“就要这个,一盘多钱?”
唐寿看是左宗棠鸡,熊孩子别的不行,倒是知道哪个好吃。
他没马上回答罗阿婆的问题,反而对跟进来的狼狗道:“懒懒,我拿盘子盛菜,你看着,要是有人敢偷吃,你就把他的爪子咬下来,给你当下酒菜。没事,留条命在,你治病的银子就够赔偿他的了。我拿的出。”
懒懒像是听懂了般,竟直直立了起来,正好到罗阿婆胸前,它甚至不用跳起来,就能咬到孩子。
罗阿婆赶紧捂住小孙子的手脚,离狼狗远了些。
唐寿不管这些,低头拿了个盘子出来,一勺子下去满满都是鸡肉,看得罗家小孙子不禁吞了一大口口水。看他那个馋样,唐寿微微一笑,勺子一抖,满满一勺没了尖,罗家小孙子急得差点伸手抢,幸而被他阿婆抓得牢。这不算完,唐寿的手在罗家小孙子殷切的目光下,再一抖,一勺就剩了半勺。
半勺盛在盘子里就一层薄薄的底,别说一斤鸡肉,怕是二两都没有。
“诺,五十六文。”唐寿的盘子伸到小孩儿完全能看清,却够不到的地方。
“你抢钱啊,一斤鸡肉才二十文,你这么点怎么这么贵。”罗阿婆声音都变了调子。
她家纵然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但就是在村子里卖个豆腐,里外这么几户人家,能卖几文钱,也就比普通人家好些,完全是比不得熊家的。便是唐寿一次牙香的利润,他家这些年一半的一半都赚不到。
所以五十六文真的是贵到吓人了。高粱米一升才八文,
五十六文可买七升,猪肉三十五文一斤,可买不到两斤,鸡肉三十文一斤,可买近两斤。这都够她们全家吃得了,然而实际上她家目前的经济并舍不得这样吃。
罗阿婆身上哪有这么多现钱,她只带了五六个铜板,这对一般身无分文的相邻而言已经十分富有了。平时过来个小商小贩完全够买东西了,她以为村里自家做的东西最多二三文,再贵可不能了,没想到竟然只刚刚够个零头。
唐寿此刻不笑了,冷冷地讥讽道:“我这手艺就是这个价钱,可不是你家那累到臭死也赚不了几文钱的便宜豆腐。便是这个价钱,东京还没得卖,想吃,这些小郎君小娘子的还要不远万里地赶来。”
“你觉得你多什么,妄图我白送你。”
罗阿婆当然不多什么,她自己也知道,这会儿已经骑虎难下,她可舍不得这么多钱,一双布鞋才几文,她都舍不得买,家里老老少少全是草鞋,有这些钱完全够买布鞋了。她今个要是真敢给孙子买这么贵的,没两块肉的吃食,回去他儿子就得扒了他孙子的皮!
察觉到罗阿婆有退却的心思,罗家小孙子顿时不干了,大吵大闹,挣扎着要从罗阿婆怀里下去,自己抓着吃。为了吃,地上狼狗的威胁也不顾了,他挣扎的太狠,罗阿婆要抱不住了,可又不敢放他下去。这下了地,不管是被狼狗咬了,还是吃了熊家的菜,都够她受的。
可看小孙子这个样子不吃到肉这事就没完,她舍不得小孙子,就要打算对着唐寿又哭又求。她就不信她这么大的岁数了,对着他哭求,他还能一口咬定就是这个价钱。
结果,罗阿婆酝酿半天的情绪,刚开口’啊’了一下,就被一声阴鸷地暴喝吓了回去。
“不卖就给我滚!”
门口去叫人的熊壮山回来了,他魁梧彪悍地体格将门堵得严严实实,逆着光,并没有柔和他的表情,反而如修罗临世,遮住漫天光明。
罗阿婆和他怀里的小孙子见了熊壮山,顿时屁都不敢放一个,屁股尿流的遁了。
那仓皇而逃的背影狼狈如斯,狗看了都甚是瞧不起。战斗力负五的渣渣也敢上门挑衅,嫌命长活够了吗?
不过这就是实力,看看主人的威力,一句话就解决,主人人类夫郎却和她叽歪那么久,差点被得逞了,这悬殊的实力,呵呵……
撞上狼狗鄙夷的目光,唐寿不甘心道:“你还不是一样。她们也并没有把你当回事。”
狼狗愤怒了,呲牙咆哮。
熊壮山一个大巴掌拍在它屁股上,“不许对我夫郎呲牙咧嘴地叫唤。”
懒懒委屈,哭唧唧。
“快都进来吧,累了一大上午,赶紧吃饭,吃过饭休息会,再去干活。”
熊家兄弟和熊父,一看全是没吃过的吃食,眼睛都直了,先夹了一筷子左宗棠鸡,酥软可口、油而不腻。底下的藕片沾了汤汁,软糯香甜。
“好吃。”熊柱道:“怪不得罗家那个小孙子馋得受不了,简直太好吃了。”
熊父道:“好吃。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咱不搭理他就是了,别让人进屋。”
唐寿解释道:“本来是不想搭理她的,但她太烦人了,我便想给她个教训,让她涨涨记性。”
熊柱不解道:“她就进来看看,又没买东西,啥也没损失,怎会得到什么教训。”
“教训一定会有,还不会小。”唐寿意味深长笑道:“以罗家那个小孙子的尿性,美食就在一步之遥,他唾手可得的地方,看都看了,马上就是他的了,他阿婆却突然不给买了,你以为他会消停,等着吧,这要罗家必然鸡飞狗跳。她不知深浅,我就要她明白熊家是深,滚远些!”
熊家两兄弟,熊父:“……”
怎么觉得这个弟夫比二弟还要可怕。
罗家这一夜注定难眠,罗家小孙子被抱了回去,又作又闹,跳上了老虎神。罗父听说五十多文的东西儿子竟也敢张嘴就要,不卖还哭,二话不说就把孩子拽过来,狠狠地打。
老子五文的布鞋都舍不得穿,你竟然要吃五十多文的吃食。
这么想着,罗父一点没留情,把孩子屁股都给揍肿了。罗阿婆心疼上去抢孩子,罗父不给,说再不管就管不出来了,罗阿婆通通不听,争夺间撞上了桌子。
罗阿婆就咒骂罗父不孝,罗父被逼得只能交出孩子。小孩儿见有仰仗,这一夜根本就不让人睡,他一会儿就要嚎啕大哭一阵。整个罗家被他难得乌烟瘴气,不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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