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寿和熊壮山两人迅速对视一眼, 油灯也顾不上点, 摸着黑不管正反面套上裤子就翻窗跳了出去。
情事的余韵使唐寿腰间还发着软,能跳起来全凭一股劲,翻出窗外力就松了, 腰一软脚下踉跄两步差点跌了个大前趴,幸好一把抓住了窗棂才没摔倒, 可如此还是跪下了。
熊壮山转身折回来,把人搀着抱起来, 蹲下身撩开他的裤子看伤成什么样。清冷的月色下可以隐约可以看到没出血, 但是磕没磕青却是看不清了。
即便这样熊壮山也已经心疼了, 他的语气有点冷, 凉飕飕的,“回屋。”
唐寿轻轻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而换来熊壮山愈加凶狠的力道便不敢动了。
只能温柔小意的趴在熊壮山耳边道:“我没事, 就是被你干的有点腿软。”
桎梏着他的双臂崩得紧紧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熊壮山身上的冷气也停止释放了。唐寿终于在熊壮山怀里感觉到了温热,他小声道:“你要我跟着吧, 不然你自己过去我不放心, 我就跟在你身后绝不乱跑。”
熊壮山不理他, 抱着人就要进屋。
唐寿忙道:“我发誓我绝对不逞能, 二郎, 你就让我跟着去吧。”
熊壮山背着月色,脸上的表情一片朦胧不清,唐寿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了些许压抑,“夫郎, 我只在乎你,要是因为救他人而使你陷入危险,我会发疯的,不管是谁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甚至包括我自己。”
唐寿知道熊壮山说的是真的,他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威胁他,冷凄凄的月色下熊壮山这般不近人情甚至有些阴恻恻的话使得他更加渗人。
可唐寿不但不怕,反而翻身紧紧抱住熊壮山,“二郎,你放心吧,我绝对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我舍不得你。”
“咱们把狗蛋叫起来,让他去衙门里报案,咱们两个偷偷翻过去先看看什么情况,量力而行。”
半晌后,就在唐寿以为熊壮山会拒绝他时,才听到熊壮山应了。
唐寿溜到狗蛋窗户下,轻轻敲了三下,“狗蛋,狗蛋,醒醒。”
“谁?”狗蛋摸索着爬到窗边,推开窗户看见是唐寿和熊壮山,楞了下才道:“怎么了?”
唐寿指了指邻宅,“你叫掌柜起来陪你去报案,咱们邻居可能遭难了,我和二郎先过去看看。你们起来时小声点,别让那院听到,打草惊蛇。”
狗蛋慎重地点点头,爬回去快速套上衣服,撒丫子地跑出去。
唐寿和熊壮山趴到墙根,耳朵贴在墙上,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本来并没抱希望,不想还真听到那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个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咱们现在怎么办,结果了她还是将她卖进窑子,这姿色这才艺几十两没问题。”
很快一个女音小声骂道:“闭嘴,你个白痴,她长这张脸你把她卖进窑子里以为别人都是瞎子认不出来她是谁啊,你别他妈的坏我好事,就几十两我还亏了你不成,上次给你的那个玉佩少说几百两。”
想到那个玉佩又想到事成后还会有更多的银子,男人就忍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
女人的声音一片冰冷,“杀了!”
“杀了她?”又一个男音低低道:“你之前不是不让我们杀她吗,怎么突然又要她死了?”
女人摸着自己的脸,冷笑道:“从前我不知道自己和她究竟有多像,怕那宋家识破,咱们弄死他们的女儿就都得死。不如留着她,万一被识破了,咱们利用这个女人还能逃出去。”
“可现在……
”女人狰狞了面部表情,“都已经两个月过去那家人竟然一点没怀疑,还以为我是上次横遭匪人受了刺激又撞坏了脑袋所以性情大变,竟是一点没发现女儿被换了个人,你说那家人好笑不好笑,蠢不蠢!”
“蠢倒是蠢了点,不过小丫你是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有多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除了性子根本看不来是两个人。”
另一个人跟着道:“小丫,你们两个长的是真像,我第一次见就把她认错成你,要不是知道她是官家小姐,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亲戚呢。”
“是吗?”小丫嗤笑两声,“这么像有什么用,人家是金枝玉叶,我是没爹没娘的小白菜。不过现在好了,这女人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只要她死了,我就是真的宋小娘子了。”
地上有着同样脸的女人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无助的摇着头满眼祈求地看着假的宋小娘子。
小丫一步步走到宋小娘子跟前,捏着那张同自己分不清谁是谁的脸蛋阴狠着道:“对不起了,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便只能牺牲你了。”
宋小娘子拼命摇头,可假的这个却心冷的似石头。
她将人狠狠掼到地上,眉目扭曲宛如催魂索命的厉鬼,“动手。”
她一声令下两个男人闻声而动,同时熊壮山却如鬼魅般窜上墙头,扑进邻院。
唐寿手脚虽然缓过劲不软了,可远没有熊壮山的身手,熊壮山都消失了,他还在踩着墙缝往上爬。听着是只有两男一女,可唐寿怕有埋伏,更加着急,使劲一蹬爬上了墙头,同时听到下边院子里传来几声惨叫,然后就尘埃落定了。
这惨叫声中没有熟悉的声音,唐寿略微宽心些,探着脑袋往下一看,他就楞住了。
下面就这么大会,竟然就变天了。三个绑匪,不管男女被熊壮山绑了手系在院子里的一棵粗壮的桃树上,三个人虽然没被堵着嘴,却不敢叫,生怕惹来更多的人。熊壮山系好三人,转身回到墙边,将唐寿从墙头上抱下来。
唐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熊壮山,“二郎,我知道你很厉害,可这也太厉害了吧,跟唱戏似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人你就给擒住了,你不是开了外挂吧。”
熊壮山不解问:“何为外挂?”
“就是身怀绝学什么之类的。”
熊壮山郑重摇头,“没有,只是两个小喽啰罢了,不需要费功夫。”
“哦。”唐寿有点发傻,那这也太牛了吧。
看着夫郎一脸玄幻不真实的表情,熊壮山不得不解释道:“你忘了我参军是干什么了,同样训练有素的敌方我也可以以一敌三,更何况是两个小喽啰。”
“也是。”
“熊壮山熊夫郎?”小丫终于认出眼前这两个破坏她好事的家伙是谁了,咬牙切齿道:“是你们两个,想死吗,生意不要了,敢坏我的好事,是不是忘了我是谁。我和我堂哥说一声,你那纸铺生意就别想做了。”
小丫说的越狠戾唐寿越觉得好笑,噗嗤一声乐出来,“我说这位女匪,你是不是假的做久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你是宋小娘子吗,还堂哥,要是人家堂哥知道你绑了人家堂妹,怕是第一个要死的是你。”
小丫瞬间脸色一片惨白,接着比脸谱还快,立刻变脸,她哀求道:“熊郎君熊夫郎,你只要放了我,什么我都答应你。钱不是问题,你说出数来我就能弄给你,还有别的什么都行。我也可以和堂哥说,要他不要那么仔细查你家的账,你可以在账上做文章。
宋小娘子开始大力挣扎,她似乎怕唐寿被小丫诱惑再次发出含糊的声音。
唐寿走过去给宋小娘子解了绑拿下
口中的塞子,宋小娘子忙道:“不要听她的,我堂哥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徇私舞弊的,不过钱财上她能给的我同样能给,我有私房,她不知道在哪,有一千两之多,我可以都给你,求你救我。”
女人一开口,唐寿就听出她两的不同了,虽然音色很接近,但宋小娘子的声音更柔,便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是轻柔的嗓音没有声嘶力竭,而假的那个却破马张飞跋扈的很,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泼妇,也不知道两个人明显这么不同,宋家的人怎么会分不出。
唐寿也不想宋小娘子焦灼,直接道:“别怕,我已经报官了。”
宋小娘子这才松口气软到在地,“谢谢。”
唐寿起身把大门打开,片刻,官差便赶了来,将三人捉拿归案。作为报案人唐寿和熊壮山也跟着回去调查,宋父宋母也被叫了来。
看见只两月不见就被折磨的瘦脱相的女儿,宋母当场哭晕,宋父也老泪纵横。
“阿父,那日女儿从寺庙出来就碰到一个和女儿长的一样的女子,她说自己脚受伤了,求女儿送她回去。女儿想到山脚下碰到的乃是寺庙重地,怕有难不帮会被佛祖怪罪,就送她回去了。没想到正中了她的圈套,她将女儿引到这处院子里,给女儿喝了碗水,醒来女儿就被他们绑了起来。”
“原来她见容貌与儿女无二就生了歹心,临时起意想要以假乱真,许是冒充了女儿混入宋府。因不熟知女儿的事,就故意撞破头,骗阿父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小娘子哭得梨花带雨,见者伤心,“阿父阿娘是女儿的错,女儿不应该任性的一个人跑出来,要是听您的话,带几个小厮丫鬟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宋父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那里还会怪罪,拼命安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宋小娘子渐渐止了哭声,宋父才放开他,对着府尹深深作揖,“此事还请你费心了。”
府尹忙扶起宋父,“这可使不得,你我同朝为官,你放心此事我定然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小丫和两个绑匪已经吓得堆灰了,鹌鹑着一声不敢吱。眼见着宋父扶着宋小娘子转身就走,一眼没看她,不由脱口而出道:“阿父……”
宋父浑身一震,眼泪就淌了一来。被扶着的宋小娘子呆呆看着宋父泪流满面,轻轻唤了声,“阿父?”
宋父低下头,没敢看宋小娘子,“你受苦了,阿父心里难受。”
宋小娘子这才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幸而被这两位恩人所救。”
宋父擦擦眼泪对唐寿和熊壮山道:“今日实在太过慌乱了,改日我定会登门拜谢。”
唐寿忙道:“应该的,不敢居功。”
宋府扶着女儿踏出府衙,再也没回头看一眼小丫,这个曾经叫了他两个月的女儿。
宋小娘子遭了这么大罪,整个宋府都忙了起来,宋父宋母更是陪在女儿床边直到女儿睡熟才回自己的寝房。
然一进门宋母就哭了,“那个女孩可是我们曾经丢的那个孩子,和小娘子双生的女儿?”
宋父同样愁眉苦脸,“应该是的,不然两个孩子怎么会长的一模一样,就连你我都被骗过了。”
宋母痛哭流涕,“都是我的错,女儿一醒来就性情大变我怎么就没怀疑到。要是早发现了,是不是就不会酿成今日的大锅,我的另一个女儿也能被认回来了。”
“此话万万不可当着女儿的面再提。不管怎样是她犯错绑了女儿,只此一点咱们就不能认回她。否则你要至女儿于何地?”宋父满脸愁苦,瞬间苍老了十岁,“那孩子芯子里已经坏了,我们把她认回来时间久了,怕是要给全家引来祸端。
可到底父母一场,咱们这么多年又没尽到父母的责任,她也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会给府尹说轻判她,等她出来再给她些银子,远远安置了,望她以后能够拿着银子好好过日子,再不走上歪门邪道。”
宋母知道宋父心意已决多说无益,只是哭。
小丫和宋家还有这层渊源唐寿并不知道,这事过后宋父和宋监司亲自过来道谢过,宋监司直言这次欠了熊家一个大人情,他日必当偿还。
唐寿笑嘻嘻的应下这份人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抽水马桶在东京疯卖,许多用后好的人家和在东京读书的学子纷纷给家里写信讲述这个神奇的抽水马桶。大量的商人涌入东京,想买抽水马桶,可这东西供应东京的客人尚且费劲,别说供应其他货商了。
金银流水样进入唐寿的钱袋子,乐得他天天睡觉都能笑醒。后来金银太多就兑换成银票,随身携带也方便,该不会打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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