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遥昨晚没吃饱,一大早是被饿醒的。
他醒了之后,发现自己整个人正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态,窝在裴野怀里。
反应过来之后,他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身边躺着的是自己家的男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对的。
于是他便心安理得地在裴野怀里蹭了蹭。
裴野身量挺拔,身上很结实,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在秋日带着寒凉的清晨,他身上却暖烘烘的,令人很想靠近。
念及此,池敬遥便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早已醒了的裴野,原是怕池敬遥难为情,这才继续装睡。
他没想到自己这男妻竟挺坦然,不仅不害羞,还挺主动。
裴野任由对方在怀里拱来拱去,也不出声。
直到对方肚子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咕噜”声……
池敬遥心虚地抬头,正好撞上了裴野的目光。
两人对视了一瞬,表情都有些讪讪。
“我起来煮饭。”裴野开口道。
“好。”池敬遥忙从他怀里出来,老老实实躲到了一旁。
裴野起床后洗漱了一番,便去收拾早饭了。
池敬遥饿得也躺不住,索性没过多会儿也一起起来了。
他去打了些水想要洗脸,伸手一触便觉盆里的水冰凉一片。
他正准备咬牙忍着寒凉就那么将就一下的时候,却闻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等一下。”裴野伸手在他手上一按,而后将半瓢热水倒在了脸盆里。
随后,池敬遥见他又弄了些热水,掺到了自己漱口的水杯里。
池敬遥心中一暖,忍不住又道,自己运气可真是太好了。
这么好的男人竟让他给碰上了!
早饭,裴野煮了粥,蒸了红薯,又炒了两个小菜。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池敬遥发现这两个菜的分量很大。
随后他又发现,自己喝粥的碗好像也换了大碗。
“吃饱,别回头让人以为我养不起你。”裴野道。
池敬遥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还在长身体呢……吃得多。”
“嗯。”裴野拿了一个蒸红薯放到池敬遥手里,道:“多吃点,好好长。”
池敬遥拿着红薯偷偷抬眼看裴野,发觉对方眼底似乎带着点笑意,但那笑意转瞬即逝,他又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秋天正是打猎的好时候。
裴野以打猎为生,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躲懒。
所以当日待安顿好池敬遥之后,他便拿着自己打猎的飞刀上山了。
池敬遥其实很想跟着对方上山看看,但他又怕对方嫌他碍手碍脚,没好意思提出来。
而且看裴野那态度,似乎也不是很想带着他。
裴野走了之后,池敬遥在家中闲着无事,便扫了扫地,又洗了洗衣服。
他平日里在家时干活不算多,但手脚却并不笨。
裴野觉得他细皮嫩肉干不了活儿,纯粹是对他的误解。
于是,当日裴野从山上下来之后,发觉衣服洗好了,饭也做好了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更让他意外的是,池敬遥做饭的手艺虽然不算太出类拔萃,却也并不差劲,味道竟还不错。
他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以后,还是第一次在打猎回家时能吃上热乎饭。
以
往不管他回来的多晚,都要自己再生火做饭,有时候懒了甚至干脆吃点干粮凑活。
“二哥,是不合胃口吗?”池敬遥见他有些走神,忍不住问道。
“没有。”裴野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又生出了那种怪怪的感觉。
池敬遥见状,给他夹了点菜。
裴野目光落在他白皙的手上,开口道:“回头我不在家时,想煮饭就煮一些,旁的粗活你就别沾手了。”
“嗯。”池敬遥点了点头,道:“二哥你对我真好。”
裴野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埋头干了两碗饭。
当晚,裴野吃过饭之后,趁着夜色将院子里的柴火都劈了。
他怕自己这男妻回头烧饭时柴不够用,看对方那细胳膊细腿的,估计也不怎么会劈柴。
趁着裴野劈柴的空档,池敬遥便去烧好了热水。
裴野让他先去沐了浴,自己才去。
沐浴完之后,裴野看着换下来的脏衣服,索性连夜又将衣服也顺手洗了。
裴野忙完回去睡觉时,见池敬遥还没睡着。
对方窝在被子里,身体蜷缩着,看着小小一团还怪可爱。
裴野躺进被子里,等着对方像昨晚那样主动来抱他,但他等了许久对方也没动。
裴野不由失笑,暗道早晨那会儿不是看着挺不害羞的吗?
怎么到了晚上又不好意思了?
念及此,裴野尽量让自己呼吸变得均匀,甚至刻意轻轻打了点小呼。
对方觉察到他睡着了,果然又小心翼翼凑到了他怀里。
不过池敬遥大概是怕将他吵醒,所以动作很轻。
裴野一边假装打着呼噜,一边翻了个身,就势将人揽在了怀里。
怀中人稍稍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放松了下来,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
就这样,裴野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每天晚上睡觉时,怀里搂着个香香软软的人,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现在有点理解了成婚那日旁人朝他抱怨的话,说自家媳妇儿不让那人睡一个被窝。
裴野觉得,如果自己这男妻将来也不让自己跟着他一起睡,他八成也要不高兴的。
那日之后,裴野在外头时,甚至会留心听旁人抱怨家里媳妇儿的话,然后作为反面教材吸收。
“你说天越来越冷了,咱们庄户人哪有闲工夫天天洗澡?”那日同他一起打猎的汉子抱怨道:“我家里那婆娘倒好,嫌我不干净,不洗澡不让进被窝!”
裴野走在一旁不吱声,心里却默默记下,天冷也得洗澡,不然不让进被窝。
“那天我打了只狐狸,收皮子的相中了给了个好价钱,我媳妇儿为此跟我生了好几天的气。”又有人道。
裴野有些不解,就在这时听到旁边有人搭话道:“你是不是傻子?那肯定是你媳妇儿也看上了呗?找人制一制弄成围脖多暖和呀,我都想要一条。”
裴野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这两日得加把劲儿,猎一只狐狸才行。
最好是弄只白毛狐狸,他家那男妻生得白净,围着白毛围脖肯定好看。
大概是上天感受到了裴野的期待,当日他果真猎到了一只狐狸。
不过那狐狸不是白毛,而是红毛。
裴野看了看那毛色,心道他家那男妻围个红围脖也是好看的。
于是,他当日便将那狐狸处理了,将皮毛拿去找人制成了围脖。
几日后的晚上,池敬遥沐浴完回到屋里之后,便见柜子上
放着一条红毛围脖。
他拿起来看了看,心道这围脖摸着真舒服,应该挺软和的。
裴野进来的时候,见他拿着那围脖,佯装随意地问道:“好看吗?”
池敬遥看了他一眼道:“这张皮子毛色好,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裴野:……
怎么自家这男妻不喜欢这东西?
裴野只当他不喜欢这围脖,次日便去找了一趟老钱,托老钱将这围脖拿去城里卖了。
结果老钱一见这围脖好看,索性自己花银子买了,送给了自家要出嫁的闺女。
池敬遥后来没再见过那条围脖,倒也没多想。
他对这些东西本就没什么喜好,而且当日裴野也没说那是送给他的。
他估摸着,裴野说不定将围脖送给了容娘。
裴野用卖围脖换回来的钱,给池敬遥买了个暖炉。
但池敬遥想着如今还没入冬就烧暖炉,太费炭,便一直舍不得用。
裴野见自己三番四次投其所好,对方都不怎么喜欢的样子,不由有些着急。
后来他灵机一动,想起自家这男妻吃得多,便托老钱去县城买了不少好吃的回来。
上回他托对方带的两斤点心,给了池敬遥一份,给了容娘一份。
池敬遥此前都没舍得吃,留着好久才陆陆续续吃完。
这回可倒好,直接实现了点心自由。
“怎么了?”这晚,裴野感觉池敬遥似乎不大舒服,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池敬遥闻言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好像点心吃多了……撑得有点难受。”
“要不要起来走走?”裴野问道。
池敬遥窝在被子里闷声道:“冷,不想起来。”
裴野想了想,开口道:“我帮你揉揉吧。”
池敬遥尚未应声,便觉身上一暖,裴野已经自顾自帮他揉起了肚子。
裴野那手掌很大,几乎能将池敬遥的小腹都覆盖住。
但他力道却很轻,像是生怕将人揉坏了似的。
池敬遥被他揉得很舒服,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池敬遥起来的时候,发现裴野正在院子里洗裤子。
他上前主动开口道:“二哥你今日不上山了?”
“我一会儿再去。”裴野闷声道。
“你衣服放着吧,我帮你洗。”池敬遥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裴野像是不敢看他似的,目光很是躲闪。
池敬遥不明所以,只当裴野在跟他客气,便挽起了衣袖。
他整日在家不出门,家里大部分的活儿裴野都干好了,几乎没给他留什么事情。
池敬遥想着裴野又要打猎,又要忙活,实在是太累了,便想帮他分担一下。
没想到他伸手想去帮裴野洗裤子时,裴野却在他手腕上一挡,声音几乎带着几分冷硬道:“说了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池敬遥很少听他这么说话,有点被吓到了,便沉默着退到了一旁。
他心里有点委屈,不明白裴野为什么突然这么凶,自己不就是要帮他洗个裤子吗?
但池敬遥并没有沮丧太久,他打水洗漱过之后,便去厨房准备做早饭,这才发觉早饭已经做好了,正在锅里闷着呢。
“二哥……吃饭吧。”池敬遥将饭端进屋里,朝裴野道。
裴野也不看他,而是闷声道:“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走了。”
他说
着便拿着打猎的工具,又上了山。
其实,他今日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昨晚做的梦。
他如今二十岁了,并不是没做过那样的梦。
可从前的梦大部分都是迷迷糊糊,没有什么特定的对象。
昨晚却不同,他梦到了自家男妻。
而且在梦里,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做了很多特别过分的事情,把人都欺负哭了。
裴野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池敬遥。
“裴野,你这刚成婚也不久,怎么看着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有人朝他搭话道。
“不想朝你笑。”裴野淡淡道。
“新郎官哪有你这样的啊?”又有人问道:“是不是成了亲不满意啊?”
旁边的人闻言忙凑热闹道:“娶了个男妻是不是后悔了?”
裴野不大想理会他们,加快了步伐便朝前走。
众人难得找着话题揶揄裴野,哪里肯轻易作罢,追在他后头便道:“要咱们说,这娶媳妇儿还得是娶个姑娘好。姑娘家又漂亮又疼人,香香软软不知道多讨人喜欢呢。”
裴野心中冷笑,心道我家里的男妻抱着也很软,而且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男妻怎么了?他可不觉得男妻有什么不好……
尤其想到自己昨晚的梦,裴野越发坚定地认为,他家男妻特别好。
“你这么年轻,可别委屈了自己。”又有人打趣道:“若你乐意,哥回头带你去县城的花楼,让你见识见识姑娘的好,到时候也让你快活一回。”
裴野闻言面色登时一冷,顿住脚步看向了对方。
那人本以为裴野是被自己说动了,正要添油加醋,但待他看清裴野的神情之后,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哥跟你开玩笑的……呵呵。”那人讪讪道。
“今日回去,将这些话都告诉你媳妇儿!”裴野冷声道。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吓破了胆,他嘴上说得讨人嫌,但行动上可从来没敢干过这样的事儿。
若是裴野朝他家里那个说了,他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裴家兄弟,别当真啊。”那人不住央求道。
裴野不太想搭理他,但冷静下来之后,却也意识到自己表现或许当真有点问题。
可能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大高兴,所以才让村里人生了这样的误会。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旁人怎么说,可这些不好听的话,万一传到自家男妻那耳朵里,对方少不得要委屈一番的。
当日回到家里之后,他果然发觉自家男妻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裴野趁着吃晚饭的空档,朝对方道:“明日我不上山了。”
池敬遥闻言一怔,问道:“为什么?”
“留在家……陪着你。”裴野道。
池敬遥没想到他竟有这心思,早晨受得那点小委屈,登时便散了大半。
次日两人用过了早饭,裴野便没再上山。
他觉得,只在家里待着或许还不大够,便拉着池敬遥出了门。
像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裴野牵着池敬遥的手,在村子里溜达了一整圈。
池敬遥不明所以,但他发觉对方今日这态度,与成婚之后已经大不一样了。
那日裴野带着他去给爹娘请安,一路走在前头都不知道走慢些等等他。
路上见了人打招呼,对方也是十分冷淡敷衍。
今日却完全不同。
裴野不仅全程拉着
池敬遥的手,一路上还逢人便问好。
“裴家老二,这是带着媳妇儿要去哪儿呀?”有人搭话道。
“他想出来走走,我陪着。”裴野答道。
那人闻言看着裴野,面上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表情。
他心道裴家老二这莫非是让人夺了舍,竟然有闲工夫陪着自家男妻出来瞎逛。
池敬遥并不知裴野的用意,一路上满心狐疑。
他后来暗道,对方不会是见他早饭吃得多,怕他撑着,所以带他出来遛食儿呢吧?
不过仔细一想,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男人竟然会担心他吃多了撑着,真温柔。
自那日之后,村里关于裴野和男妻的传言就变了。
此前,众人都传着说,裴野成亲当日就冷着脸,次日去给爹娘磕头时,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满意这门亲事。还有人替池敬遥难过,说他虽然是个男妻,但长得那么好看,被裴野那般嫌弃当真可怜。
但经过那日的事情之后,众人却恍然大悟,暗道裴野这是转了性子了,那么不苟言笑冷冷冰冰的一个人,竟会有闲心带着男妻瞎逛游,可见是真将人放在了心上。
再后来,众人又从老钱媳妇儿嘴里听到了不少传言。
说裴野辛辛苦苦给男妻做了个围脖,男妻嫌狐狸毛不是白的,不愿意要。
后来裴野不得不将围脖卖了,可见是真宠着家里那位。
“你们是不知道,老钱现在隔三差五就要给裴家老二家里带各种点心,我看着都眼馋。”老钱媳妇儿朝人道:“谁要是能嫁给裴家老二那样的男人,那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不过人家那男妻也确实讨人喜欢,要是让我娶了,我也得好好心疼。”旁人听闲话的一个汉子道。
“你可住嘴吧,那日不知是谁在裴野面前出言不逊,冒犯了他家男妻,听说被裴野打了一顿。”有人提醒道。
众人闻言忙闭了嘴,堪堪收住了继续讨论的心思。
这日,裴野打了几只猎物从山上下来。
刚走到山脚下,便见有几个村民扛着家伙什儿匆匆路过。
他依稀从几人口中听到了“野猪”的字眼。
“出什么事儿了?”裴野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哪个猎户失了手,将一只野猪弄伤了,野猪吃痛跑下了山,进了村子。”有人匆忙答道:“那畜.生劲儿大,还受了伤,发了一阵子疯,伤了好几个人呢!”
裴野闻言一怔,快步朝家里行去。
他们家住在村口,离下山的路非常近。
而且因为他那住处盖得匆忙,连院墙都没来得及砌好,是用木头茬出来的。
裴野匆忙到了自己院外,果然见到木制的栅栏门已经被冲撞坏了。
他心里一沉,将猎物往地上一扔,便匆匆进了屋。
然而堂屋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影,只有地上落着几处被冲撞过的狼藉。
裴野顿时慌了神,又去卧房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人影。
他将家里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也没找到池敬遥。
这时他目光不经意落在厨房门口,看到了一处血迹。
裴野慢慢走到厨房门口,见地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
他直觉心口一疼,闷得他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无法想象自家那个又软又乖的男妻遭遇上发疯的野猪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
再联想他在村口时听到的传言,说是野猪伤了人,裴野
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起身快步朝门口行去,打算去打听一下被野猪伤了的人在何处。
就在这时,他却听到厨房里传出了些许动静。
裴野耳力极佳,哪怕是小小的动静,也躲不过他的耳朵。
他悄悄取出了飞刀握在手里,而后慢慢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他方才已经看过了一眼,确实没有人,也没有野猪的影子。
他正纳闷方才那动静是从何处而来的时候,突然看到角落的米缸盖子轻轻一动,掀起了一个角。随后,裴野看到盖子下头露出了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二哥?”池敬遥小声叫了他一句。
裴野看着米缸里探出来的那颗脑袋,听到那人叫自己二哥,方才被吓没了的三魂七魄这才堪堪归位。
“没受伤吧?”裴野上前将米缸的盖子打开,将人从里头抱了出来。
“没有。”池敬遥冲他笑了笑,道:“米缸里我还垫了衣服,没踩脏米。”
裴野一颗心快让他吓停了,没想到他竟还在担心米有没有踩脏的这种小事,一时之间简直哭笑不得。
但他又忍不住想到,他家这男妻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总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他以为对方笨手笨脚,可人家却心灵手巧。
他以为人家胆子小,见到野猪肯定不会保护自己,说不定都要吓哭了,可人家不仅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还保住了缸里的米。
裴野看着眼前的池敬遥,只觉心里那怪怪的感觉又强烈了许多。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很想对人家做点什么。
念及此,裴野忍不住伸手在池敬遥脸颊上捏了捏。
池敬遥被他捏的吃痛,拧眉埋怨道:“二哥你干什么?”
裴野见到他这副表情,只觉得一颗心十分满足,像是被那种怪怪的感觉填满了一般。
于是,他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眼底甚至不自觉染上了几分笑意。
池敬遥:……
这人脑子是不是被野猪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