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把你当亲弟，你把我当表哥？
波雾碧波袅袅几里
乌蓬又倾触了风雨
花落得一缕香
楼台皎月透亮
折一对戏水鸳鸯……
15.1
“老师，不要——”安辰川哭了，看着安以轩受伤了的左臂，血染红了的袖口，自责占据了他整个人。他在想，自己到底在和谁较劲，非得来这种地方，害得老师受伤……
“别怕，有老师在……”在安辰川面前，他一直都是那般刚毅。
“刚才是你欺负我学生的吧？！”
不带怕的，轻轻松松夺过那男人手中的刀，一只胳膊他照样可以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是要我刺在你的胸口，还是戳进你的手掌？”安以轩这样子，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霸道总裁。
“以轩，别乱来——”苏晨的瞳孔放大，一股浓浓的恨意蔓上心头，以一抵十的势气怦然爆发出来。敢动安以轩，和我商量过吗？
“你是要开门见红呢，还是血光之灾？”安以轩握住匕首，用力刺下去，吓得那人紧紧闭住双眼，连气都不敢喘。还好刺的只是桌子……“老实交代，多长时间了，人在哪？”
“您，您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爷，您别急，我说，我全都说——”之前的那股威武劲彻底被埋汰了，现在还是保命要紧……“现在总共有十几个男孩，大概都十六七岁……”他的整个声音都在颤抖，那个猥琐的男人真的怕了。
“现在在哪？”他那气势还是那般咄咄逼人……
“在，下面……”
很快，警察赶来了，按照安以轩了解到的，他们顺利找到了那些人口中的地下室，这种地方，安以轩他们之前听都没听说过。
推开那扇门，安以轩真后悔带安辰川来这种地方，他们还都是些孩子，那些人怎么下得了手！一种愤慨由刃而发，他觉得恶心，这辈子，他都不会和男人在一起……
“你们回去之后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虽然不是这些孩子们的错，但安以轩就是觉得肮脏……
医院，简单包扎过伤口，幸好不是很深，没有感染。
回家的路上，苏晨随口问：“以轩，你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绝对不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男人在一起，我怕脏。”
“那，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吗？”还抱有着一丝丝的希望，又或者是一点点幻想。
“应该是有了……”安以轩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记得初中的时候有女孩向自己表白，之后便被父亲揍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一首《凉凉》送给晨哥，就连那点幻想都没了，万年不动的冰山居然也会有喜欢的人。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落寞，一种挫败感涌上心头……
“是林浅吗？”
“我要你说话了吗，好好想想你今天做了些什么。”他真怕，安辰川出什么事……
这一路上，安辰川一直没敢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家。
“哥，我兄弟怎么样了？”
沉默……
“您倒是说话呀？别板着个脸……”
苏晨抱住弟弟，大哭了一场，吓了苏湘峰一跳。“哥，你不会是想不开了吧，到底怎么了？”这倒是急坏了苏湘峰。
“没事。”擦干眼泪，他可是个爷
们，为什么要哭。
“和着我把你当亲哥，你把我当表弟呀，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我可都跟你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15.2
“我去找辰川……”
“你哥我感情受挫，难道你忍心就这样抛下我吗？”苏晨似乎已经意识到，那种心动，并非是所谓的爱情，只是那种“懵懂”。按理来说，自己的性取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况且他还要照顾好这个弟弟……
“哥，谈恋爱了？嫂子呢？你和安老师不是去找安辰川了吗？”
……
楼下，安静得吓人，一个低着头，呆呆地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是憔悴，却依旧不是风采……
“两手撑地，褪裤……”
安辰川有点蒙，他虽然有想过，老师可能会揍他，却不曾想，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一次，他不打算抵力反抗，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才会舒服点……
出于紧张，居然连裤子都解不开了，那种不知所措，也是少有的。
安以轩走出家门的时候，父亲把那根少年时期带给自己无数噩梦的藤条给了自己，让它时刻警醒着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下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咻——啪——”没有过多的言语，说来就来，彻底击垮人的心理塔防。
这东西，真的会使人皮开肉绽，单单一下，已是让安辰川按耐不住，他从来不知道，身体上的伤，也可以是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咻——啪啪啪——”毫不手下留情，一连三下，力道十足。
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又被汗水淋湿分开，他要面对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刺痛，还有精神上的摧残……
“咻——啪啪啪”安以轩明白，他要让安辰川记住这次教训，更不能真正伤到孩子，力度一定要把握好……
安辰川的胳膊微微地颤抖，好疼，真的好疼，没有别的感觉……他的眼睛，已经被汗水掩映，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撑住，绝不能倒下……
“咻——啪啪——”又是两下，安辰川控制不住自己，胳膊肘重重地磕在地板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这是怎么了……
“辰辰，还好吗——”安以轩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的吓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心疼，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老师，你的伤没事吧，有没有很疼？”这一瞬间，一切都释然了……安以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心里想的竟然是自己，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会这么对自己……
仔细看着少年，嘴唇上还留着淡淡的牙印。
“不许再咬自己了……”没有那种责备，只是简简单单的关心。
忙着抱起安辰川，这个男孩，此刻，倒像个娇弱的小公主，让人看着竟是那么心痛。一道道深深血痕，布满整个臀部，安以轩好难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他，到头来还要怪他……
15.3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对不起……”安辰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味地道歉……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去那种地方了么？”安以轩一直都相信，安辰川绝不是那种坏孩子。
“老师，我是不是你的累赘？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就不用去低三下四地求别人，更不会受伤……”
安以轩一巴掌拍到安辰川血红血红的屁股上，愤愤道：“再敢这么想试试！”威胁，恐吓？也许是吧！
安辰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吓得不轻，无疑是雪上加霜。自己都这样了，老
师不但不心疼，还又打自己，又有点小委屈……
“辰辰，我的底线就是，不许伤害自己。你知道的，我一只手，也可以让你爬不起来。”霸道总裁的劲头十足，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谁告诉你的？”质问的口吻。
“没有，我自己想的……”
“我还说我要问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安以轩被这傻傻的孩子逗笑了。
林浅这丫头不知道是聪明呢，还是太有心机。摸透了安辰川的心思，他知道安辰川绝对不会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果不其然……
“老师，我是不是很没用……”
“再敢这样说我抽你！”
“老师，我疼——”见势不妙，马上开启卖萌撒娇求可怜模式。
安以轩这厮倒好，已经忘却这个孩子被自己“亲密接触”过，看他的脸色，肯定是特别难受。轻轻揭开被子，简直是“惨不忍睹”，雪白的皮肤，搭配上星罗棋布的藤条印，有的地方已经破了皮。安以轩很庆幸那时候他看不到自己的伤，否则恐怕要洁癖了……以后，可绝对不能在气头上打人了……
“先忍一忍，我去叫苏晨。”
“不要。”安辰川可不想让苏老师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再让苏老师看见，你还要我怎样……
“怕什么，他技术好一点……”
“哼，就是不要！”
“又不是没见过……”
见的是你，又不是我……
一个电话，苏晨便下来了，后面，还跟着苏湘峰……
“又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多事，成天围着你转圈呀！”苏晨不耐烦地嚷嚷道。
“你吃□□了呀，找你有正事。”
“以轩哥哥别生气，我哥失恋了……”
“我管你恋不恋，把你的看家本领拿出来……”
“喂，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什么事？”
“帮我给辰辰上药。”
“怎么了？”
“你自己看……”说着，指向了里屋。
苏晨着实被吓了一跳，“你干的？”
“不然呢？还有别人吗？”
“不愧是你爸的儿子，我算是见识到了。”
废话，我不是我爸的儿子还是你儿子呀……“快点，别磨叽！”
“早干什么了，下这么重的手……”嘴里骂着安以轩，手底下却很是细心。“小辰，别和他住了，跟着我，肯定比他好。”毕竟曾经是自己的学生，心疼是难免的，安以轩也是如此……
在安以轩身上练的久了，动作一气呵成，真的不是很痛，只是安辰川有说不出的难堪……
戏文无意 故人已去
梨园又想起了哀曲
自难忘不思量
庭院落花惋怅
门墙外别来无恙……
——《二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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