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找到合适的铺子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随着清脆的嗓音传来, 姜宁直接一把推开了家中专门用来炼药的房间。
他也不怕影响到了顾行止,顾行止的修炼时间比较固定, 其余的, 若是在这间屋子里,那肯定就是在炼药。
这些, 姜宁都是记得滚瓜烂熟的。
屋内, 顾行止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拿过手边的碟子,将药鼎中用神识剔出来的杂质放入碗碟中, 然后手上继续结着繁复的手印,药鼎中的药液散发着清香,稍一闻到, 便让人心神一震。
姜宁也不非得要顾行止答话, 他进了门,便自行挪了一个小垫子放到了顾行止的旁边, 然后一屁股坐下。眼睛盯着药鼎内, 看着那雾气缥缈在鼎上空萦绕, 却丝毫不见消散。
离得近了, 也便能闻到味了。
这一次的气味格外的不同, 姜宁觉得自己吸上一口气, 整个身体都能轻松许多。他不由得伸着小脑袋, 凑到药鼎跟前, 用鼻子轻轻嗅了嗅:“这是什么药?我感觉就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浑身都感觉不一样了。”
“就好像……好像,反正特别健康!”
姜宁一锤定音。
顾行止瞟了他一眼,然后伸出大手,将他的脑袋按了回来:“别捣乱,马上就要好了。”
“小气。”姜宁小声嘟囔。
顾行止无奈,自从他上一次纵容姜宁跟在他身边看他炼药之后,这气势便是一步退,步步退了。由于顾行止大半的时间都待在炼药房里,因此,姜宁便也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的宣布了自己也要和他一起的决定。
且这个决定不容反驳。
虽才过了短短半个月,但顾行止也已经习惯了他突然的闯入,以及不时的捣蛋。好在姜宁很有分寸,在他修炼的那几个时间段都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进来。
按照惯例把凝集的药气用来滋补药鼎,顾行止把炼好的丹药收进瓶子里,然后递给姜宁:“这是给你炼的,你的身体条件太差了,需要后天补一下,这个你每天吃一颗就可以了,等吃完了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姜宁懵懵懂懂的,道:“我身体挺好的啊,从小来给我看病的太医也没说我身体有哪里不对啊,我也很少生病。”
“我指的是你在练武方面的条件,很差。”
姜宁才不管他这些,直接抓住重点,兴奋的说:“你是要教我武功吗?是你自己学的这个吗?”
“不是,我学的这个你身体条件学不了。”姜宁是不具备灵根的,哪怕就是杂灵根都没有。
看他瞬间又变的蔫蔫的,顾行止又道:“不过我教你的也是很厉害的武功,只要你每天按时吃一颗丹药,以后认真修炼,也可以成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姜宁道:“那好吧。对了,我把铺子找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顾行止自然是不无不可的,姜宁选择的铺子位置很好,临近挨着布庄,城里最好的酒楼离这也不远,站在门口都能一眼望到。
听说这酒楼还是南安王开的,在各地都有分店。
当然了,这么好的地方,价格也实属不便宜,姜宁来找顾行止而不是直接买下的原因就是钱不够了。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姜宁在一边比划着,“我准备到时候把这里重新布置一下,到时候这里、这里就摆上几个架子,这里放两盆花草,也不用太多。不过人要是多了,可能忙不过来,要是有人趁机偷偷拿走两瓶我们也不知道,所以这架子上还是得用玻璃挡着,谁要买就由我们的人帮忙取出
来就好了。”
姜宁边说边就想到了问题。
顾行止道:“挺好的。”姜宁的心思细腻,也很有灵性,至少比他自己想的肯定要好看的多,这一点顾行止很有觉悟。
等介绍完一大堆,姜宁才仰着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顾行止不说话。
顾行止疑惑:“怎么了?”
姜宁伸手轻轻拽了一下顾行止的衣袖,声音甜腻:“表哥,人家老板说最多给我们一周时间,人家要收拾东西回老家了。可是这套房子要六百两呢,家里的银子不够,你看~”
要说他对顾行止弄的那些东西是完全有信心的,就算是把店铺开在一个僻静偏远的小角落,那也会弄的人满客满的。
但是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还是越变越漂亮的美人,姜宁向来很有危机意识,顾行止不是时刻都在他身边,处在闹市中到底要安全的多。
而且,这里吃喝玩乐一条街,他当然更喜欢了。
“要不,我们再去把那个秦远抓一回?”姜宁小心翼翼的给顾行止出主意,秦远在那之后也跑他们面前晃过几次,应该挺好抓的。
顾行止:……
家里银子确实不够了,当初一共得了七百两,回家后他给了赵秀兰一百两,成完亲到小院后,买了三个下人花了一百三。当时小院里什么都缺,出来买各种东西零零碎碎的花了也差不多快一百两。升官后他时间多了,整日沉迷炼药,光是买药材就花了二百多两。
这样算下来,家里估计也就剩几十两银子了。
银子他都是交到姜宁手上的,姜宁放银子的匣子和藏钥匙的地方虽然没瞒着他,但顾行止也没注意过这些。
他沉默了一瞬,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姜宁道:“除去买菜用的,差不多也就一百两左右。”家里的伙食反正没差过,像是打下来的野味也没少买。
顾行止道:“行吧,我会尽管把银子拿回来的。”
姜宁一把扑上前抱住了顾行止,“表哥,你真好。”
喜悦过后,他又道:“不过时间这么紧,会不会太为难你啊?要是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也不是非要这家店的,到时候再选一家就可以了。”
“不用了。”顾行止双手放在姜宁的腰部,看他高兴的样子眼中也不自觉的带了丝笑意:“赚银子很简单的。”
不是说南安王两父子都是经商好手,且家财万贯嘛,顾行止觉得,他可以去薅大户了。
说起来,顾行止之前就想过要去见见南安王了,他剁了冯赖子的手,人家真要报官的话他说不定也会有麻烦,毕竟他所当值的地方和管他们村的县衙不是一处的。
但这里整个区域都是南安王的封地,他就相当于此处的土皇帝。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和南安王搭上关系,直接抹除这件事。
之前秦远一伙人把南安王给太后准备的寿辰贺礼拿走了一大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回来。这些前朝反贼占据着交阳城以南二十里的黑风山,此山地势险峻,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这些贺礼多半是找不回来了。
听谭永义说,南安王目前正在加急重新收集给太后的贺礼,一时之间恐难找到什么珍奇的东西。
而有南安王天下第一商人的名气在前,若真要是拿不出什么适当的东西,无论有多少理由,也是说不过去的。
而顾行止想要献上的,便是当日断了冯赖子手时,他用来给人止血的伤药。武林中见血即止的疗伤圣药也不是没有,但是若伤口大了,效果到底还是小了些,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疗伤圣药用到的药材也多是些名
贵药材,制作成本很高。
顾行止的这个,都是些普通可见的药材做成的。
南安王这地位当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见的,顾行止认识的能搭上话的也就只有谭永义这人了。第二天一早,去城门晃了两圈巡查了工作之后,顾行止便跑到衙门里去找谭永义了,幸运的是,谭永义经常待在这里,顾行止没有跑空。
“你要见南安王?”谭永义有些诧异。
“对。”顾行止把冯赖子的事给谭勇义说了。
谭永义道:“这事是那人起了坏心,怪不得你,你放心吧,这个我能帮你解决,等会儿我就让人去跟那边县衙的人说上一声。我作为王爷的身边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好歹当初顾行止和姜宁的那场婚礼他也是去参加了的,而且顾行止的为人他了解,说的肯定都是实话。
顾行止笑笑:“那就多谢你了。”
谭永义也露出爽朗的笑来:“没事,这都是小事。”
顾行止道:“那不见王爷也行,你帮我引荐一下世子吧。”世子也有钱,只要给的起银子,见谁都一样,小的说不定还能给的多一点。
“?”谭永义疑惑:“见世子倒是容易,不过你到底为何要见他?”有个理由他也才好跟人约啊。
顾行止直接道:“其实我最近有些缺银子,以前师父交过我一些东西,听说世子出手阔绰,便想着能不能把这东西给卖了。”顾行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放在了谭永义的手上:“就是这个,药效比起玉灵散还要好上一些,而且所用药材都是常见的。”
谭永义闻言面色严肃下来了,玉灵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治疗外伤的灵药,要是能比玉灵散效果好,且造价低,那可真是价值不菲了。
要是边关的士兵有了这药,绝对能减少大量的死亡。
而王爷要是有了这药,太后的生辰礼也就不用急了,皇上见了绝对会龙颜大悦的。
但这些的前提是,这个药真的有那么好。
谭永义左右看了看,一时也找不到其他验证方法,干脆提起自己的剑,在掌心来了一下,鲜血瞬间蔓延了出来。他咬住瓶塞,将药瓶中的药粉倒在伤口处,霎时间火辣辣的痛楚传来,猝不及防之下,谭永义没忍住一下子痛叫出了声:“啊!。”
掌心就像是被烈火凑近了不断的炙烤。
这痛楚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谭永义便觉得不痛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看向手心。
只见那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果真是好了。
他看向顾行止无力道:“这效果的确显著,可这痛也是真痛啊!”
顾行止道:“是我一时忘了提醒谭兄了,这伤药确实是厉害了些。”
“没事没事。”谭永义摆摆手,“只要效果是好的就行,跟命比起来,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引荐世子的事我会尽快安排的,顾兄弟既然是缺银子,我会尽量帮忙说说的,虽然这药效果很好,王爷也会重视,但如果真是为了求财,那还是见世子更为有效些。”
“好。”顾行止应道:“那就麻烦谭兄了,这些是宁宁给嫂子准备的一些东西,使用说明都在里面,谭兄给嫂子带回去吧。”他两成亲的时候,谭永义的夫人也是过来帮过忙的。
谭永义还以为是顾行止过意不去给自己送礼,正待推拒,感觉重量不对,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全是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他问道:“这是什么?”
“宁宁打算开一家铺子,这些都是女人和哥儿用的面脂之类的东西,谭兄只管把这个交给嫂子即可,她们可比你要懂的多。里面最大的
那一罐,是用来洗澡的,男人也是可以用的,洗起来比澡豆要方便些。”
谭永义点头,想着以姜宁那美貌能用的肯定都是好的,送给自家媳妇,媳妇肯定开心,倒是想着收下了。
“行,改天领你媳妇到我们家来玩。”
顾行止没有拒绝,两个人说了些话,谭永义把新近的通缉犯资料给顾行止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