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拿出一串钥匙, 对着灯光找了一下, 找出刘远那扇门的钥匙。大叔开门的时候, 一群人就站在他的身后,门很顺利地就被打开了。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有些暗,大叔随手开了灯, 一抬头不由愣了一下,他看到房间里有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人正是刘远。
大叔不由有些尴尬起来,房间里没人的话,他直接开门进来倒是没什么, 但房间里有人人家还在睡觉,这就有点……还没等大叔说什么, 高星雨就先开口了,“刘远?不是, 他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故意不理我们?”他装出生气的样子, 走到了床边,伸手要去推刘远,想把他推醒。
“握草, 刘远的身体怎么这么冷!”为了演得逼真一点,高星雨的手掌结结实实地碰到了刘远的身体,然后顿时,他的双手就被冻僵了, 手掌完全变成了青紫色。
不知情的大叔和乔苍罗都被吓了一跳,大叔看着高星雨的手掌,呐呐地说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是人还是冰块啊?冰块都没有这么夸张的啊!不对……这人……还活着吗?”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脸色又都是一变。乔苍罗也有些拿不定注意,迟疑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再报个警,还是先叫个救护车?”这情况,看着有点诡异啊。
王黑水走到高星雨身边,帮他暖手,一边说道:“先叫救护车,再报个警吧。就算刘远真的已经死了,星雨这情况也得叫个救护车啊,像是严重冻伤了。”
学校旁边就有一家医院,救护车来的还是挺快的。医生看到高星雨的手,再听说他就是碰了床上的刘远一下就变成了这样,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什么温度才能碰一下就变成这样啊?
如果是在某些实验室或者工厂里发生这种意外,他们倒不会很惊讶,但这只是碰了一个人啊!一个小医生带着手套,战战兢兢地靠近刘远,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就感觉到一阵透心凉。他收回手,哆哆嗦嗦地搓着手指,说道:“不行啊,不能直接接触他,太冷了,这人肯定死透了。”
正在帮高星雨恢复手指温度的医生瞪了他一眼,说道:“病人是死是活,要经过严格的仪器检查,不是你一句话决定的?不能碰,你就不会用棉被包着弄到担架上吗?”
警察没过多久也到了,当时,刘远才刚刚被弄到担架上,身上包着厚厚的棉被。
本来说是失踪案,警局那边只派了两个小警察过来,后来又说可能是命案,又紧急换了人,现在来的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和几个刑警。他们看着被包裹在棉被里,抬到担架上的刘远,表情十分古怪。副队长姓陈,他指着担架上的刘远问道:“这怎么回事?谁报的案?出事的又是谁?”
乔苍罗站了出来,说道:“警官,我是报案人。出事的就是他,他叫刘远,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啊。”这已经是他这辈子活到现在遇到的最古怪的事情了。
陈副队看着刘远,询问医生,“医生,他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活着吗?”看这样子是还准备抢救一下?陈副队自己可能是和沧海大学犯冲,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第四次来这个大学了。
医生已经处理好了高星雨的手,说道:“不确定,他情况特殊,要详细检查一下。”
没办法,陈副队也只能派一个人跟上救护车,等医院那边检查出结果再说。这边,他还是留下来给乔苍罗他们做笔录。乔苍罗和宿舍大叔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把自己了解的说了。
曹秋澜他们这边,是高星雨出面说话,他是团队的组织者,“陈警官,其实我们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刘远和我们只是网友关系,大概十来天前吧,我在网络上发帖召集大家一起来沧海大学玩,刘远就是那个时候加了我的
企鹅号,我们大家都是这是这么认识的。”
“七八天前,我们几个人才在沧海市碰了面,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时我们就感觉这个人不太好相处,他好像也有点排斥我们,但是都已经到这儿,行程也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我们还是一起住进了学校里。刘远这个名字也是他当时自己说的。”
“我们住进来没多久,正好沧海大学这边有戏剧社的演出,我们几个人都去看了,刘远说他没兴趣,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也不好勉强他,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就分开行动了。结果我们看完表演回来,就没见到他人,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我们还以为他是不是自己走了。”
“刘远是个成年人了,我们对他也不了解,之后几天我们也连续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后来我们在学校里一直有找他,也是没找到。直到今天早上,按照原计划,我们该离开了。乔学长来拿钥匙,因为刘远的钥匙不在,所以就决定用备用钥匙开门看看。”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刘远躺在床上,我当时还以为他一直都在,只是故意不接我们电话,看我们着急找他开心呢。我有点生气,就想过去推醒他,谁知道……刚刚碰到他就……”高星雨苦笑一声,把自己的手给陈副队看,“这件事情太奇怪了,人的身体怎么能冷成那种程度?”
做完笔录,陈副队还是觉得这一群旅游者有点奇怪,不过这件事情确实诡异,高星雨他们的证词也没什么破绽,所以在医院确定刘远已经死了之后,陈副队还是让高星雨他们走了。只是留了他们的联系方式,表示有需要的话,可能还是会找他们协助调查,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至此,这个任务就算是彻底终结了,高星雨他们一行人也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长途跋涉回到小道观,虽然其实只不过了十天不到,曹秋澜却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大概是因为,在外面过的这几天,每一天都过得太精彩充实了吧?曹秋澜搂着黑猫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动,不过躺了一会儿,他还是叹了口气,爬了起来。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快过年了,总是要准备一下的,虽然他们道观小,不需要做法事什么的,可敬神的东西也要准备起来。
另外,大过年的,神像还有宫殿肯定是要清理的。清理神像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讲究可多了,也很累人。小道观里只有曹秋澜和黑猫,这种事情黑猫帮不上,曹秋澜只能自己做。
而且,虽然过年也只有他和黑猫两个人,但该准备的年货也是不能少的。
大年夜,曹秋澜是和黑猫一起度过的,一人一猫丝毫不觉得寂寞,过得开开心心。到了大年初一,曹秋澜给神像上了香,就收到了来自各方的问候信息和电话,多数都是以前同学的。
大道观这时候都在做法事,他的道士朋友是没空来问候他的。
曹秋澜大学是在本地上的,所以他的大学同学里面,也是本地人居多。除了问候之外,他的这些大学同学们还打算开一个同学会,邀请他也一起去参加。曹秋澜职业特殊,又不缺钱,实在没有什么和这些人联络感情的想法,也不需要他们的关系网,很干脆地借口拒绝了。
不过同学会能拒绝,当初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小聚的邀请就不好拒绝了。大年初一的,外面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基本商店也都关门了,要初四才开张,曹秋澜干脆邀请对方到道观来。这个所谓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叫做田毅,当初是曹秋澜大学时候的室友,两人处的确实不错。
曹秋澜大学的学校,宿舍除了常见的八人间、六人间和四人间之外,还有宽敞的两人间,条件相当不错。当然和不错的条件相对应的还有不错的价格,曹秋澜和
田毅都是不差钱的主,于是就在这样一个双人间里相遇了。四年相处下来,说得感性一点,彼此称一声兄弟没问题。
田毅家也是本地的,收到曹秋澜的邀请之后,当天晚上就提着酒来了。
道家全真派是戒酒的,正一派却不戒酒肉,曹秋澜也会喝酒,但得好酒他才喝,挑剔得很。田毅也知道这一点,带来的自然是自家收藏的陈酿,虽然不如黑猫收藏的好酒,但也算不错了。
既然来了道观,又是正月初一,按照夏国人的传统,田毅也规规矩矩地给神像上了香。之后,两人才到了曹秋澜居住的地方,下酒菜是曹秋澜提前准备的。田毅大学毕业之后,这几年都是在外地发展,年前才回到本地,打算以后就不再出去了,所以他和曹秋澜也是有几年没见了。
喝了几两酒,田毅的话就多了起来,他抱怨道:“还是你这边清净,过年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受罪啊。亲戚往来劳累也就算了,还遇到一个人都要问你,结婚了吗?找对象了吗?工作怎么样?今年赚了多少钱?烦都烦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说起来,秋子啊,你当年可是我们班最受欢迎,追求者最多的人啊。你虽然是道士吧,但你们正一道士不是都可以结婚的吗?怎么样,这都毕业好几年了,你有对象了吗?”
曹秋澜依然保持着微笑,黑猫坐在他的膝盖上,只露出一个猫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