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好几天不上网的事情, 以前的张鸣礼完全不敢想象, 现代人离开网络要怎么生活?但现在他发现, 其实离开网络也没什么,甚至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曹秋澜也发现了网络上的变化,首先他的微博收到了很多私信、很多@他的微博,多了很多评论, 这让本来想留下电话号码的他果断改变了主意,直接让对方来玄枢观面试!毕竟法事不可轻忽,并不是对方说什么曹秋澜就信了对方真有这个能力的,总要稍微考察一下才好。
过了一会儿,张乃生也转发了这条微博。然后他又转了曹秋澜和江修睿打架的视频, @了曹秋澜问他怎么回事。曹秋澜点开视频看了一下,发现他当时和江修睿打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凶哦, 嗯,就那么一点点, 有点心虚地回复:“是本地的道友,许久未见, 切磋一下。”
张乃生失笑,他难道还没见过曹秋澜和别人切磋吗?他自己也是和曹秋澜对打过的,自然知道曹秋澜真正切磋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不过江修睿既是全真的又不认识, 他总是偏心自家人的,也没有拆穿曹秋澜,只是提醒了一下,“既然是切磋, 要注意分寸,点到即止才好。”
“是,师兄。[微笑.jpg][乖巧.jpg]”曹秋澜回复,完全没有面对江修睿时的剑拔弩张。暗戳戳窥屏的江修睿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贼想按着张乃生的肩膀狂摇,问问他是不是瞎!是不是瞎!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张乃生根本不会知道他是哪根葱,手动再见。
除了微博互动之外,张乃生还在微信上给曹秋澜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师弟,你们玄枢观打算招住观道士了吗?以后做法事总不能都临时找人,不如趁这次机会找几个人品和功课都好的。”
曹秋澜心情复杂,他还是觉得人多好烦!而且如果真的要把法会的班底组建起来的话,至少也需要十几个人,玄枢观住倒是住得下的,空房间还挺多的,两个人一间的话,还能有多余呢。
但是人一多,事情就多了,也清净不起来了。想想就觉得好烦啊!不过,如果以后每次做法事什么的,都要这样找人,好像也很麻烦。曹秋澜认真思考着,主要他是不喜欢有这么多陌生人进入他的生活区域。不然,他另外扩建一个生活区域?好像道观旁边确实有一块空地,可以买下来。
不管招不招住观道士吧,好像扩建一下玄枢观,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想到这里,曹秋澜回复张乃生,说道:“师兄,我想扩建玄枢观。”
张乃生也正好在这时给他发了第二条消息,“师弟,我知道你不喜欢管这些庶务,正好曹厌师弟要出去历练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让曹厌师弟去玄枢观修行。另外,我看玉礼在这方面也有些才能,将来等曹厌师弟离开,玉礼也正好可以接班,你完全不需要烦心。”
看到曹秋澜发过来的这一条,张乃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曹秋澜的想法,笑着回道:“是该扩建了,正好可以让曹厌师弟过去主持此事。对了,资金充足吗?需不需要帮忙?”
曹秋澜回道:“资金足够的。如果曹厌师兄愿意来的话,我当然欢迎啦。”想想这段时间,除了胡楠一家之外,偶尔也会有别的信众来观里上香。再加上昨天晚上还有今天在玄灵观的事情,感觉以后信众会更多,还有法事的事情也确实需要人手,看来住观道士还是要招的。
看曹秋澜确实是想通了,张乃生也很高兴,回复道:“那就好。既然这样,我马上跟曹厌师弟说,让他不用联系别的道观了,直接去玄枢观找你。”曹厌确实是准备离开天师府去历练了,期间可以去云游,也可以选择在别的道观修行,过程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他选择了后者。
和张乃生聊完,曹秋澜也没关注微博上的种种,安心地睡觉去了。黑猫这回没有和他一起,他正在闭关炼化孙月静和另外一只厉鬼的阴煞之气,然后他就可以凝聚实体了。曹秋澜以为,至少在约定好面试的时间到来之前,他还是能够清净一段时间的,至少次日早上喂鸟的时候他还这么想。
玄枢观并没有养鸟,但观里种了许多大树,所以总有鸟儿来这儿筑窝,曹秋澜偶尔闲暇的时候也会喂喂鸟。喂完鸟,曹秋澜刚刚洗了手,就看到张鸣礼表情古怪地从外面进来。
没等曹秋澜询问,张鸣礼便说道:“师父,外面来了好多……人。”当然,外面来的肯定是人而不是鬼,毕竟没什么鬼会那么想不开,跑到道观来自投罗网,神像的威严会让他们很难受。张鸣礼本来想说的是信众,但想想又觉得不对,因为他感觉那些人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曹秋澜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果断转头回房练功,“外面就交给你了。”
张鸣礼:“……”好吧,他还能反对怎么滴?所幸在道观,大家都还算克制。
曹秋澜到底不是什么明星,来了几次还是没能见到他之后,为了看他而来的人慢慢也就少了,倒是有一些确实有道教信仰的信众成了玄枢观的常客,玄枢观很快又恢复了清净。
曹厌是在面试的前一天到的玄枢观,同行的还有张乃生的长子张深。这可在曹秋澜的意料之外,他诧异地看着张深,“小深?你怎么来了?”张深今年十八,刚刚传度,不该离开天师府的。
张深抱住曹秋澜假哭,“秋澜师叔,我父亲和我母亲要生二胎了,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失宠了,失去希望变成一条咸鱼。”曹秋澜愕然看着曹厌,啥玩意,他在说什么鬼?
曹厌无奈苦笑道:“这熊孩子偷跑出来的,等发现的时候他都已经上车了,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一起带过来了。不过刘夏师兄确实是怀孕了。”刘夏就是张乃生的妻子,也是一位正一派的坤道,箓位和曹秋澜他们一样是盟威箓,虽然道法不能说很精深,但在生活上对他们向来十分照顾。
曹秋澜看了看曹厌,又看了看张深,说道:“先上车再说吧。”因为玄枢观现在有了信众,所以张鸣礼要留在观里看家,这次只有曹秋澜一个人来接他们。上了车,曹秋澜开车,曹厌和张深都坐在后排。曹秋澜道:“刘师兄怀孕了是好事啊,师兄怎么不跟我说?小深的事情告诉他了吗?”
曹厌说道:“也是这几天刚刚查出来的,可能师兄觉得没必要专门和大家说吧。小深的事情我已经跟师兄说过了,师兄说先让小深这你这里待几天,过几天有一个师兄弟正好要到附近的城市办事情,顺便把他拎回去。”说着,曹厌顺手揉了揉张深短短的头毛。
张深刚刚高中毕业,头发因为学校的规定,剪得非常短,有点刺刺的。
曹秋澜透过后视镜看了张深一眼,问道:“所以小深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出来?”因为张乃生和刘夏要生二胎了这种理由曹秋澜是不信的,张深并不是那种性格霸道的小孩。
张深眨了眨眼睛,说道:“秋澜师叔你信我,你看我都这么大了,他们突然要生二胎,一定是因为不喜欢我了!感觉自己失去了爱……曹厌师叔!我错了!松手……松手!”
曹厌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揪着张深耳朵的手,不悦地说道:“胡言乱语些什么!”
曹秋澜也皱眉透过后视镜看着张深,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明明记得,张深并不是这种叛逆的类型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张深苦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道:“没……我就是开个玩笑,真的,秋澜师叔、曹厌师叔,你们信我!这次是说真的。”
为什么要用习武之人的手劲去摧残他脆弱的耳朵?
曹秋澜和曹厌同时皱眉,说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让张乃生听到的话,信不信他能当场抽这个熊孩子一顿,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父爱如山——沉重。同时,曹秋澜也忍不住在心里思索了起来,莫非这就是迟来的叛逆期吗?不过他想想自己当初,好像没有这样的叛逆期。
“好嘛、好嘛,我不开玩笑就是了。”张深妥协,认真地说道,“就是……我不是刚结束高考吗?我同学都去毕业旅行了,就我一个人被关在家里,多没面子啊!而且,秋澜师叔,我想报淮城大学来着,正好曹厌师叔要来淮城,所以我就顺道一起过来,我想先去淮城大学看看嘛。”
淮城大学是淮城市最好的学校,也是夏国有名的名校,同时还是曹秋澜的母校。张深想报淮城大学,曹秋澜倒是不反对,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应该也确实能够考上淮城大学。曹秋澜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来都来了。”至于张深离家出走的事情,到时候自然有张乃生收拾他。
回到玄枢观,张鸣礼看到张深也十分吃惊,“张深师弟,你怎么来了?”在天师府的时候,张鸣礼和张深就熟识了,两人虽然年纪差距有点大,但却意外的有话聊。
张深嘿嘿一笑,对张鸣礼说道:“鸣礼师兄,我来找你玩儿啊。”曹秋澜也懒得说他了,径直和曹厌到后头去说话,把张深扔给了张鸣礼照顾,反正他们师兄弟关系确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