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其他评委, 给曹秋澜面子, 分数倒是给的高一些, 基本都有个6分左右的分数。江修睿道长给了5.2分,基本也是比较客观,还有一点是出于在张鸣礼努力的认可,他是知道张鸣礼的真实天分,能够有这个水平,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最高分是一个温和的老好人评委打出的6.4分。
之前给张深的10分也是这位评委打出来的,而选择他作为评委, 本来也是考虑到他的性格, 比赛也是需要一个愿意给高分的评委,给选手们一点安慰奖的。张鸣礼下场之后就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了, 其他评委的弟子之类基本都没有排在早上的。
三个小时下来, 评委们都觉得十分疲惫,毕竟一直坐着也是很累人的。而且他们还要听这么多人的表演, 这些人的水平又是良莠不齐。特别难听的虽然也没有,但以他们的欣赏水平来说,大多数的音乐实在都有些乏味,这时候如果来一个特别难听的, 或许反倒更容易提振精神。
早上的比赛结束之后,评委们立刻起身,一点都不迟疑。去用餐的路上,一个评委道:“唉,我有些后悔今年的交流会搞这么一个比赛了, 这不是为难青年人,是为难我们自己啊。”
其他评委也是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他们都不是坐不住的人,可这和平日里诵经打坐还是不太一样的。江修睿道长抿唇不语,作为活动的组织者,他感觉自己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曹秋澜也面带微笑没有表态,但黑猫用自己快被撸秃了的猫毛保证,曹秋澜心里也是十分认同那位评委的话的。评委这活真不是人干的,选手比完就能休息了,他们却必须一直集中精神啊。
评委用餐的地方和选手们不在一起,曹秋澜他们也没有多做交谈,安静地吃完饭就回去休息养精蓄锐了。下午还有一场持久战在等着他们呢,现在不抓紧时间休息,下午可撑不住。
相比起来,张鸣礼他们这边就要轻松热闹多了,毕竟张鸣礼和张深以及叶正天都已经比完了。
张鸣礼目前的成绩是早上比完的所有人里面最低的,不过他对此早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于是也没有多少失落和担忧,开开心心地恭喜张深和叶正天,目前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张深和叶正天也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格,并不担心后面会不会有人的成绩超过他们,心情十分轻松。
尤其是叶正天,在比赛之前还因为他师父的要求有点压力,比完之后就完全放飞了。反正比都比完了,比赛的结果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想太多也没用。至于叶正天的那个师弟,距离他比赛还远着呢,他也没有叶正天那种压力,只管自己傻乐,堪称没心没肺。
这次交流会安排在了淮城郊区的一家酒店里,道协直接包下了酒店几天,也方便安排与会者居住和饮食。活动期间,除了参会者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人都不允许入内。至于道协哪来的钱包下酒店,当然是来自于与会者的报名费以及一部分富豪的赞助啊!
说赞助可能也不太对,毕竟赞助基本上也是为了打广告,而他们这个赞助却是无偿的,最多道协可以给他们安排几场个人法会。选手们用餐的地方就安排在了酒店原本的餐厅,是自助餐,菜式基本上以素菜为主,也有一些提供给正一派道长的荤菜,绝对不含有五荤四厌。
张鸣礼、张深说好了和叶正天以及他师弟一起吃,找好位置之后便拿着餐盘一起去取餐了。
看着餐盘里的鱼,张鸣礼正准备动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叶正天道长和他师弟,问道:“介意吗?”其实他心里也有点迟疑,在两个全真道友面前吃鱼,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叶正天道长笑着摇了摇头,“请便。”所谓的互相尊重大抵应该是他不逼着
正一道友吃素,而正一道友也别逼他吃荤腥,而不是要求正一道友为了迁就他而必须吃素。这不是尊重,而是道德绑架,和正一道友要求他迁就对方而去吃荤腥一样,不能因为人家也可以吃素就理所当然地退让。
既然叶正天自己都说不介意了,张鸣礼和张深也果然不客气地拿了一些荤菜,当然也不是全都是荤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四人取完餐,便端着餐盘来到了原先找好的位置上。
张深吃了几口,评价道:“没有赵小姐做的好吃。”不过他也没有嫌弃,不管怎么说,也比他们学校的食堂以及天师府的伙食好多了。玄枢观那是有赵清音这个特殊存在,不能比的。
叶正天和他师弟倒是吃得挺开心的,酒店大厨的水平自然比他们玄灵观的大厨水平高多了。但听到张深这么说,叶正天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我早就听说你们玄枢观的大厨水平很高了,便是这位赵小姐吗?”道士是有朋友圈的,消息自然是玄枢观的道长们传出来的。
张深点点头,有些同情叶正天他们,跟同情过去的自己差不多,“叶道兄、郭道兄,你们以后有空可以来玄枢观吃饭啊。”一直被食堂菜荼毒真是太可怜了,美食不可辜负。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平时玄枢观的菜色并不适合全真道友,改口道:“你们可以斋日的时候过来。”
正一派斋日也是要吃素的,这个时候过来就可以安心吃饭了。然而叶正天和他师弟小郭道长闻言只有苦笑,道理他们都懂,可是斋日的时候他们观里也忙得很,哪里有空去玄枢观晃悠啊。
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物品落地的清脆声响从张鸣礼和张深背后不远处传来。
张鸣礼他们转过头看去,就看到和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的位置上,停着一辆餐车,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地上还有一盆打饭了的汤。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几位道长都站了起来。
从张鸣礼的角度,可以看到其中一人的道袍下摆被打湿了一片。站在餐桌后面,做服务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满脸慌张连连道歉,而站在不远处的酒店经理也很快赶了过来。
酒店经理很快搞清楚了情况,原来是服务员推着餐桌过来的时候操作失误不小心把一盆汤打翻了,波及了坐在旁边的两位道长。经理连连道歉说道:“小梁是新来的,操作不太熟练,给几位道长带来的麻烦非常抱歉,之后我们会把他调到别的岗位,几位有是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
那几位道长也是通情达理的,既然那服务生和酒店方面的态度都很端正,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一个意外,他们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很快就表达了自己的谅解。张鸣礼却不是很关注这些,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个服务生手腕上带着的任务腕表,显而易见,这也是一个任务者。
他是正在做任务呢,还是真的只是在工作?张鸣礼思忖着,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应该酒店经理说了他是新来的。正当张鸣礼思考着该怎么和那个服务生搭上话的时候,就听到那桌一个道长说道:“郁师兄,你的笛子好像也被打湿了。”那个郁道长正好当头被汤水,上衣也湿了一些。
郁道长取出竹笛检查了一下,就发现果然是湿了,顿时懊恼地皱眉。
乐器被打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这几乎是直接进水,不对,进汤了。可以明显看出来笛子里面也进了汤水,即便现在想办法弄干,也一定会影响笛子的音质。
而他们同行的三个人里面,只有郁道长一个人是用笛子的,现在想借一时也不知道找谁。
更让郁道长感到郁闷的是,他排在下午开始几个比赛,想要回去取笛子也来不及了。那个服务员原本就十分愧疚,见状连忙说道:“我去买一支新的笛子
给您吧。你对笛子有什
么要求?”
郁道长摆摆手,说道:“不必了,贫道等会儿找别的道友借一支就是了。”倒不是郁道长特别圣父,连应得的补偿也不想要,而是他们用的乐器都是法器,和外面卖的普通笛子根本不一样。
而这场非正式的比赛,本身比的也不仅仅是音乐,道乐就不仅仅是音乐,在演奏出音乐的同时还要引起气场的共鸣,这是普通的音乐很难达到的效果,郁道长水平也没有那么高。
张鸣礼一听就知道自己机会了,这位郁道长他早上的时候也被叶正天引见着认识了一下,只是不算熟,所以刚刚他也不好贸贸然过去搭话。不过现在借口就有了,他带了笛子啊!
“郁道兄,贫道带了笛子,可以借予道兄。”张鸣礼起身笑吟吟地说道。同桌的其他三人也并没有怀疑他的用意,毕竟同道之间这种举手之劳,能帮的还是都愿意帮一下的。就是叶正天师兄弟二人疑惑了一下张鸣礼比赛的时候表演明明是古琴,怎么还带了笛子啊?
其实张鸣礼的想法也很简单,交流会有好几天的时间呢,有空闲的话也应该练练乐器,不能只练琴,也要练练笛子啊,毕竟用到笛子的地方更多。而且笛子携带方便,带了也不影响什么。郁道长闻言转头就看到了张鸣礼一行,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张道兄,帮了我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