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非回房间换下身上湿漉漉的睡袍,把关机状态的手机开机了。
候锐给他发了一天微信。
“祁廷舟!出轨了!”
顾左非当然知道祁廷舟是不可能出轨的。候锐怎么突然说这个了,顾左非觉得和今天的温泉事件有关系。
顾左非:“此话怎讲。”
侯锐过了一会儿才回:“我先问问。”
趁着侯锐打探消息的时间,顾左非拎着手机敲开了他楼上祁廷舟的门。
祁廷舟站在门口堵着门,一脸警惕:“有事吗?”
顾左非扬起手机:“有人向我检举你出轨。”
祁廷舟:“他放屁,污蔑我!我还用的着出轨,我可以直接离婚,谢谢。”
“哦对,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顾左非小声说道,如果不是祁廷舟突然出差,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了。
祁廷舟想了一下说道:“等回去,我带你一起回去,先去一趟民政局。”
顾左非说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照着读。“老板刚刚看到祁廷舟和别人在温泉里拉拉扯扯,十分亲密,你要不要去洗一下头。哎,这说的了不就是我吗。我绿我自己。”
祁廷舟咬牙切齿:“白鑫这个大嘴巴子。让白鑫去休息室等我,我有话和他谈谈。”
白鑫就这样被叫到休息室了。
当时他得到的消息是:总裁夫人知道他说总裁出轨,想要和他谈谈。
当白鑫颤颤兢兢推开门,看到的是祁廷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吓得头都快掉了。
祁廷舟全程一句话都没和白鑫说。
白鑫觉得每一秒钟都像有一把小刀在剜他的肉,坐立难安。
另一边,祁廷舟和顾左非还在自顾自的讲话。
顾左非的头发已经快干了,柔顺的贴在脑袋上,祁廷舟揉了两把,温柔的说道:“宝宝想怎么改这里,这座山庄就是为你买的,都按你喜欢的改建。”
顾左非揪了一撮头发说道:“我想在房子后院弄两个小菜园,种一点黄瓜西红柿,可以摘了吃的那种。前面餐厅搭上秋千,还有小板凳能乘凉吹风……”
“还有,秋汛不能对外开放只能我们两个去。”
顾左非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对虎泉山庄未来的规划,当然不是随口瞎掰,十多亿投资还需要后续营业。于是祁廷舟威胁着顾左非背了《关于虎泉山庄的未来规划表》。
为的就是,顾左非说完,祁廷舟能温柔体贴又霸气侧漏的说:“宝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随后,祁廷舟突然叫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角落里的白鑫:“听到了没有,虎泉山庄就这么建。”
白鑫坐立难安,其实一句都没记住。
但是他还是很识相的连声说道:“是是是。”
你是老板你说的都对。
祁廷舟接着补充道:“在B区7栋收拾出一套房,我今天晚上搬过去。让他们别过来打扰。”
住在同一件房是一种信号。
有事要干,闲人勿扰。
顾左非已经被拉到祁廷舟身边,没精力和一群二世祖追求刺激了。
祁廷舟补充道:“转告夫人的朋友,明天中午,我请他们吃饭。”
白鑫问道:“不知夫人的朋友是哪位?”
祁廷舟冷冷的说道:“就是你分享故事的哪一位。”
白鑫瞬间冷汗就下来了:“祁总,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对不说半个字。”
祁廷舟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走吧。”
白鑫如蒙大赦,转身走了。
等他要出门的时候,顾左非突然说道:“今天在秋汛的人,其实就是我。”
白鑫差点摔了一跤。
当天晚上顾左非就和祁廷舟搬进了同一间房。
顾左非来的时候随身带了一个旅行包,一拎就换了一个房间了。
白鑫准备的新房间位置很偏,是套件一个,外面客厅,里面是卧房。
此时,卧室里只点了一盏床头灯,房间里有点昏暗,地上还有一堆烂七八糟的玫瑰花瓣。
白鑫不知道脑子里塞了什么浆糊,竟然给这间房换上了粉色的卧具,还撒了一层玫瑰花瓣。
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强的香水味儿。
浓而不烈,反倒有点好闻。
顾左非拉开抽屉一看,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几盒套套。
如果顾左非和祁廷舟真的是夫妻关系,白鑫勉强还能够得上善解人意。
但是现在,顾左非和祁廷舟并没有注意到气氛布置的有多旖旎,两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面面相觑,谁也不让谁。
只要他们两个待在一个房间里,必定要因为床位问题争斗不休。
顾左非坚持认为,上一次打架的结果是自己睡床,这一次应该贯彻继承上一次的结果。
祁廷舟坚持认为,顾左非打不过他,所以应该他睡床。
双方僵持不下,各持己见。
最后祁廷舟说:“再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顾左非言辞拒绝,他打不过祁廷舟是前车之鉴:“我是伤患,这不公平。”
祁廷舟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看了一眼顾左非,连个针眼大的伤口都没看到:“打不过就直说。”
“你把我按在池子边上撞到我的背了,现在还有淤青。”顾左非解释道。
祁廷舟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相信。
顾左非作势要脱衣服:“不信你自己看。”
祁廷舟眼疾手快的按住顾左非搭在腰上的手:“看就不用了。要不我们换个方式……”
顾左非不由分说的钻到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祁廷舟:“反正我睡了,睡沙发和和我一起睡床你自己选吧。”
顾左非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先是舟车劳顿,后是提心吊胆,最后还要和祁廷舟斗智斗勇,现在脑子已经快要转不动了,干脆耍赖皮。
反正祁廷舟不能把他从床上扔下去,也绝对不会和他睡一张床,那祁廷舟只能睡沙发了。
顾左非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祁廷舟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左非一气呵成的钻进被子里,光明正大的耍赖。
在祁廷舟和顾左非的斗争中,床还是沙发,已经从简单的舒适度问题一路上升到了面子问题和尊严问题。
祁廷舟认为不能输第二次,他今天一定要睡在床上。
顾左非强睁着双眼,看着祁廷舟的脸色一变再变,心想:小样,看你怎么办。
顾左非翻个身开心的准备睡觉。
祁廷舟突然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从床头的抽屉里掏出了整整十盒避孕套。
顾左非警铃大作,瞬间清醒了:“你要干什么,报复我也不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祁廷舟嘲讽道:“不要太自恋,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
说着,祁廷舟把第一盒套套放在了枕头下方。接着他每隔大约二十厘米都要放下一盒。
从床头
到床位刚好用完十个,连成了一条明显的黑线,把两米五宽的大床一分为二。
祁廷舟站在床边欣赏自己的杰作,颇为得意的说道:“现在就是两张床了,我死也不会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
顾左非目瞪口呆的看着新鲜出炉的黑线,无比肯定祁廷舟应该是第一个这么用避孕套的人。顾左非忍不住说道:“你是小学生吗?还画三八线。”
不等祁廷舟说话,顾左非转身闭眼,抢答道:“二十九岁还是处男,这么幼稚也不奇怪。”
祁廷舟冷哼一声,掀开被子躺到床上,说道:“洁身自好没什么不好的,我愿意。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顾左非长舒一口气,没有继续证据。终于可以睡觉了:“晚安。”
祁廷舟关了灯:“晚安。”
顾左非一觉醒来十一点多了。
床上完完整整的三八线没了,祁廷舟也没在。
顾左非打开卧室房门,看到祁廷舟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开门的细微声响惊动了祁廷舟,他拿起遥控器换台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顾左非还是看到祁廷舟在看的是他三年前演的电影,也是他演绎生涯的跳板。
男三号,无名无姓,专门负责赚眼泪,圈了不少粉。
很多时候,顾左非和原主都难分你我。这部电影和顾左非原先世界的一模一样。
所以。祁廷舟看这个干什么?
祁廷舟被发现了不尴尬,只是告诉顾左非该吃午饭了。
昨天晚上盛情心心念念的意大利白松露终于被端上了餐桌。对在场的各位来说,松露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虎泉山庄地偏人少,一般都不往这边运珍贵食材。
众人都馋的厉害。
这次的松露是特意为了祁廷舟运过来的。吃饭之前,祁廷舟小气的说道,他的松露全都没了,顾左非又欠他一个人情。
顾左非债多不压身,表示先记账。
餐桌上一共九个人,候锐一行六个人,顾左非,祁廷舟,还有祁廷舟的助理。
祁廷舟和其他几个人年龄差不多,但是大家都有点怂祁廷舟。不仅因为祁家是京市世家之首,还因为祁廷舟已经逐渐掌握家中大权,和仍在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有质的区别。
坐在餐桌上吃一顿饭,众人发现祁廷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难以接近,渐渐开始搭话了。
祁廷舟有一答一,没摆什么架子,还算随和。
这个时候,坐在一角的连淮突然站了起来,举杯道:“我敬祁总一杯。”
一个桌的人同时看了过去。
连淮好像有点微醺,白净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晕,眼神略带迷蒙,隐隐有水光。
顾左非吐了一块骨头。
真不愧是林水容的亲儿子,苏语白的亲兄弟。
祁廷舟没说喝不喝,反问道:“为什么。”
连淮道:“我们之前见过,祁总不记得了?”
祁廷舟直截了当的说:“不记得了,不重要的信息我一般过滤和遗忘都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