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不听好的听,祁廷舟冷哼一声,显然不吃这一套:“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撑死就是一玫瑰花的刺。”
祁廷舟把浴巾的一角塞进腰间,从顾左非身侧过去,出了更衣室。
还没走两步,祁廷舟敏锐的察觉到,他后面有脚步声,顾左非跟着他。
祁廷舟转身:“你跟着我干嘛?从京市跟到阳城,我们只是表面婚约,不用这么粘人吧。”
“放屁!谁粘人了。”顾左非怒目圆瞪,然后瞬间收敛,眼角微微垂下,挤兑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状态,露出偶像营业的标准笑容,说道:“祁总~”
温泉熏的屋里热气腾腾,但是祁廷舟觉得背后有点凉意。
一般顾左非这么叫他都没啥好事。
顾左非往前走了一步:“祁总,宝贝,心肝……”
祁廷舟后退一步,和顾左非保持一米远的距离:“有话好好说。”
顾左非又向前凑一步:“和你商量个事呗儿。”
就在刚刚,顾左非想到了一个主意。
温泉山庄意外相逢,新婚夫夫难舍难分。
柔情蜜意,无心飙车,还能把锅全都甩到祁廷舟的身上。
送上门来的,可不得好好利用一番。
祁廷舟又后退了一步:“没门。请和我保持适当距离,谢谢。”
顾左非偷偷打量了一眼祁廷舟到后方池的距离,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真诚的笑。
他又向前了一步。
祁廷舟又退了一步:“你出卖色相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顾左非眨眨眼:“真的吗?”
祁廷舟恨不得一巴掌拍到顾左非无辜的大眼睛上:“真的。”
顾左非往前凑了凑。
祁廷舟又往后……
“噗通。”
巨大的水花声。
顾左非站在岸边哈哈大笑。
祁廷舟从水池里站起来,把湿漉漉的头发撸到额头上,擦了一把脸上的水:“顾左非,你耍我!”
顾左非还在笑,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别……别,是你自己摔的,可别怪我……我是真的有事……求你。”
祁廷舟冷冷地说:“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顾左非蹲在岸边,苦口婆心的说:“宝贝儿,作为我的合法配偶,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我的死活吗?”
祁廷舟冷冷说道:“一点都不,谢谢。”
顾左非自顾自的说道:“我要是死了,你就中年丧夫,鳏寡孤独了。”
祁廷舟:“求之不得。那我就可以告诉所有人我痛失爱妻,伤心欲绝,永不再娶,然后就没有人烦我了,一劳永逸,何乐而不为。”
“……”顾左非接着说道,“那我不死了,我高位截瘫,行动不便,四肢瘫痪,你就要照顾我一辈子。”
祁廷舟:“我可以请护工。”
“……”
老攻太无情肿么办,急,在线等。
“祁郎。”顾左非假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祁郎,你不能这么无情。”
真有生命危险谁会在这里嬉皮笑脸,哭天抢地,顾左非肯定在坑他。祁廷舟冷笑:“我不吃这一套。”
“行吧。”顾左非不哭了,心想,那我换个套路。然后顾左非安静地坐在水池旁边,说道:“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就请祁总带给话。麻烦告诉小王,我不能当影帝,带他吃香的,喝辣的,告诉林水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告诉顾
肖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最后麻烦帮我转告奶奶,我会在下面也会想她的。我先走了,祁总,你自己玩的开心。”
“等等。”顾左非不哭不闹,祁廷舟觉得竟然还想那么一回事,顾左非别真的遇到什么事吧,“你到底怎么了。”
顾左非沉痛道:“我答应了候锐来飙车。我觉得我不会活着回来了,我不能去。”
“活该。”祁廷舟冷酷无情的说道。
顾左非:“……”
祁廷舟瞬间懂了,果然就不该同情他。
祁廷舟从小自律,飙车这种挑战生死极限的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在他当年还中二的时候,非常不耻于这种不学无术的行为。后来长大了,祁廷舟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管不着。
在祁廷舟面前,顾左非这种行为等同于作死。
祁廷舟一掀眼皮,嘲笑道:“临到上场就怂了,宝宝,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顾左非感叹道:“珍惜生命,人人有责。我要是临场露怯被他们知道了,那多丢人。”
祁廷舟反问道:“你在我这就不嫌丢人。”
顾左非脱口而出:“你不一样。”
顾左非和祁廷舟面面相觑。
顾左非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话说错了。
空气突然要命的有点安静。
祁廷舟对顾左非来说,确实有点不太一样。
顾左非看的剧本上,十幕戏,全都在讲祁廷舟。突然穿进这个世界,扪心自问,祁廷舟是顾左非在这里最熟悉的人。
他用接近上帝的视角看这个世界,熟悉祁廷舟,了解祁廷舟,下意识把他划分到自己人的范围。
这些当然都不能和祁廷舟说。
顾左非斟酌着用词,忽然感觉到有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腕上。
接着一股向下的力猛然拉扯着他。
“噗通。”
顾左非整个人栽到水里,温热的水撞击顾左非的脸上,呛得顾左非连咳了好几声。
“不好意思,不小心力大了。”顾左非听见祁廷舟憋笑的声音。
顾左非:“想笑你就笑。”
顾左非心想,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想让祁廷舟帮我。
祁廷舟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祁廷舟似乎心情不错,竟然松口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顾左非强行忍住动手的冲动,心道,看在祁廷舟答应的情况下,先不和他计较了。
顾左非问道:“你为什么来虎泉山庄。”
祁廷舟:“考察顺便度个假。公司决定把这一片接手重新开发。”
顾左非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临时改动了剧本:“我,顾左非,你对象。今天到了虎泉山庄,你,祁廷舟,我对象,在阳城出差多日,听说我也来了阳城,提前过来,准备给我一个惊喜。顺便收购了虎泉山庄。小别甚新婚,干柴烈火,我就可以不露面了。”
祁廷舟听完,说道:“你真自恋。”
顾左非白了他一眼:“我还给你安排了一掷千金的人设,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祁廷舟:“我凭什么帮你。”
顾左非:“???”
我和你说半天,还不是真心实意想帮忙。
顾左非转身就想走人。
再见,老子不伺候了。
顾左非刚转身。祁廷舟抓住顾左非的手腕,往后用力一扯,把顾左非按到水池的墙壁上。
水池凹凸不平的墙壁咯的顾
左非后背火辣辣的。
顾左非怒道:“祁廷舟!你疯……”
祁廷舟不由分说的伸手按住顾左非的嘴,整个人贴到顾左非身上。
顾左非的衣服全湿了,刚刚在水里泡着感觉不到,现在祁廷舟贴上来,湿漉漉黏糊糊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祁廷舟还比顾左非高一点,顾左非更难受了。
接着祁廷舟在顾左非耳边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顾左非心想,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不是早就进来了吗。抬手就准备推开祁廷舟。
这时,另一个男声,颤颤巍巍地说道:“抱歉祁总,我听到水花声还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犹豫再三才进来看看的。”
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祁廷舟喝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
脚步声远去了。
祁廷舟贴在顾左非的耳边亲身说道:“做戏做全套,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一小时后,祁廷舟和虎泉山庄老板白鑫坐在虎泉山庄最大的休息室里面面相觑。
气氛有点尴尬。
顾左非拎着吹风机过来,坐到祁廷舟旁边:“廷舟,帮我吹下头发,我后背疼。”
祁廷舟接过吹风机,从沙发上站起来,绕到后面,连好插头,打开吹风机给顾左非吹头发。
顾左非的头发为了方便出活动做造型还挺长的,刚刚被水浸湿,软趴趴的耷拉在脑袋上,都快盖过顾左非的眼睛了。
祁廷舟:“头发长了,回去带你剪剪。”
顾左非说:“不行,这样不好做造型。”
祁廷舟又说:“不用,随便抓两把,你都好看。”
祁廷舟和顾左非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白鑫简直要尴尬到骨子里了。
虎泉山庄烂尾的这两年里,白鑫一直都带着人做候锐他们几个的生意,利润微薄。
一个庄子砸在手里,白鑫日愁夜愁,头发都愁白了。
现在有人从天而降,说要把这一块收购了重新开发。这尊大佛,白鑫小心翼翼的供着,生怕得罪了。
怎么他去送个人的机会,就有人溜进去了。
白鑫把候锐他们送到地方,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上了个厕所,路过秋汛的时候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巨响。
平常人泡温泉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
祁廷舟进去的时候说过,他喜欢清静,不能让人打扰。
白鑫不敢进去,在门口从摔倒、昏迷、行刺一路脑补到猝死,淹死,摔死……
整整五分钟,白鑫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终于决定进去看看。
一进去,就看见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肌肤相亲。那一瞬间,白鑫想自戳双目。
随后白鑫惊魂未定的被赶了出来。
白鑫心里慌得一批,突然想到候锐和祁廷舟都是京市来的,说不定认识。白鑫和候锐关系还算可以,白鑫决定去打探打探情况。
候锐告诉白鑫的第一句话,就是祁廷舟结婚了。
白鑫心底一沉,欲哭无泪。
意外撞到总裁出轨,这生意还能做的成吗?
候锐注意到候锐面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白鑫犹犹豫豫,忍不住说道:“我刚刚看到了一点不该看的。”
候锐瞬间打通任督二脉串起了前后关系,捉奸在床的愤怒燃烧在候锐心头。候锐拿起手机就给顾左非发了一条微信。
“祁廷舟!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