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止疼片起了作用,顾左非吃下没多久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左非他们几个就出发去阳城市区了。昨天怕雨水淋到伤口,所以才休整了一夜。
早上的虎泉山庄只有透亮的鸟鸣声,除了顾左非一行人其他的还都在睡梦中。
顾左非给候锐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走了。本来就是过来找候锐玩的,兜了一大圈谁知道该摔的腿还是摔了,玩的不开心,还给候锐他们添了不少麻烦。顾左非也很过意不去。
虎泉山庄到阳城很有一段距离,祁廷舟的车开的很慢,两个多小时才到。顾左非在车上又睡了一会儿,最后在医院拍片子检查出来的结果是轻微骨裂,休息一个月就没事了,不会留下任何问题。
小王和老太太一左一右拎着黑白的底片,连连感慨,还好没有大碍。
小王来的时候是打车过来的,回去的时候和老太太坐一辆车。
这个怂蛋上车的时候和磨磨唧唧,仿佛老太太是豺狼虎豹能生吞了他。下车的时候后扶着老太太的手,比亲孙子还亲。
也不知道在车上老太太和他说了什么。
吃午饭的时候,小王偷偷的凑到顾左非面前,做贼似地说道:“本来我以为老太太是来棒打鸳鸯的,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真的赞同这门婚事,好像还是cp粉,叮嘱我让我好好看着你。顾哥,你努努力争取嫁入豪门。”
顾左非面无表情的塞了一块排骨:“哦,然后呢。”
小王眼中冒着绿光:“带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顾左非凄凄婉婉的说道:“小王啊,你是不知道,豪门大院,勾心斗角,你我主仆二人,也架不住被人暗害。”
小王配合道:“我们有老夫人撑腰,谁敢作践到我们头上。”
顾左非言简意赅:“做梦。”
吃过午饭之后众人一同回京市,到了京市武通就先回家了。祁廷舟把老太太送回老宅之后,小王觉得他一个人锃光瓦亮,也找个理由跑了。
最后只剩下祁廷舟和顾左非两个人,背着所有人偷偷的搬家。
顾左非一个独居单身狗,属于拎着一个包到处都能住的典型,他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而且市中心那边的房子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是一直都有家政在打扫,东西都是全的。
顾左非推着轮椅跟在祁廷舟身后,指挥他往包里塞东西。
顾左非实在想不到就去虎泉山庄玩两天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瘸了半条腿不说,还要被迫搬去和祁廷舟一起住。
死来想去,顾左非归纳为,天生不和,八字犯冲。
都怪祁廷舟,他才会那么倒霉。
祁廷舟感觉身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把他的后背都烧穿了,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旅行包里,实在忍不住回头问道:“你看我干嘛?”
顾左非说道:“你是不是给我下什么降头了。”
祁廷舟反唇相讥:“我要是下降头,我给你下,做梦。”
顾左非:“那你肯定是诅咒我了。”
祁廷舟冷笑道:“我是不是还要蹲下,对着墙角,画个圈一本正经的诅咒你吗,你想什么呢?”
顾左非:“那我怎么这个倒霉。”
祁廷舟:“因为你非,非,懂吗?”
顾左非:“……”
竟然有点道理。
祁廷舟懒得理他,想赶紧速战速决,转身问道:“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顾左非刚想说没有了,不过他顿了一下,脑子突然一闪,确实还有别的东西。
他卧室的床底下放着整整一箱子的书,是《归位》的原著。
《归位》是个热门大ip改编的电视剧,签合约的时候出品方送了顾左非一套原著,其中还包括作者写的前传、后传、外传,足足有三十本,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死沉死沉的,顾左非一眼都没看过。
本来这个是不需要带的,很不方便,也没什么用。但是,好歹是搬个家,只背一个旅行包也太便宜祁廷舟了。
顾左非说道:“我卧室床的下面,有一箱子书,你帮我搬走。床头柜上有一沓剧本,我也要带走了。”
祁廷舟疑惑道:“你带书干什么?”
顾左非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下个剧本的原著,总要看原著钻研的吧。”
祁廷舟走进卧室,跪在地上,弓着腰,从床底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纸想,纸箱上还用透明胶带纸贴着。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祁廷舟皱眉:“这么多。”
顾左非把床头厚厚的剧本拿下来:“不多,也就三十来本。”
祁廷舟拿箱子的时候摸了一手灰,去洗手间冲洗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说道:“带过去还挺不方便的,我帮你再买一套,这套先放这里了。”
顾左非抽了一张餐巾纸,弯腰把箱子上的灰尘擦干净,把手中的剧本摞上去,笑眯眯的随口瞎编:“我做了笔记,就要这一套。”
封口都没开,落了一层灰,用意念做笔记?
祁廷舟将信将疑:“真的?”
顾左非信誓旦旦:“真的。”
祁廷舟不相信,箱子被剧本压住了,祁廷舟就翻了上面厚厚一沓的剧本。
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小字挤在一起,页面都皱皱的。
顾左非骄傲道:“都和你说了,我做了笔记,你还不相信。”
祁廷舟只能先把一箱子书送了下去放到车上,又折回来推着顾左非下去,先把顾左非送去市中心的房子,祁廷舟独自一个人回他自己的地方收拾东西了。
市中心的房子装修的也很别致。四室两厅,面积很大,主要都是祁廷舟的母亲置办的。因为住的是两个男人,所以整体上贴着浅灰色的墙纸,家具也以冷色调为主,墙上和门上贴着的“囍”字还没有撕掉,但是稍微有点褪色。
顾左非先下手为强,抢占了主卧。
一个小时后,祁廷舟回来了。
他的东西比顾左非还少,两件衣服一个笔记本,一个包都装不满。
天已经黑了,客厅里亮着顶灯,顾左非和祈廷舟一人坐在茶几的一边,四目相对,开始了第一次圆桌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