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姣怀揣着期盼的心四处张望。
在看见莫奈作下的那幅《撑阳伞的女人》时,喜悦之情无法言喻,全都表现在脸上。
画中的女人撑着圆伞站在草丛中,丝巾和白裙在风中飘动。
人物形象虽然模糊,但随着笔触堆叠的方向,依旧能感受到当时的美好。
“小叔,你知道她是谁吗?”林姣想起这幅画背后的故事,笑着询问身旁的裴贽。
“莫奈的妻子卡美伊。”
“不对,卡美伊那幅在华盛顿。”
裴贽从记忆中找出那幅画的画面,一对比果然发现不同之处。
他疑惑地问:“那她是谁?”
“莫奈第二任妻子的女儿。”
“不是亲生的?”
“不是。”林姣又看向两幅角度不一的画作:“苏珊娜是莫奈妻子跟他兄弟的孩子。”
太过复杂的关系,裴贽无法评价。
他看向不远处的《睡莲》,等她欣赏过《撑阳伞的女人》细节后,才带她走过去。
他们讨论的同时,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曲绍,默默放慢了脚步。
他走到《梵高的自画像》旁边,点开摄像头递给文奥莱:“你帮我俩拍张合影。”
文奥莱替他拍了又拍。
见他从头到尾只跟梵高的画拍照,他诧异道:“你不看雷阿诺和德加的作品吗?”
“不看。”曲绍只认识梵高。
他把刚才拍的照片发朋友圈,配上文案后,又道:“梵高在我心里是无可替代的。”
“你最喜欢他哪幅画?”
“别墅那幅。”
文奥莱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凑近盯着曲绍的手机,忍不住锤他一拳:“沙币!这是教堂。”
“……”
曲绍的头顶飞过三只乌鸦。
他摁熄屏幕,一本正经道:“教堂不是房子?我看你才傻比。”
“教堂跟房子不一样。”
“哪不一样?不都是用的花岗岩?”
“你狡辩。”文奥莱说‘狡辩’的语调很怪异,逗得曲绍不禁失笑。
他们围绕‘房子和教堂’这个话题辩论许久,久到两个小时后,还在你一句我一句。
“你们不渴吗?”林姣被裴贽牵出博物馆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有点儿。”曲绍吞咽着唾沫:“光顾着跟他吵,我连楼下的雕塑都没看几个。”
“那你再进去看看?”
“不了。”反正他也看不懂,没那个必要:“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圣心教堂。”文奥莱找到车位,坐进驾驶座:“那附近有一家LeCoqRico还不错。”
“招牌菜是什么?”
“烤鸡。”
林姣被勾起了食欲。
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在车辆驶进一条小巷时,跟他们下车往LeCoqRico里走。
坐下等餐的间隙,他们聊起接下来的安排,又在文奥莱的建议下减掉没必要去的地方。
“我先订迪士尼的票。”曲绍点开购票软件,付款后又问:“老板,我们几号回?”
“六号下午三点。”
“那差不多。”
谷渝
“嗯。”裴贽挽起衣袖,擦干林姣不小心洒在桌面的果汁:“回去还能休息一下。”
林姣喝光剩下的果汁,含笑时眼尾微微上挑,像把小钩子。
她掌心托腮,如玉般的指尖抚过肌肤上的绒毛:“再过几天又要为裴总工作了。”
“你不想工作?”
“想,但我更想涨工资。”
“我也是!”曲绍一听见涨工资,眼睛都亮了:“老板,你回去给我们涨点儿呗?”
“好。”裴贽答应的很干脆。
他看着端上桌的烤鸡,在服务员切开的同时,询问林姣:“你现在的薪资是多少?”
“五千。”
“那么低?”
林姣的表情不变:“我上个月月底刚过试用期,还没多少奖金。”
盛衡的部门太多,裴贽不可能时常关注底下员工的工资。
他向曲绍投去视线,后者道:“策划部的普通员工,月收入在八千至一万五左右。”
“组长呢?”
“组长在一万五至两万。”
裴贽叉起一块鸡肉放在她盘中,又问起她的职业规划:“你想一直待在策划部么?”
“目前是这样。”
林姣品尝着外焦里嫩的肉质:“等我升到组长再考虑其他的。”
“嗯。”裴贽知道她想学东西,干脆等她完成目标以后再教她别的。
他压下调她到身边的心思:“以你的能力,升主管都没问题。”
“我也觉得。”曲绍附和一句。
他又暗戳戳的提醒裴贽:“主管的工资更多,涨的更快。”
林姣听出了他刻意咬重的字眼。
她憋着笑:“能涨多少?”
“这要看老板的心情。”曲绍嘴上聊着主管的工资,眼神却一直在往裴贽身上瞟。
裴贽哪会不懂他的心思。
他咀嚼着烤鸡,不紧不慢道:“你少说两句我的心情会更好。”
“得嘞。”
曲绍识趣的不再谈这个话题。
他举起玻璃杯跟他们碰了一下,为活跃气氛而谈笑,又享受这种惬意宁静的感觉。
随着时光流逝,挂在天边的那轮金乌从西边落下,与皎月交替后,又从东边升起。
载着四人的轿车,穿过巴黎的大街小巷,迎着煦阳往东,停靠在迪士尼影城门外。
巴黎迪士尼,分为迪士尼影城和迪士尼乐园两个园区,前者适合玩刺激、冒险的项目,后者适合拍照、看游行及夜晚烟花。
“玩不玩这个?”文奥莱指着左侧的惊魂古塔,转头问他们。
“那是什么?”
“鬼屋。”
林姣在好奇的驱使下同意了。
她跟上他们的步伐,迈进那栋设在酒店的鬼屋,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先在大厅看视频。
剧情讲述了在10月31日的夜晚,酒店被一道闪电击中,使得一台载满乘客的电梯被传送到阴界。
光是看着视频中闪过的画面,林姣就有一种说不清的紧张感。
她瞥了两眼头顶的蜘蛛网,往裴贽身侧靠:“小叔,我觉得你还是牵着我比较好。”
“我不是一直牵着的么?”裴贽看向被他握在掌心的纤细手腕。
“这种牵法不行。”她抿着唇,落在他脸庞的目光都没移开过:“太容易被人挤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