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把果盘端上茶几:“他找大师算了一下,说改成鸿运能让公司发展的更好。”
“有效果吗?”
“应该有。”
“什么叫应该?”林鸿远取下腕骨的菩提手串,徐徐转动:“最近都签两个大单了。”
“那还挺准。”林姣捏着银叉。
她叉起一块苹果,好奇询问:“商人都会找大师看风水吗?”
“不一定。”林鸿远对着裴贽的方向抬颚,笑着道:“像他们这种小辈估计不会看。”
裴贽的确没找谁看过。
但他会借风水一事展开话题,在跟林鸿远的交流间拉近距离。
他们的谈笑声飘向二楼,吸引了刚从卧室出来的方嫣雯。
她靠着旋转楼梯往下看,当那个气质矜贵的男人闯入视线时,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一种难言的激动驱使她快速下楼,在靠近他所在的沙发时,她身侧的手都出汗了。
“这是我妹妹的孩子,方嫣雯。”方柳第一时间给他们介绍。
方嫣雯随母姓。
她的母亲上个月嫁到国外,因为学业问题没有带她走,故而到方家暂住一段时间。
“你好。”林姣嘴角微扬。
见她跟男人靠在一起,方嫣雯的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想到某种可能。
迟迟没等到她的回应,略微尴尬的方柳,敛下眼底的莫名。
她拉着方嫣雯再度开口:“这位是姣姣的男朋友,裴贽。”
果然如此……
方嫣雯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一刻破碎。
她扯出笑颜打完招呼,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时,又跟随他们的脚步前往饭厅用餐。
“这酒不错,你尝尝。”林鸿远拧开白酒的盖子,给他倒一杯。
接过酒杯的裴贽,放低双手跟他浅碰一下,细细品尝绵柔的味道。
酱香型的白酒不比浓香辣喉,吞咽的时候,喉管也不会感到不适。
他夹起几只蒜蓉炒虾,慢条斯理的剥壳:“您要是喜欢白酒,下次我再给您带。”
“度数太高的我不要啊。”
“四十三到五十三,您看行吗?”
“差不多。”这个范围内,林鸿远还能接受:“如果超过五十三,我恐怕喝不了了。”
“太高我也喝不了。”
“又不是在外边儿应酬。”方柳先后给他们夹菜:“五十度就够了,没必要太高。”
“也对。”裴贽把剥好的虾放进馋猫碗里,凝视那张侧颜。
他俯身问:“想吃螃蟹么?”
“不想。”林姣放下筷子,抽出两张纸巾擦拭他沾满油的指尖。
分明是温馨的互动,但落在方嫣雯眼里,却变得格外刺眼。
不知是出于羡慕还是嫉妒,她出声打破这份温馨:“姣姐姐,你多久开始工作的?”
“七月份。”
“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林姣抬眸看她一眼,很随意的问:“你大几了?”
先前方嫣雯还没注意到她的长相。
如今一看,自惭形秽的感觉便如蔓藤般滋生,死死缠绕着她。
她攥紧筷子:“大三。”
“准备考研么?”
“没打算,我想先实习。”
“实习也不错。”林姣咀嚼虾肉,眼底闪过的满足感让她更难受。
方嫣雯嗫嚅两下唇,在不肯叫一声‘姐夫’的情况下又问:“你跟哥哥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多月。”
“他怎么跟我说的这个月?”听见林姣的回答,林鸿远又把视线投向裴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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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镇定道:“您可能听错了。”
他的神情不像撒谎,林鸿远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你们怎么认识的?”
林姣:“他是伊澜的小叔。”怕他一时想不起,她又道:“跟我同系同寝室的那个。”
“以前跟我吃过饭?”
“对。”
林鸿远这下有印象了。
他咽下嘴里的菜,再次举起酒杯跟裴贽碰一下:“你今年多大?”
“快三十了。”
“你父母没催你结婚?”
“在催。”
裴贽听懂了他话里隐藏的含义。
他握住林姣搭在桌沿边的手:“姣姣还小,我想等她二十五岁以后再考虑这件事。”
“嗯。”林鸿远满意颌首。
他端起瓷碗扒了两口米饭,时而再跟他聊几句,让气氛愈发和谐。
只有方嫣雯,无法融入他们。
她频频用余光偷看裴贽,避免被谁发现,还不得不跟林姣搭话。
“姣姐姐。”回到客厅时,她拿出兜里的手机:“我们加个微信?”
林姣没有拒绝。
她对着二维码扫一下,还没发送好友请求,就见方嫣雯倾身往前。
“哥哥也加一个?”她伸长右手,唇边溢出的嗓音俏皮又不失甜美。
裴贽被这句‘哥哥’唤的头皮发麻。
“不好意思,微信加满了。”若不是她跟方家有一丝关系,他必定连借口都不想找。
“这么不巧吗?”
被婉拒的方嫣雯收回手。
她接受林姣发来的好友请求,趁方家夫妇不在,又问:“那你有其他社交软件吗?”
“没有。”
“哥哥你好古板啊。”
“……”
裴贽深吸一口气。
“姣姣。”他低头亲吻林姣的脸颊,神情与先前截然不同:“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么?”
“好。”林姣牵起他的手。
她跟林鸿远说了一声,迎着扑鼻的花香,沿着石板路走出前院。
总算避开那道视线的裴贽,揽着她在喷泉边的长椅坐下。
或是心有灵犀的缘故,不等他提起屋里那个人,依偎在他怀里的林姣就开口了。
“小叔,你讨厌她吗?”
“讨厌。”
“因为她叫你哥哥?”她环住他劲瘦的腰,清秀的眉微挑。
“有一部分是。”
“剩下那部分呢?”
“她对我有想法。”
裴贽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都不用分析就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他抚摸着那头长发:“以后别跟她来往,这种人不能深交。”
“我知道。”她也没打算深交。
林姣抚平他紧皱的眉,温热的指尖从他轮廓滑过:“你的桃花运一直这么好吗?”
“你吃醋了?”
“没有。”
裴贽捏着她的脸颊,眸底除了她的身影,再无其他:“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